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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害羞了。
云澹怎舍得她为难,抱起她缓步走到床上,帷幔放下,便是那一方小小天地。
你中有我。
我中有你。
恁的磨人。
云澹的轻声细语不能细听,细听都是不成体统的话。这句离了荀肆的耳,那句入了荀肆的心,她气急,伸手去打他,那手儿却又落入他口中。终于败下阵来,开口求他:“求你…”
眼前人是云澹的天下,是云澹的天,他在自己的天下开疆拓土,又将万千子民置于疆土之上。动手抹去荀肆脸上的细汗,细细哄她:“再战一回成吗...”
不知羞!
倒也不是不可。
荀肆捧着云澹脸,学他语调:“这么急?”云澹被她逗笑:“对,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承让。”
荀肆心中欢喜,与云澹这般莫名得趣。伸手帮他抹掉额上的汗珠,轻轻唤他名字:“云澹,云澹,云澹..”
以为会换他一句大胆,他却顿了顿,将她抱的愈发的紧,在她耳边答道:“我在。”
云澹,云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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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肆托腮看着窗外,脸颊一朵红云。
正红进出三次都不见她有动静,到她身边轻笑道:“主子诶!一个时辰过去了,您还在神游天外..”
荀肆捂着自己的脸问正红:“红吗?”
正红手贴上去:“又红又烫。您别是发热了吧?”
荀肆摇头,噗嗤一声笑了。
正红见她这般,凑到她耳边,小声问她:“如何?”
荀肆坐直身子:“嗯...好...”而后看正红一眼:“你快成亲吧,成亲真真儿的好。”
“如何好法?”正红逗她,得碰上可心人儿那好才是真的好。
荀肆一时不知该如何答:“总之就是好。”
“好好,奴婢知晓好。主子不说奴婢也知晓主子好,昨儿夜里动静那么久,能不好么?”
?“你们听到了?”
“被皇上锁在门外,又不敢走,怕出什么乱子,哪成想过了会儿便有了动静,就连静念都在一旁红了脸..后来着实听不得了,便叫大家退下了。”
荀肆笑出声,站起身捶捶腰,又兀自念叨一句:“好是好,就是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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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澹见了贤妃一面,问了她家中之事,便起身去批折子,留她二人说话。
二人目送云澹出了门,这才彼此一笑,荀肆上前拉住贤妃手,轻声问她:“前些日子不敢扰你清净。现在可好些了?”
贤妃点头:“回皇后,好些了。”
“修玉在我那里住着还算好,就是与修年打过两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我罚他二人不许与对方说话,过了一日,他们受不住,便自己好了。”荀肆说完笑出声。
“臣妾谢皇后。”贤妃与荀肆数月不见,这会儿略显拘谨。荀肆见她这般,不乐意了:“这样是没法讲话的,规矩忒多。”
贤妃忙拍自己嘴巴:“您瞧瞧我,忘了忘了。”而后握紧荀肆手:“皇后近来可好?适才与皇上讲话,看他时不时看您一眼,好像比从前还要好些?”
她这样一问,荀肆便有些羞赧,但又不能直说二人圆房一事,只得轻咳一声:“嗨,相处久了…”俨然老夫老妻一般,这语气逗的贤妃笑出声:“您才几岁,您二人才相处几日,日子还长着呢!”
“那倒是。”荀肆站起身:“走,带你去看看你的院子。”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贤妃的住处。舒月选的这处宅子,山水写意都藏在那一砖一瓦之中,贤妃那座院子尤是。在这座宅子最里头,清净,院子之内又大有乾坤,正南正北敞快透亮,贤妃一看便知比适才荀肆的住处还要好,登时眼睛红了:“您住这儿,我住不合适。”
“哪儿那么多规矩啊,就让你住这儿。左右也住不了多少日子,再有个几日也该回宫啦!”荀肆爬上屋顶坐下,朝贤妃摆手:“上来。”
…“我…”贤妃哪里就会爬屋顶了?这会儿绞着手不知如何是好,荀肆叫定西寻了个□□:“来,上来。我拉着你。”
贤妃平素与荀肆玩的好,这会儿也不拘着了,拉起裙摆,上了房,坐在荀肆身旁。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去看,天,远处的梯田和金灿灿的花绵延出去,好不秀美,竟一时看呆了。忍不住与荀肆说了心里话:“这回出宫,竟有些不愿回去了。”
?荀肆偏过头看她,她眼睛渐渐湿了,一滴泪挂在睫毛上。
“我是与思乔皇后一同进宫的,那时什么都不懂,被人浩浩荡荡从扬州送进了宫。进了宫,日子便那样一日又一日的过,多少无趣,只能几个人凑在一起苦中作乐。这回出宫回扬州,是十多年来头一回,出了宫,便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荀肆想起之前看到她那封信,隐隐觉得她不想回宫,这会儿应验了。默不作声继续听她说。
贤妃用帕子拭了泪,继续说道:“进了宫,家门荣耀,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可我要那些荣华富贵做什么?”贤妃这会儿觉得委屈,她心中有许多话,可无论如何就是说不清楚,急的眼泪落的更甚。荀肆却是懂了。
她从来都知晓后宫的女子可怜,十几人巴巴的守着那一个男人,云澹还算好的,从前的老祖宗们,动辄几十上百嫔妃。那些女子一进宫便是一辈子。贤妃从前尚能骗自己,但这回当她真正出宫一次,便无法再混沌度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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