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变得昏暗。
    这种昏暗不是天黑之后的昏暗，而像是一种阴霾覆盖在整个培训基地，阴霾呈现一种诡异的青黑色，似死去多日尸体上的淤青，带着一股阴冷。
    “鬼域！”
    杨间见过不止一次这种情况，看着熟悉的青黑色阴霾，他立刻就明白了周围环境变化的原因。
    青黑色阴霾只笼罩了培训基地，强占了本来属于鬼差鬼域的黑暗，但在里面的人却根本看不见边缘，不仅如此，就连培训基地中的建筑都消失了。
    一眼望去，尽是平原，除了青黑色阴冷的阴霾，再没有其他。
    五层鬼域，影响现实。
    开启鬼域之初，赵凡就屏蔽了现实，他想要试试能不能靠鬼域直接关押鬼差。
    “那是什么？”
    黄子雅脸色有些苍白，黑发以一种惊悚的姿势舞动，她手指向前方，小声惊呼。
    张雷和杜藤闻声看去，见到了一片浓郁的黑暗，与天空青黑色阴霾不同，那片黑暗完全就是纯粹的黑。
    更加惊悚的是，因为战得远，他们可以看清那片黑暗形似一口棺材，盖在了宿舍楼。
    五层阴霾鬼域，黑暗程度比鬼差还要恐怖，但在赵凡的控制下，他们可以看得很远，视线几乎不受影响。
    “那是入侵培训基地的鬼，那片黑暗就是鬼的鬼域，之前覆盖了整个培训基地。”赵凡道：“我的鬼域比祂强了一些，在我开启鬼域后那片黑暗就被压缩，现在只剩下那栋宿舍楼了……。”
    这群人都见过赵凡的鬼域，对这片青黑色鬼域并不陌生，看着那片形似棺材的黑暗，张雷道：“赵哥，我们之前就是待在那棺材里面？”
    “是。”
    “这只鬼的鬼域非常特殊，一但被卷入，除非拥有极强的灵异，否则根本就不可能走出去。”赵凡道：“我也只能做到如此了，想要关押这只鬼，还得亲自接触。”
    鬼域关押计划失败了。
    鬼差的鬼域过于特殊，赵凡根本不可能做到绝对压制，这种程度已是极限了。
    当然，若是有一个比宿舍楼还大的黄金容器，鬼域关押计划还是可以成功的。
    说话间，有几个驭鬼者从远处走来，这些人都是散落在培训基地周围的驭鬼者。
    人，喜欢群居。
    遇到危险总是要往人多的地方靠拢，这样能缓解内心极大的恐惧和不安。
    之前找不着路，没有办法，现在可以看清路了，自然有驭鬼者靠了过来。
    此刻，除宿舍楼外，培训基地算上杨间等人，有九个驭鬼者，算上赵凡则是有十个。
    至于普通人，已经被赵凡送走了，那些人留在培训基地起不到一点作用，连送死的资格都没有。
    看着远方那片黑暗，杨间道：“这件事算是结束了么？”
    “没有。”
    赵凡道：“鬼域的压制并不能算什么，这只鬼的恐怖你很清楚，如过这只鬼想要离开，我的鬼域根本拦不住。
    此刻，鬼之所以没有走，不过是遵循着本能想要成长，等宿舍楼里的驭鬼者全部死光，祂才会离开。”
    “什么意思？”黄子雅问道。
    “鬼域对这种级别的鬼没有多大影响，至少这种程度的不行，这点杨间你应该很清楚。”赵凡看着杨间，论对鬼域的了解，杨间可以算得上是高手了。
    “有些鬼，是可以无视鬼域的。”杨间莫名说了句，他遇到太多鬼域无法阻绝的厉鬼。
    远的不说，眼前就有一个。
    “赵哥，我们现在这里有八个人，不知道还有没有散落在外的驭鬼者？”张雷数了下聚拢过来的人，培训基地此次来了十九人，他想要知道宿舍楼里存了多少人，以此来判断这只鬼的成长极限。
    “另一个位置还有两个。”赵凡道，阴霾鬼域的范围内，他可以看清一切。
    “两个！”
    张雷道：“算上我们八个，宿舍楼里就还有九个驭鬼者，哪怕那些人都只驾驭了一只鬼，也至少有九只，若是全部被那只鬼袭击，这鬼起码可以成长到压制十二只鬼的程度。”
    说完，张雷吸了口气，问出了藏在心里的疑惑：“赵哥，可以动用鬼域将那些人捞出来吗？”
    鬼域，他也了解一点。
    既然赵凡可以压制这只鬼的鬼域，那么就可以入侵宿舍楼将那些人救出来，没有袭击目标，这只鬼就成长不起来。
    “不行，不能救他们。”赵凡拒绝了。
    不能，而不是不行。
    张雷刚想要问为什么，旁边的杨间说话了：“这里是培训基地，位于大京郊外，距离大京很近，你觉得要是所有人都在一起了，那只鬼失去目标后会干什么？”
    “遵循本能，可能会向大京市蔓延，到那时这场灵异事件绝对会演变成一场真正的鬼灾，一个处理不好，将会重演大……。”肚腾话说一半就闭嘴了，大昌市事件的主角可还在这。
    偷偷看了眼赵凡，发现赵凡没有关注自己，肚腾直呼好险。
    他倒是看明白了。
    赵凡此前说过，祂的鬼域挡不住这只鬼，一但这只鬼想走，恐怕没人拦得住。
    所以，必须要有人充当诱饵，为关押厉鬼做出牺牲，以此来换取时间。
    “真正的本质，还是你没有把握关押这只鬼，所以需要试错，确保失败后也能留住这只鬼，从而换取其他方案……。”肚腾心里暗自吐槽，有些庆幸自己不是被牺牲的那个。
    “总有人要牺牲的。”
    赵凡环顾四周：“哪次灵异事件的解决会不死人？以这只鬼的级别，这些牺牲都是值得的。”
    “值不值得我不知道，但这件事和我无关。”杨间道：“你答应了王小明负责处理此事，这就是你的问题，结果如何我不想关心。
    现在，我想出去。”
    之前的鬼差鬼域，杨间走不出去，此刻的青黑色鬼域他更走不出去，除非拼着厉鬼复苏，不然他想要出去还得赵凡同意。
    处理灵异事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起灵异事件杨间自觉捞不到一点好处，根本就没一点参与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