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三十章 补偿
第一千四百三十章 补偿
“既然凤帝身体不适,我今日便不打扰了。”窦轩目不转睛地看着司八,眸中不掩饰流转的阴森令人胆寒,他皮笑肉不笑地说。
司八盈盈一笑,敛衽,施了一礼。
赤阳国的武官们见窦轩发话,纷纷收起武器。
付礼亦带人收了佩剑,朝窦轩行了一个军礼,道:
“赤阳帝请。”
窦轩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转身,离开侧殿。赤阳国的使臣们面上尽是不善,小打打不过,大打顾虑又多,面对凤冥国的挑衅,他们想强横地压制,无奈对手不似以往的怂货不吃他们惯用的那一套,对此他们无计可施,明明恨得牙痒痒,却只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狼狈而退。
含章公主坐在窦轩身旁,却慢两步起身,离去前,华丽的宫裙旋转出一道艳丽的弧度,与此同时,一道细芒突然自她的指尖射出,直逼司八眉心,悄无声息,如鬼神出没,她冷冷一笑。
哪知司八仅是伸出细长的手指,看似动作缓慢,下一刻,一根细长泛着绿光的毒针已经被她夹在指缝间,她望向脸刷地黑了的含章公主,笑眯眯地道:
“公主小心足下,可不要摔跤。”
含章公主偷袭不成,气得咬牙,漂亮的脸蛋扭曲了一瞬,脚一跺,气哼哼地走了。然而刚迈出一步,脚底似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心中一惊,差点摔倒,幸好她身体灵活,脚尖旋转了半圈轻盈一跃,勉强稳住了身体。她勃然大怒,涨红着脸,瞪向在身后气定神闲的司八,大声道:
“你这贱婢!居然敢给我使绊子!”
司八眨巴着眼睛,莫名其妙:“公主在说什么?奴婢一步都没有动,怎么会给公主使绊子?”
“你……”她是没有动,可一定是她干的,虽然含章公主没有亲眼看见,可凭她前面说的那句话就一定是她干的,不承认还敢狡辩,含章公主火冒三丈,正要发作。
“含章!”窦轩冷喝了一声,他已经不耐烦了,他不愿意自降身份和一个婢女计较,他知道今天是见不到她了,也懒怠在此地继续浪费时间,魏霆烈已经够丢人的,含章突然跳起来让他更加恼火。
含章公主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厌烦,不敢再言,举止变得乖巧温驯,只用眼睛狠狠地瞪着司八。
付礼奉命护送赤阳国使团离开皇宫,前往驿馆休息,离开宫殿前,他向司八的方向望了一眼,唇角扯了扯。司八知道他是想对她笑笑,可惜他这人大半辈子都在板着脸装严肃,真需要微笑时很不自然,导致表情很怪,不过看习惯了也还好,她回以浅笑。付礼见状,将嘴唇更深地扯了扯,送,或者说是监视赤阳国使团离开皇宫。
“八姑娘……”张兆仁上前来,一脸在司八看来很便秘的表情,他似惊魂未定,惨兮兮地询问道,“陛下可有什么旨意?”
司八摇了一下头:“没有。”
“臣欲求见陛下,望姑娘通传。”
“陛下今日不得空。”司八一口回绝。
“可是……”张兆仁面露不安,眉宇间略显焦躁,看得出来他虽也不想在赤阳国使团面前落下风,可赤阳国使团也的确把他吓得够呛。
司八笑了一声,安慰道:“张大人,你在担心什么?就算天塌下来还有陛下顶着,又砸不着你这户部侍郎,陛下今日因为赤阳国的事心情不豫,您就别去给陛下添晦气了。”
张兆仁一听陛下心情不豫,忙闭了嘴。其实也不单是赤阳国使团的事,他还想去探一探陛下对李兴的态度,可照司八这么说,他真不敢去了,虽然近来陛下杀人的次数明显减少,可那多半是因为她过去杀戮的数量太惊人对比出来的,这并不代表她不会只因为心情不快就砍了他。
司八离开晨光宫侧殿,她的指尖还夹着那枚绿油油的细针:“好个阴毒的丫头!”她冷笑了一声,却想起使团离开前宋昭最后望她的那一眼,那阴恻恻森森然的一眼写尽了嗜血与贪婪,那一眼似曾相识,让她想起了许多不愉快的事,不把人当人看的眼神,毫不掩饰,露骨的贪欲,让人恶心。
……
司八前往拂晓宫,将先前发生的事情向晨光汇报了一遍。
就在赤阳国的使团于驿馆安顿下之后不久,一名身段妖丽肤白貌美的女子带领两名禁卫前来,吸引了整座驿馆男子们的目光,她身穿象征着宫侍的长裙,自称是凤帝座下的掌事宫女火舞,此行前来主要是奉命来安抚魏霆烈魏将军的:
“小八顽劣,弄坏了魏将军的佩刀,陛下已经责罚过她了,这把鸿鸣刀和魏将军的佩刀同出自名剑山庄张大师之手,亦是一把难得的宝刀,是陛下补偿给魏将军的,还请魏将军笑纳。”
她说得谦逊有礼,可这事追根究底是魏霆烈先发难,他先拿刀去砍一个手无寸铁的宫婢,却被那个娇娇柔柔的宫婢给捏断了刀子。挑事的是魏霆烈,被回击得无招架之力的也是魏霆烈,赤阳国因此丢尽了颜面,本来就脸上无光,现在凤帝又派了一个宫女来,大度地致歉,又大度了给予了补偿,这豁达的态度实际上等于是又抽了赤阳国使团一记耳光,赤阳国的使臣们此刻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
魏霆烈没有出来收下鸿鸣刀,是窦轩代收的,他眸中寒光森森,似笑非笑地道:
“魏霆烈冒犯司八姑娘在先,凤帝大度,替我带一句,有劳凤帝费心。”
“奴婢一定带到。”火舞唇含浅笑,淡声应下。
“凤帝的身体可好些了?”
“回赤阳帝,陛下的身体好多了,明日未时二刻,陛下将在晨光宫恭候赤阳帝大驾。”火舞恭谨有礼地回答。
他才走她就好了,分明是在针对他,窦轩冷笑了一下,倒也没说破,反而赏赐给火舞不少东西。火舞推辞了一句,见他坚持,便悉数收下,道谢后,满载而归。
离了赤阳国人居住的驿馆,她没有马上回宫,而是在隔了两条街的一间酒楼坐下,等了小半个时辰,去接头的人终于回来了,皱着眉对她道:
“赤阳帝刚到驿馆就杀了魏霆烈,在众臣在场的情况下将人囚于铁笼,投入炭火,姑娘先前在驿馆时魏霆烈还活着,这会儿已经被活活烧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