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林文一出门就碰见了小公主，她穿了一条纯白的长裙，繁花的广袖上衣，递了一根棒棒糖过来。
    “大哥哥，给！”
    林文接过来一口吃了。
    “谢谢。”
    正要走时，忽然记起他还差一点恶缘，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棒棒糖，恶狠狠地说：“棒棒糖不错，都归我了。”
    小公主眨着她清澈的大眼睛，看着林文，并没有要哭的样子。
    “我吃了哦。”
    林文一口吃下棒棒糖，把棍子递到她手上，“你的棒棒糖被大哥哥吃光啦。”
    “……哦，大哥哥要是喜欢吃的话，我还有一箱子，在我的房间里……”
    林文挠挠头，感觉他的恶缘行动又失败了。
    哎。
    无副作用、不刻意的拿一点恶缘实在太难了。
    把另一根棍子也递给她，披上大衣向大门外走去，挥挥手。
    “谢了，再见。”
    小公主白玉般的小手拖着两根棒棒糖的棍子，她望着林文离去的背景，小声说：“大哥哥呆呆的……真可爱。”
    ——
    帝国宪兵队就在门外等他，原队长回京述职，林文是新上任的队长。
    帝国宪兵是很强力的执法部门，专管军队违法乱纪，是直隶最高军部的队伍，但也受评议会管辖。
    不过，自上次袭击惨败之后，于忠贤低调了起来，没有过来恶心林文。
    三名小队长上前敬礼：“中队长好！宪兵中队156人全员报道！”
    林文点点头，“很好，现在开始执法。”
    中队宪兵们齐声答道：“是！谨遵中队长命令。”
    “很好。”林文话锋一转，“不过，打铁还要自身硬，首先，我们要清除队伍里的蠹虫。”
    众人心中一凛，这是要自查了吗？
    小队长们心中略有焦急，林文传闻的事迹和几天前的行为让他们对这个中队长寄予极大厚望，但刚一上位就干这么敏感的事情是非常不利的。
    万一有任何纰漏，出现任何差错，是会极大动摇新官的威信的。
    但公然反驳也不行，小队长只能以目光示意。
    但林文根本没注意，眼里神光流转，略略一扫，宪兵队的情况还算不错，大约有十五分之一左右是全黑的，十分之一左右在半黑以上。
    三个小队长黑得很少，属于不错的水准。
    “你们，你们，你们，都出来。”
    很快，这二十六个宪兵另成一队，站了出来。
    “这是例行审查。”
    林文随口说道：“你们报告一下你们的职务，最常处理的事务，经常活动的位置，任职的时间。”
    “是！”
    二十六人不疑有鬼，迅速交待了这些看似无害的基础信息。
    小队长们也只能安排队员帮助林文记录信息。
    如果只是这样简单的查询的话，一天内也许能处理完。
    林文收集完了信息，忽然说：“我上个厕所。”
    这一通厕所上了三个多小时，宪兵们都以为他们的新队长掉进粪坑里去了。
    好不容易等到队长回来，却见他手里拎着一部摄像机，另一手提着一大袋子录像带。
    数字化在帝国还没有大规模普及到民用。
    帝国的尖端科技其实很强了，但多数都在军方或实验室里，普及得非常慢。
    林文一时只能找到这老古董般的录像带和摄像机。
    在获得他们的信息之后，林文就去搞他们的罪证了。
    这支宪兵队的原驻守地正好就是泽州，是该州的首府，他们的罪行大多也就是在那里犯下。
    【鸾照水】只能回溯一地的画面。
    所以，林文要搞到罪证，就必须去他们的犯罪地点——泽州首府。
    这也难不住他，林文一个【腾云驾雾】就飞了过去。
    泽州首府历经战乱和屠杀，已经萧条了很多，到处是残垣断壁，满目的废墟，街上只有巡逻的士兵。
    他们见到一身宪兵队服装的林文，纷纷立定敬礼，不敢阻拦。
    林文选了一个合适的地点，接了一盆水。
    【鸾照水】的这个“一地”的范围很广，差不多就是以林文为中心，一城的意思。
    林文按照他们所交待的信息，开始使用强化后【鸾照水】回溯画面。
    往日的烟云在眼前重现，历史的迷雾被无形之手拨开，过去的画面出现在清水之中。
    林文虽然不是专业的名侦探福尔摩斯·柯南·杰洛特，但他比这个世界的人多出一整个世界的见识。
    他们自以为新奇的玩意，在另一个世界早就玩烂了。
    林文一看他们的职务，就知道他们会拉什么屎。
    看似无害的信息，其实都是致命的绞索。
    时间，地点，人物，剧情都有了，怎么拍，还不就是看林大导演的技术吗？
    【鸾照水】是能以无限的速度快进或回溯的，林文一般先用两到三分钟看清某一个人的行动轨迹，然后迅速跳跃时间，锁定他的犯罪现场，将其录制下来。
    一般完整地记录下一个人的重大罪行，要花四到五分钟。
    为了节约时间，林文都是用十倍速左右播放，这还是因为摄像机最多只能调到十倍速，不然他就开百倍千倍速了。
    不过，【鸾照水】并不能无限回溯，时间越久，画面越模糊。
    十年之前的画面，就已经满是烟尘了。
    二十年之前的，就只剩沙尘了。
    显然，如果想要看到更久以前的画面，那就需要继续强化神通。
    但好在，这些人都是在数年之间犯下的事，所以拍下的都是高清画面。
    除了偶有一点水波涟漪干扰，可谓是完美无瑕，任何电脑技术都无法复刻出来。
    二十六个人，总计花了两个小时。
    【鸾照水】只有一个小时的回溯时间，林文不得不又用了一颗金色星辰，把时间增加到两个小时。
    命运星辰的强化效果只有一天，连续使用不是很划算，林文只剩下四颗金色的星辰了，意味着他必须在四天内清理完后勤系统。
    否则柯南等人的附体就将离他而去。
    “必须提高效率。”
    林文心想，拎着罪证，飞回泽州新登堡。
    一回到宪兵队，林文立刻喝道：“把他们抓起来！”
    三个小队长都惊呆了，“为什么呀林队长？”
    林文冷笑道：“我在拉屎的时候，忽然找到了他们的罪证，看看，这就是他们所犯的罪行！”
    宪兵队临时找了一个歌厅，由于战争的关系，歌厅早就被军队征用了。
    在装饰浮夸的大厅中，所有人脸色惨白地看完了林文节选出来的录像带。
    “抓起来！全部给我抓起来！”
    小队长已经怒不可遏了，指着一个满头冷汗的家伙骂道：“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我说那次案子举报人怎么突然撤销了举报，原来他已经被你灌进了水泥地！”
    随后，今天一整天宪兵队全部都在自审。
    林文一共带来了十二卷录像带，总计二十个小时的录像，完整地揭示了这二十六个人的罪行。
    宪兵队员们个个心生寒意的同时，也在疑惑这录像带究竟是哪来的。
    这么重大的犯罪，他们不可能带个摄影机在旁边给自己留下把柄。
    这也是犯罪者们提出的最多质疑——录像是伪造的。
    但小队长们早就请专业技术科的同僚验证过了，答应是没有任何伪造、拼接、涂改的迹象。
    每一段录像都是一镜到底，高清像素，连一帧模糊的截面都找不到。
    没有技术能做到这一点。
    而对此林文的回答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小队长们虽然认为林文没有说真话，但结合林文直接抓人的行为，他们推理出了一种可能：
    一定是林队长早在上任之初就获得了这些证据。
    你看，他一来直接点了这二十六个人，一个都没有多的，正正好好，不是早知道了证据，怎么可能一下子正好找到犯罪者？
    “也许是某种帝国的最新科技，能记录下过去的影像。”一个小队长提出了他的猜测。
    “有可能，我听说帝国的量子技术得到了突破，也许是量子科技。”
    “别瞎扯，也许是某个热心群众偶然间拍摄到的，帝国想深挖一个人的罪行，肯定能挖出来，只是区别动用力量的多少而已。”
    不过猜测始终是猜测，并不妨碍他们办案。
    录像肯定是真的，他们相信这一点的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它正好嵌合过去某些案情缺失的一部分。
    伪造也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
    在铁证如山下，二十六人的心理防线很快崩溃，交待了他们的全部罪行。
    他们被公示后，很快被军事审判庭枪决。
    半黑的也枪毙了，仙法最严苛的律法，只要还有一丝可能，就达不到死的地步。
    但在军法之中，他们早就该死了。
    他们因林文而被枪决，林文也没有恶缘，这是杀半黑之人最好的办法。
    清理了害群之马后，整个宪兵队对林文肃然起敬，他们真实的体会到了传说中的林郡长的魔力。
    随后，林文就带着这支勉强达到合格线的队伍，开始对后勤进行大清理。
    ——
    前线，李龙兴攻下了教皇国的边境之城马哈里斯，把西线军的补给线拉长到了两百公里。
    教皇国向后再撤了一百公里，以避锋芒，修整部队。
    炮灰军的厌战和不满程度已经达到了极高，祭司开战前许诺的诺言如同烟云般破灭，残酷的现实让他们怀疑一切都是谎言，督军队整天都在镇压杀人，效果却不复以往。
    甚至连正规军和精锐部队中都出现了一些不满情绪。
    虽然教皇国的东线在各国的帮助下取得一定成果，但这不能掩盖西线的巨大失败。
    就在这个时候，于忠贤的特使秘密来到了圣火祭祀场，向第一祭司莫翟提出了一条建议。
    莫翟脸上的阴色瞬间消散。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