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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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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搜遍了皇宫也没有找到晏樱的踪迹,沈润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
    司浅收队归来,他的神情一如往常的冷漠,平静,他似乎没有把失踪的晏樱当作危险人物对待,没有找到也不见焦虑,要知道晏樱的危险性对他们来说极高,无论是司浅还是嫦曦都不是晏樱的对手,晏樱是现在对晨光最有威胁力的人物,这样的人消失不见,忠于晨光的司浅却丝毫不见焦急,这很反常。
    “没找到?”沈润问。
    “没有。”司浅惜字如金。
    “他会去哪儿?”沈润定定地看着他,续问。
    司浅瞥了他一眼,淡声道:“晏樱玄力深厚,他想走,这宫墙拦不住他,下令全国通缉吧。”
    “这宫墙是拦不住他,可苍丘国已经亡国,追随他的人也尽数落网,大势已去,想要复兴凤鸣帝国更是痴心妄想,孤身一人,他还能去哪里?”
    司浅面无表情地看着沈润,不悦地想,他又不是晏樱肚子里的虫,晏樱去哪他怎么知道......就算他知道,他也不想回答。
    因为嫦曦之前的暗示,司浅现在极恼火,他不是一个喜欢发怒的人,更不愿意让外人看出来他的愤怒,这股怒火憋在心底最深处,使他那张本就冰冷的脸庞更霜了几层,看来充满杀气,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人四分五裂了一样。
    “那就要看他是不是还有未了的心愿了。”嫦曦悦耳的嗓音自身后响。
    沈润回过头看他,见他踏着夜里的薄雾缓步而来,一身竹青色华服,积石如玉,列松如翠。
    “孤家寡人,复国无望,死之前去了一了未了的心愿也是人之常情。”嫦曦似笑非笑地说。
    沈润看了他片刻,忽然沉着脸转身,快步向宫外走去。
    他之前有过预感,仔细想时又不太敢相信,嫦曦的话坐实了他的猜测,且嫦曦和司浅明显是知情的,他心里有些气,气他们对晨光和晏樱的事竟如此了解。然而更多的是不安与慌乱,他想,晨光和晏樱真的走到了那一步吗?晨光的身体现在很不好,双方对上,晏樱在复国无望又被晨光打入谷底的情况下会对晨光手下留情吗?就算晏樱会,那样的对杀,两方会怀着怎样的心情?结局是你死我活,还是两败俱伤?
    沈润的心此时如一团乱麻,他疾步走出深宫,唤来自己的马,飞速跃上马背,向箬安的方向飞奔去,很快便消失在夜色里,留下一脸懵然的付礼。
    ......
    后宫庭院,司浅望着沈润快步走远,回眸,不善地看了嫦曦一眼:
    “你为何告诉他?”
    “不告诉他他也猜到了。”嫦曦耸了耸肩。
    “陛下不是说叫你少管她的事。”司浅这话就像是故意说的,要刺怒嫦曦似的,他知道什么样的话会让此时的嫦曦听着刺耳。
    “陛下只是把我外派,没有说叫我少管她的事。”嫦曦皮笑肉不笑地道。
    “这不是一个意思?”司浅冷声杠了一句。
    嫦曦瞥了他一眼,敛了笑道:“你自己没胆量回去,别拿我撒气。”
    充满了讽意的话语刺了司浅的心,他的脸色越发阴沉,冷冷地看着嫦曦,像一条阴狠地锁定住了猎物的玄蛇:“你也配!”
    嫦曦冷笑了一声:“在我面前变脸算什么本事?有胆量你在陛下面前变脸,看陛下会不会叫你‘滚’。”
    司浅满面冷霜,他沉着眼,默不作语。他看出了嫦曦亦是满腹不甘,也对,嫦曦在对待陛下的事情上通常比这间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情绪激烈,有时甚至过激,过激到连司浅都不太看得惯他,然而这一次,嫦曦却出奇的听话,让他有些惊奇:
    “你明知道陛下是为了支开你才将你外派的,怎么这一次这么听话,没有偷偷留在箬安?”
    嫦曦嗤地笑了:“你是想让我抗旨,再被陛下砍头,那样就没人奚落你了?”
    原来他也知道他和他对话时是奚落,司浅讽刺道:
    “你公然抗旨又不是一次两次,若陛下真想要你的脑袋,你这会儿已经投胎了。”
    嫦曦闻言,嘲弄地扯了一下唇角,也不知是在嘲弄他,还是在嘲弄自己。
    “你怂恿沈润弃千军于不顾,擅离职守,陛下怪罪下来,你要如何回?”
    “我可没有‘怂恿’,是他自己走掉的,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逼着他弃千军万马于不顾飞奔回箬安。”嫦曦双手一摊,无辜地辩道。
    司浅用研判的眼光盯着他,狐疑地问:“你是笃定了陛下不会降罪他,还是你就想看陛下降罪他?”
    嫦曦没有回答,他问:“晏樱逃了,晏忠那个老东西呢?”
    “早就自尽了。”司浅淡声回答。
    他多少能明白嫦曦的心思,陛下与晏樱的这场战注定了不可免,他们想守在陛下身边护她安全,虽然他二人单独拿出来都不如晏樱,可两人合力,还是有几分胜算的,然而这是陛下的私事,陛下不需要他们插手,更不许他们在场,她要单独和晏樱做一个了断,他们明白,所以离开。归根结底,是他们不够资格留在她身边,所以嫦曦推了沈润一把。
    “便宜他了。”嫦曦的眼底闪过一抹狠戾,他早就看晏忠那个老东西不顺眼了,本想破城后好好折磨一番,老家伙还挺聪明,提前自我了结了,“苍丘国那个娃娃皇帝可找到了?”他接着问。
    “找到了,晏樱杀的。”
    嫦曦微怔,思忖了片刻,冷笑了一声:“虚情假意的白眼狼,死到临头,倒是想来装情种了!”
    “你临来前,陛下的身子到底恢复得如何?”
    嫦曦没有马上回答,他沉默了一会儿,方才低声说:“陛下等了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天,晏樱不是陛下的对手。”
    “那你为何放沈润回去没有阻拦他?”司浅不信。
    “我小肚鸡肠,就想看陛下降罪他行不行?”嫦曦生硬地说完,转身走了。
    司浅望着他纤长的背影消失在乱军里,不语。嫦曦相信陛下会赢,可他依旧忧虑,然而他没有资格留在陛下身边守护她,他只是属下,于是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沈润推了出去,至少,他比他们有资格。
    只是,若沈润真的擅作主张插手了陛下与晏樱的事,陛下又会怎样对待他呢,是宽恕,还是迁怒?
    不止嫦曦想知道,他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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