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问出这个问题时，”明亮的灯光下，杜沅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睡衣，她看着季岩，“许佑给我甩出了一系列的数字，说通过网络调查，张爱玲的书粉有多少多少，然后又说《红玫瑰和白玫瑰》的宣发的资历，陈叙的脑残有多少，书粉和脑残粉的重合率等等，最后他给出了一个基本的票房数字。他说这部电影的票房至少就有那么多，所以五百万基本上已经悬在我眼前的一块儿肉，只要时机一到，总能吃到嘴里。”
    “许佑确实是一个优秀的经纪人。从他帮你接的几部片子就能看出，他的眼光不错，手段也不错。他给你选的片子，都是容易出口碑又不至于遭遇票房滑铁卢的片子。”同时，也还是容易拿奖的片子。但季岩暂时没说，怕到时候结果不如人意杜沅心里失望，是以倒不如不提这茬的好。
    这厢季岩正在想要怎么鼓励她家小姑娘又不至于让她得意忘形，便听见她说：“岩岩，我果然是太聪明了。”
    只见她笑意融融地说：“你看，能在茫茫人海中挑出优秀的你做我男朋友，又能在茫茫人海中选择相信许佑选择他做我的经纪人，因为你们厉害，所以能让你们帮助我的我自己岂不是更厉害？”
    这是她故意说的俏皮话。
    季岩默了默，顺着她的话说：“嗯，你很厉害。”
    “唉，我就是说说而已，这种自恋且自大的想法，你为什么不制止呢？所以，哪怕现在我顶着鸡窝头都能把你迷得不要不要的？”
    季岩抬了抬眼皮子，有些诧异地说：“原来你还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顶着鸡窝头？”
    他唇角抿出了笑，见时间快到六点半，他只幽幽地说了句“等我回来再收拾你”，惹得这边的杜沅心颤的同时，关掉了视频连接。
    没过几天，《鸳鸯锦》便已经下了院线。在四十几天的上映时间里，《鸳鸯锦》狂揽16.7亿票房，豆瓣的评分最终落到了8.7这个数字。而杜沅的人气基本上也囤了起来。兔区已经盖起数座专楼，楼内频繁刷着她在电影中的截图、出席节目出息活动的照片、所上杂志的封面。饭圈也专门制作了孟香凝和方天翼、杜沅和季岩的mv，微博上甚至已经建起了杜沅的粉丝后援会。
    因为杜沅自己没有微博，所以她的粉丝后援会关注的人数极多，目前已有一千多万粉丝。唐朝在一开始注意到这个粉丝后后援会时，便告知许佑，许佑便让罗集去交涉，并接手管理，未免出现粉丝在网上胡乱攀咬撕其他艺人的事情。
    在《鸳鸯锦》上映的这些日子里，李蕾和郝容去刷电影，刷了三遍，第一遍看季岩，发现杜沅，第二遍专门看孟香凝和季岩的互动，通过细节以及电影的叙事结构推敲季岩对孟香凝的感情，第三遍纯粹是为了欣赏演员的演技。
    枫桥、渔火二人刷了四遍，黄丽娜刷了两遍。
    他们一致都在等杜沅开微博。
    电影刚上映的时候，他们心想，现在杜沅有名气了，肯定会开微博了吧？
    然后电影上映好几天过去，他们啥都没看到，连渣渣都没看到。
    第七天，他们在微博搜索杜沅的名字，结果出来了，有这账号，然而当他们惊喜万分地戳进去准备关注时，瞬间就萎了，因为那是粉丝注册的，没有加v认证！！！
    第八天、第九天、第十天、第二十天、第三十天、第四十天过去，一直到电影结束，他们连微博的影子都没看到。
    李蕾、郝容、枫桥、渔火、黄丽娜等“沅粉”觉得，他们是最苦逼的粉丝，没有之一。他们只想默默地粉一下爱豆关注爱豆而已，结果爱豆她没有微博，没有微博，没有微博，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而枫桥、渔火两个知名的翻唱圈歌手，俩人的粉丝加起来好几百万，这几百万的粉儿造，自己的爱豆不好好唱歌，当了饰演孟香凝的那个杜沅的迷弟，一直没有听到爱豆新歌的粉丝们心也好累。爱豆他不务正业当迷弟去了，于是他们也开始关注起了爱豆的爱豆到底什么时候开微博。
    甚至有一大波粉丝在电影上映期间按捺不住寂寞之情，跑到季岩的微博下说：
    *听说你和杜沅的关系很好，你能不能让她赶紧开通个微博呀*
    *季影帝，你让杜沅开个微博么*
    *让你朋友开个微博好不好，看我，看我，我在卖萌*
    反正，经过那心累的四十几天后，李蕾郝容等人算是知道了，杜沅她不开微博，于是杜沅的粉丝称号完成了从沅粉——圆粉——猿粪的转变。。。
    而枫桥渔火等人也算是看透了，没微博就没微博呗，劳资去兔区爬专楼。
    这天，正在一部分“猿粪”们爬专楼时，有的“猿粪”在专楼内po出了杜沅的新电影海报，也有定妆照，众人心目中卧槽一片：杜沅，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杜沅，你的新电影都已经悄悄地开始宣传了，你居然还不开个微博转发？
    李蕾等人在看到新的海报后，先在专楼里表白一番表达了滔滔江水一样的崇拜之情，就开始期待起电影的先导预告片来。
    在海报发出来的第四天，专楼里开始刷屏：
    《红玫瑰和白玫瑰》预告片粗来了！！！
    《红玫瑰和白玫瑰》预告片粗来了！！！
    ……
    一共刷了数十条信息，枫桥渔火等人看到消息时都没等得及留言，便立马点开了微博爬到《红玫瑰与白玫瑰》的官博下，点开视频。
    当那句张爱玲的经典台词之后，显示屏逐渐从黑色还是出现一个光点，然后光点慢慢地扩大，等到出现一个光圈，使人能看清里边儿的人影和布景时，枫桥和渔火各自在各自的住处对着自己的电脑显示屏低低地惊呼了一声……
    也就在这一天，警方对于叶雨之死已经立案调查好几天，但依然毫无头绪。又因为叶雨并不算是名人，她的事情并未引起轰动，这个案子也没人催促，调查得也没辣么急。
    但就在这一天，《红玫瑰与白玫瑰》的海报出来这一天，某狗仔收到线人的消息——叶雨死了。曾经试图潜规则季岩的叶雨，死了！
    ☆、第75章 季影帝来不在呀
    “我的生命里有两个女人，一个是我的白玫瑰，一个是我的红玫瑰。”
    在一个大宅院的房间里，陈叙饰演的佟振保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西装一边照着镜子一边开口说话，他手上抹了头油把头发往后抹，梳成时下流行的大背头。
    当好郝容和李蕾看到预告片出来的消息后，也是第一时间就摸到了电影官微的下面，点开了预告片。
    “好赞，这预告片的画质和风格都好赞，陈叙，好吧，其实是把脸可以弄成的原书里的晦暗的酱黄色……”
    郝容接过李蕾的话：“我还是觉得他帅帅哒。”
    一语罢，她们不再说话，而是继续看。
    在刚开始的五秒钟过去后，佟振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略带不满甚至是有些不耐烦地说：“一个是圣洁的妻。”
    电影的镜头似乎是蓦地穿过了镜子，周语诗饰演的孟烟鹂穿着会低橙红条子的绸衫站在玻璃门前，佩着银手镯的手撑着头，回眸抿着唇有些有些刻板拘谨地微微一笑。
    “周语诗在这部电影里的扮相很不错，看上去给人的感觉就是温柔、端庄、贤惠。”枫桥淡淡地点评，同时屏住了呼吸等待杜沅的出场。
    镜头在周语诗身上停留了几秒，往右边一转，似乎是经过了雕花的窗，又落在了佟振保身上，他的脸上出现了追思、遗憾的神色；“一个是热烈的情妇。”
    话音落下，屏幕变至全黑，又逐渐出现一个光点，然后光点慢慢地扩大至出现一个光圈，使人能看清里边儿的人影和布景。像是在振保的回忆深处一样的，那人微微笑着站在门框边儿，穿着一件最鲜辣的潮湿的绿色曳地长袍，刻意做小了的衣服崩得紧紧的，两边一寸半的裂缝用绿缎带私自交叉络着，露出里边儿深粉色的衬裙，那笑容带着几分聪慧和狡黠，眼神儿顾盼流转间像是能把人的魂儿都勾了去。
    这是一种和孟香凝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仅仅就是这一个画面，没有人会怀疑她是一个美貌的甚至有一点点任性的少妇，而且还是一个不安于室的少妇。
    书粉们看到这一幕时，心里感觉卧槽卧槽的：原来这就是婴儿的头脑与成熟的妇人最具诱惑性的联合。
    正在众人期待下一个镜头时，中间一个黑场，随后飞出了“鸳鸯锦”三个字，下方写着x017年3月8日上映的字样。
    “这就没了？”郝容失落而沮丧地点了重播的键，决定再刷一遍。
    “这就没了？”李蕾心里总感觉有什么东西被高高地吊起，落不了地。
    “这就没了？”枫桥和渔火心里卧槽卧槽的，等了好久，终于等来了杜沅的新片预告，结果就五秒的镜头？
    “这就没了？”黄丽娜和书粉们也是卧槽卧槽的，虽然知道《红玫瑰与白玫瑰》的故事情节，但他们还是想看看电影会怎么讲这个故事。
    在预告片发出后不久，李则久、冯忆海、陈叙、周语诗纷纷转发微博。虽然众人对预告片的短小十分不满，总觉得像是被人挑起了火又不管了一样，但还是纷纷转发赞主演们的扮相以及人物还原度。而#红玫瑰与白玫瑰#也被送上了热搜话题榜第一的位置。
    当然，这个第一是不是片方花钱买的，杜沅就不得而知了，转发量以及评论量是不是买的，杜沅依然不得而知。
    她知道的是，就在前两天，《红玫瑰与白玫瑰》的粗剪版出来，举行了内部试映会，而内部试映会的结果并不理想。并不是说这不是一部好片子，恰恰因为这是一部好片子，大家才会担心它的票房。因为《红玫瑰与白玫瑰》本身就是一个单线故事，基本上就围绕着男主、女主三个人来讲的故事，整个基调有些晦暗，既不是大家都喜欢的大团圆结局，也不是让人印象深刻的悲剧。
    这是一部看了会让人觉得难受的电影。
    没有任何喜剧元素，也没有刻意的煽情，整部电影讲述的故事冷酷现实得可怕。因为电影现在的受众群大多数是青少年，他们正式需要英雄式人物来崇拜的时候，也是会憧憬、幻想爱情的时候，这个年纪的人爱做梦，喜欢缅怀青春的情怀电影，喜欢大团圆的结局，也喜欢英雄最终战胜坏人，但这部电影没有任何商业元素。
    甚至因为这部电影讲述的故事所处的年代，连植入广告都没有。
    但是电影已经定档，所以哪怕是要亏本，片方还是不得不因着头皮做宣发。甚至为了能回本，开始铺天盖地式的宣传，希望能在电影上映的前两天观众还不知道具体情形的时候多捞点儿成本回来。
    也正因为如此，杜沅、陈叙、周语诗三人各自的陈年旧闻都开始拿出来炒作了。一时间，杜沅曾经是年级第一、南水市的理科状元、b大中文系的高材生的消息又开始在网上流传，杜沅在《鸳鸯锦》中演技力压韦珊、成为片中最受关注的女演员的新闻也再度炒得风声水起。
    当然，这些，都只是电影宣传炒作预热的第一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