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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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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大殿里所有的目光都投放在了祝荥的身上。
    如今的祝荥,本就苍老的面容愈发的苍老了,整个人,都充满了死气。
    听到周君青的话,祝荥微微抬头,看着周君青,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幽色。
    “启禀陛下,死的是老臣的独子,于情于理,老臣都应该避嫌。
    对于凶手赵安的处理,老臣实在是无法有一个客观的提议,还请陛下恕罪。”
    祝荥颤颤巍巍的对着周君青拱手,声音很是嘶哑。
    见祝荥如此,周君青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怒意,可紧接着便消失不见,深深的看着祝荥,一言不发。
    早在枫山祝荥找上门的时候,他便已经和祝荥谈过了,结果却不想这老贼最后还是给自己摆了脸色。
    这是干什么?
    造反吗?
    一时间,周君青心中杀意渐起。
    “京兆府尹来了吗?”
    周君青冷冷的看着祝荥,语气愈发的淡漠了起来。
    听到周君青的召唤,任飞的身子猛的一颤,眼中划过一抹苦涩,缓缓的从人群后走了出来,对着周君青施礼道:“微臣拜见陛下。”
    将目光从祝荥的身上收回,淡漠的看了任飞一眼,周君青的声音充满了威仪。
    “任飞,你身为京兆府尹,负责京城一切事宜,祝吉一事,你觉得该如何处理?”
    “启禀陛下,此案经过,微臣已然查明,乃是赵安与祝吉二人为一青楼女子而起的争端。
    事实上,也确是祝吉先动的兵器,欲要将赵安杀之而后快。
    赵安也确实是被迫还手。”
    说着,任飞的声音猛的一顿,似是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才又接着说道:“赵安虽失手打死了祝吉,但事实上,却是祝吉先动的兵器,赵安只是正当防卫而已,依照律法,赵安虽有罪,但罪不至死。”
    任飞的话音刚落,周君青的眼中便划过了一抹满意,张口正要说些什么,结果却又被任飞给打断了。
    “但是…………”
    任飞这两字一出,周君青的心底便猛的一颤,一股不好的预感自心底升起。
    果然,任飞后面的话,更是让周君青恨不得将其剥皮抽筋。
    “但是,当年前大理寺卿南栩之子也是失手打死了人,但南老先生却并没有因此宽恕其子,而是当场判其子死罪。”
    这件案子,可是有着前例的,若是就这么放过赵安的话,那对于当年被自己父亲判了死罪的南恒,岂不是太过于不公?
    任飞一向都是一个直愣子,这脾气一旦上来了,别说八匹马了,就是八十匹大马,都拉不回来。
    当年南恒一天仙居失手打死了你赵鹤的庶子,你们一帮子人跑到南栩的家里,愣是逼着南栩亲自判了儿子的死刑。
    如今,你赵鹤的儿子同样也是在天仙居打死了人,结果却是想要让他活命?
    凭什么?
    而随着任飞的话,朝中也是接二连三的响起了应和声。
    “是啊,当年南栩南老先生可是直接判了儿子南恒的死罪,就算是陛下三道圣旨,都没能将南恒的命保了下来…………”
    “正所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总不能因为失手打死了人,就不能偿命了?
    当年南老先生尚能如此,怎么到了如今,却是不行了。
    若是就这般轻易放了赵安的话,又怎么让天下人信服呢?”
    “是啊陛下,正所谓…………”
    …………
    一时间,整个大殿里的声音此起彼伏,纷纷想应。
    见到这般场景,周君青本就阴沉的脸上,不由的散发出了一股暴虐。
    这是要干什么,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逼宫?造反?
    这是朕的天下,这个天下是朕说了算,这天底下的所有人,都得听朕的。
    周君青眼中的血色越发的浓郁了起来,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歇斯底里。
    “祝吉在怎么说,也是伯鸣侯的独子。
    当街与侯爷之子争风吃醋,最后还失手把人打死了,毕竟也是个王侯之子…………既如此,诛族吧!”
    一时间,整个大殿中,鸦雀无声,静的有些吓人。
    整个大殿中,几乎九成九大臣的脑海中,都不由的浮现出了一个场面。
    “既如此,诛族吧!”
    曾经的伯阴侯凌子扬也是这般,百官谏言,逼迫周君青将其杀之。
    在被逼到绝路的周君青,也是这般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这三个字…………诛族吧!
    周君青从来都不是一个圣君,也从来都不是一个贤君,他是一个枭雄,一个唯我独尊的枭雄。
    自始至终,从来都只有他逼迫别人的份,绝对不会允许有任何人逼迫自己。
    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必须是自己做出来的,而不是被别人逼着做出来的。
    就如同当年的凌子扬,亦如同此时的赵安…………
    既然赵安非死不可,既然朕保不住他…………那就诛族吧!
    你们所有人都看清楚了,这是朕自己下的命令,而不是你们逼朕下的决定。
    这,便是周君青的帝王之道,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王霸之道。
    没有人可以逼朕去做朕不想做的事情,任何人。
    也就是此刻,朝中的所有人才惊恐的发现,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不觉间,整个朝堂中就只剩下了一个声音。
    赵安死罪!
    细细想来,似是在任飞说出了当年的南恒之案后…………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在一次投放在了任飞的身上,接着便又不着痕迹的转移了开来,不动声色的在整个大殿中漫无目的的转动着。
    有韩王一党,有齐王一党,与祝荥交好的,与赵鹤交恶的,还有一群心思不明的…………
    被人当枪使了啊!
    所有人的心底,不由的升起了一抹感慨,紧接着,便又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远在凉州,沉寂了十七年的身影。
    这天底下,怕也只有那个人,才有这个本事吧!
    一念至此,近乎七成的目光,又一次投放在了任飞的身上,看着那个跪在地上,低着头,颤颤巍巍的充满了懦弱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
    好一个任飞任府尹,藏的真够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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