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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九章 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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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快把她的下颌骨捏碎了,好像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晨光觉得下巴有些痛,于是泪眼汪汪地望着他,可怜巴巴地说:
    “小润,好痛啦!你怎么可以这样粗暴地对待你心爱的晨光?”
    ……心爱?
    她居然还有脸说出“心爱”?
    她是有多厚脸皮!
    这张泪眼朦胧的脸,就是这样的脸,清纯,无邪,无害,惹人爱怜,他就是被她的这张脸骗了七年,无论是她和他共同生活的两年,还是她诈死的五年,都是一场骗局!骗局!
    而他居然真的被她的骗局给骗了!
    他要宰了她!
    “小润!”晨光在他的手里,委屈地扁起嘴唇,楚楚可怜地唤道。
    沈润铁青着脸,冷冷地看着她泪光闪烁的双眼,手上的力道加重。
    过了半天,却再没有其他的动作。
    晨光心中好笑。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嘈杂声,一个侍卫快步走来,肃声道:
    “陛下,六道府衙门的人被惊动了。”
    晨光心想,你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衙门的人不被惊动才怪,他们又不聋。
    沈润倒也不慌张,闻言,淡声吩咐了句:
    “撤!”
    他冲着远处打了个口哨。
    然后一匹白色的长毛马从远处飞奔过来,停在沈润面前,打了个响鼻。
    晨光欢天喜地,高呼了一声“小白”,就要扑过去抱住马头。
    本名“雪羽”的“小白”马嫌弃地倒退半步。
    晨光还没扑到马身上,就被沈润揪住后襟提起来,一扔,像麻袋似的被横扔在马背上。
    沈润上马,带领龙熙国的人迅速撤退。
    晨光俯趴在马背上,努力抬着脑袋往后瞧,瞧了半天也不见六道府衙门的人赶来,失望地撇撇嘴:
    “赤阳国的衙门办事速度也不怎么样嘛。”
    沈润面色阴沉。
    就是她的这种态度让他觉得恼火,若是她能稍微害怕一点,他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生气。就是她这种无所谓还能随便调侃的样子让他愤怒至极,她的一言一行都是在向他示威,她当真以为他不会对她怎么样?
    她的这种笃定让他怒极。
    因为压住了胃,马又一颠一颠的,晨光不舒服,开始挪动,她想坐起来。
    沈润低着头,冷眼看着她在马背上蠕动,一拱一拱,像条虫子一样。
    她笨手笨脚的,马奔跑的速度又快,她挪动的时候没掌握好平衡,身体一滑,大头冲下顺着马背溜下去!
    沈润的心蓦地一紧,蹙眉,捉住她的后襟,又一次将她拎起来,晨光顺势骑坐在马背上。
    她拍拍受了惊吓的小心肝,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沈润冷着脸,这一次一言未发。
    衣衫上还残留着他手掌的温度,晨光垂下眼帘,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她勾起了唇角。
    ……
    晨光很惊讶。
    小润在赤阳国一处临时居住的地方居然还有石牢,看来战乱并没有掏空龙熙国的国本。
    她的心里有点小失望。
    沈润像拎小鸡仔一样将晨光拎进石牢,随手一甩,晨光被他重重地扔在地上,摔得很疼。
    晨光的心里有些恼火。
    这笔账她早晚会讨回来。
    四个侍卫上前来,动作粗暴地用手指粗的铁链将她的手脚锁住,将她挂在刑架上。
    刑架上不知挂过多少人,脏得很,让晨光觉得很讨厌。
    她有点生气了。
    沈润坐在凳子上,白衣似雪,不染纤尘,和脏乱的石牢格格不入。
    他冷冷地看着她。
    顺利捉住了晨光让沈润心中的愤怒平息了些,过往的账,一笔一笔,是时候开始清算了。
    他沉着脸,看着她,冷声问:
    “长寿宫的那场大火,是你放的?”
    天色很晚了,晨光有些困了,正在刑架上打哈欠,听了他的问话,哈欠打到一半停住了,她看了他一眼,笑吟吟地回答:
    “是啊。”
    空气冰冷起来,比起刚刚更加冰冷,她毫不迟疑地给出了肯定的答案,这样的语气在传达着一个很严酷的信息,是她杀了龙熙国的先皇,沈润的父亲。
    沈润面目阴冷地看着她,开始散发出杀气。
    晨光看了他一眼,懒洋洋一笑。
    “干吗用那种眼神看我,若不是我,你直到今天还是容王,你的妹妹早就被你的父皇送去给苍丘国那个老家伙糟蹋了。你能弑君杀父吗?你不能。即使你心里想,你也没有足够的兵力逼宫,我只是替你扫清障碍罢了。你以为你父皇的兵符会自己长腿跑到容王府去?若我带走兵符,你连宫中禁卫都调动不起,更别说派军清缴废太子和景王的叛军了。小润,我不用你感谢我,但至少别忘恩负义。我是瞒了你许多,可你身上并没有发生不好的事,反而想要得到的你都得到了,你最在乎的卿懿也顺顺利利地出阁了,不是么?”
    “你竟如此理直气壮!”他怒不可遏,却一句话都反驳不来,他瞋目切齿。
    “我为何不能理直气壮?我不欠你。反倒是你,花言巧语将我骗到龙熙国,两年时间,连个正室的名分都没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最常想的是一旦我和你想要的权利江山发生冲突,你就会秘密处死我,然后安一个‘病逝’的名目,给一个好听的追封。因为我没让你弄死,你才免去被列入史上‘十大最卑劣薄情郎’的排榜。”
    沈润怒火冲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晨光望着他,嫣然一笑:
    “小润,你到底在气什么?是气我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就一把火烧了长寿宫?还是气我没死却装死离开龙熙国?还是我因为龙熙国的内乱获利,趁机吞并了北越和南越?我烧掉长寿宫对小润你没有任何坏处,你反而因此获得许多好处,你根本就没必要生气。至于说装死离开龙熙国,我离开龙熙国对你同样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不是也纳了你想娶的白姑娘做妃子了么,所以我想怎么离开就怎么离开,这和你无关,你不必因为这个生气吧?再说龙熙国内乱,你和废太子的关系,只要你登基,废太子必反,我虽然有利用龙熙国的内乱,但你们发生内乱是你们自己的事,沈淮沈淇身为皇子却不肯维护自己的国家,明知道苍丘国对龙熙国虎视眈眈,还是挑起了内乱,这是你们自身的问题,与我无关。”
    她歪了头,笑吟吟地看着他,问:
    “所以,小润,你到底在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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