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与你无关吗？你先看看这些再说……”陌染神色平静的转身，看着眼前的人，那冷光却恨不得将人冻结。
    陌夫人本就病着，这几天好了些，这才刚能下床，没想到就听见管家禀报，陌染带着他的小杂种过来开祠堂。
    等看到这一家人完好无损的回来，心底的恨重新掀起来。
    她的家被闹的鸡犬不宁，凭什么陌染这一家子能平安无事？她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这么多年，陌染卷入了夺嫡之争中，正觉得畅快，她要亲眼看着他死。
    正觉得纳闷，突劈头盖脸一分罪证丢在她面前，等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住。
    “不，不可能，你竟然敢污蔑我？我是大将军府的当家主母，难道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陌夫人像是受了刺激，睚眦欲裂的看着陌染，脚下不由自主的倒退，手中握着的罪证被撕成碎片。
    仿佛这样她做过的事就不会被人知道。
    “这份罪证有一份自然也能有无数份，你觉得你能撕多少？”陌染的声音幽冷，看着他陌夫人仿佛在看一个煞神。
    “大哥，你……你不能相信他，这么多年，这个逆子一直想置我于死地，现在他不过是捏造了罪证想逼的承认，他……这是想杀我！”陌夫人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娘……这，这到底是怎么了？大哥怎么可能会杀你？”陌雨凡看着神色慌张抖成一团的人，心底生出心疼。
    再怎么说，眼前的人也是生他护他的娘。
    “对，凡哥儿，我还有凡哥儿，他是你嫡亲的弟弟，你所说的都是凭空污蔑，你娘她就是病死的与我何干？”陌夫人怎么可能承认！恶狠狠的盯着陌染，一言不发。
    “什么？”三夫人猛然站起来，看着眼前的人质问道：“大哥，染哥儿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事？二嫂她……”
    “三婶，之前我们就怀疑我婆婆并不是病死的，后来我们找到了陌夫人身边的乳嬷嬷，前不久她才将真相说出来，当初我婆婆是病了，可她也并没有卧床不起的地步，可就是这个女人，她说话刺激她，害她吐血病重而亡，又为了大将军的位置，多次派人刺杀他，她这么多年处心积虑，难道不该死吗？”玉瑶缓缓的开口道。
    “不，不会的，我娘她虽然做了很多坏事，可大哥现在好好的，大哥，求你别……”陌雨凡虽然混账点，对他娘却是没有狠心。
    再说，她娘做这么多也都是为了他！
    “难道你的意思是，你大哥只要不死，她刺杀多少次都罪不至死吗？若是这样，那我们也同样的事来对待你们，只要留你们一口气不死我们就无罪吗？”玉瑶心口憋着一口气，听陌雨凡这话，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给千刀万剐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我只求大哥别杀我娘……”陌雨凡说到最后连自己的声音都快听不见了。
    “错了，你娘她该死，她身上可还背着我娘的命！”陌染终于开口了，却是冷的掉冰渣子。
    陌雨凡还想开口求情，被他身边的人给拉住了。
    “不，我不认，这些东西都是你捏造的，你这个逆子，我要进宫，我要告御状，你竟然敢污蔑嫡母还想置我于死地，我今天定要让皇上给我一个公道。”陌夫人是一品诰命夫人，她若是进宫状告，陌染就已经背上了不孝的骂名，甚至要受针刑。
    “好啊！我倒是想看看，人证物证具在，皇上到底会不会处罚我。”陌染慢幽幽的说完，就看到门外的侍卫带着一个苍老的身影走进来，若刚刚他们还有所怀疑，那现在完全相信陌染所说的。
    这嬷嬷是陌夫人身边的老人，他们一眼就认出来，这次就是想抵赖都不可能。
    嬷嬷进门就跪下来，眼神平静，心里却觉得欣慰。
    “夫人，老奴知道您当初做错了，可您一错再错要杀大公子，难道就不怕老将军在底下难安吗？求您为了二公子想想吧，再怎么说他跟大公子都是兄弟。”简单的几句话就定了陌夫人的罪。
    “奶娘，你……你竟然敢背叛我？”她是她最信任的人，为了她，乳娘下半辈子都没再嫁人，一直照顾着她陪着她，她还在城外帮她置办了庄子让她养老。
    她也是唯一一个知道她最多事却并没有被杀的人，为什么？她竟然也要背叛她？
    陌夫人觉得冰冷，这辈子她最信任的乳娘都背叛她，她还有什么可信任的？
    “夫人，老奴……老奴伺候您一辈子，现在就是在为自己赎罪，夫人，老奴再不能照顾您，先走一步了！”说完脸上露出一抹痛苦，等抬起头，嘴角挂着猩红，气绝。
    “你个狗奴才，到死都想着拖累我，本夫人哪里待你不好，你竟然连死都不放过我……”陌夫人近乎疯狂，爬起来对着乳娘的尸体又打又撕，头上的釵环更是松散的落在一边，格外狼狈。
    “我说之前看着二嫂待染哥儿这么好，原来是把人家的娘都给气死了，莫不是心底愧疚？”三夫人冷笑道。
    “啊？我想起来了，二嫂刚去的时候，你不是经常进府来照顾染哥儿吗？原来所谓的照顾就是想鸠占鹊巢，还真是……”三夫人乐的看陌夫人的热闹，自然哪儿痛扎哪儿！
    “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我还真是看错你了。”老大家的也开口了，却也是狠狠踩在陌夫人的痛脚上。
    “我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大嫂难道还不知道吗？只要大嫂看上府中的东西，我哪一样不是送到大房了？就连当初大哥看上我府上的丫鬟，我都照旧送上门去，现在才来问我是什么人？看到大嫂不觉得太迟了吗？”陌夫人显然已经破罐子破摔了，这会儿看谁都带着毒辣，恨不得扑上去从他们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你……你这说的什么话？当年那丫鬟非要扑到我身上，我这不是……这不是……”族长琛着脖子，脸色大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显然要背过气去。
    “呵！”陌夫人冷笑一声，倒勾的眼睛遐猝阴仄，怎么看都难掩里面的嘲讽。
    “二嫂这说的什么话？你气死前二嫂，还要刺杀染哥儿，染哥儿可是大将军，这刺杀朝廷命官，你就不怕被千刀万剐吗？”四房的夫人站出来，她本就因为上次她不肯帮忙恼恨，现在更是恨不得狠踩她几脚。
    “四弟妹也不用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当年要不是有你帮忙，你觉得我能随意的出入大将军府吗？现在反过来说我，那你呢？”陌夫人现在已经不管不顾了，恨不得将整个陌家的人都拖下去才好。
    四夫人被说的脸色发青，心虚的眼神更是不敢直视陌染。
    难怪当初玉瑶就觉得她定然是知道什么，所以陌夫人才三番两次受她的要挟，没想到是关乎婆母的大事。
    到现在四夫人都没死，恐怕也是陌夫人给疏忽了。
    四老爷大气都不敢喘，恨不得将身边这个成事不足的女人给处死了。
    谁都知道，陌家靠着陌染支撑，若没了他，他们陌家转眼就被三王府的人给灭成渣，当年娶她进门竟然还埋下了这样的隐患，真是祸根。
    “染哥儿别听她胡说，这个女人惯会花言巧语装模作样，不仅蒙骗了你娘，连我们这些人都被她骗了，不想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竟然还要攀咬我，我真恨这么多年没早点识破她这张假面。”四夫人说的义正言辞，等碰触到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顿时气焰降了下来。
    “四婶还把我当成十几年前的傻子吗？”陌染一句话，在四夫人耳中炸开，顿时吓的她一阵腿软。
    她怎么可能忘的掉？当年还是她帮着陌夫人才让二哥将染哥儿交给她扶养，一想起来脑门上就冷汗直流。
    “我……我只是……”四夫人吓的嘴唇哆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哼！如今这个小贱种出息了，你们就都上赶着巴结，也不看看他会不会领你们这份情，今天想着把我从将军府赶出去，明日自然就会是你们，我倒要看看，你们今日维护的这个狼崽子，会不会是个喂的熟的！”陌夫人冷笑出声，冷冷的盯着陌染，那蚀骨的恨越发让人毛骨悚然。
    “忘记提醒你一下，你口中的狼崽子，跟你那个好儿子可是嫡亲的兄弟，若是我喂不熟，保不齐就拿你儿子下口，反正这样也合情合理。”陌染觉得跟这个女人多说一句都是废话。
    “你……你尽管动手，反正他娶了新娘就忘了我，我还管他干什么！”陌夫人这辈子就得了这么一个儿子，不想连儿子都不跟她亲，她现在才觉得自己活着还真是个笑话。
    “嗯，既然这样，大伯，请家法吧！”陌染直接对上族长道。
    杀人者，应重大五十军棍，再罚进祠堂跪三个月。
    蓄意杀害妻儿者，应赐白绫或毒酒，死后都不得葬入墓穴。
    这陌夫人两样都占全了，自然不必有所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