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我和万物影视那边联系了，但是徐冉冉给我的答复是，陆柯现在正在剧组拍摄《神雕侠侣》，没时间和咱们进行谈判。”
    佘正先神情疑惑地跟陈文友汇报完，轻声嘀咕道：“这徐冉冉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之前他在和万物影视联系的时候，徐冉冉一直表示陆柯有空，随时可以和自己联系，是他一直在拒绝，但现在情况却突然来了一个反转。
    陈文友眼中则是露出一抹凝重，在娱乐圈打拼多年，直觉告诉他，事有反常必有妖。
    他沉声问道：“关于徐菲亦的黑料是他在夜店跳舞视频的事没有泄露出去吧？”
    “没有！”
    佘正先立刻答道：“这件事除了陈总、我、徐菲亦，以及当时徐菲亦的助理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人知道了，而那名助理也早已经被我安排妥当并签了保密协议，不可能将这件事泄露出去。”
    说到这，他忽然领悟到陈文友的意思，有些震惊的问道：“陈总，你的意思说……万物影视难道知道咱们的底牌了？”
    “有这个可能。”
    陈文友点点头，道：“毕竟，徐菲亦的性格你是知道的，洁身自好，为人处世也没有什么功利心，如果她想不到自己的黑料究竟是什么，然后突然想起自己一年前在夜店跳舞的事也不是没可能。”
    佘正先本想说这种事是真没什么可能，毕竟夜店跳舞的事就算徐菲亦想到了，也不可能会认为这是黑料——在娱乐圈，没去过夜店跳舞才叫稀罕！
    但这话毕竟是自己的上司说出来的，尽管佘正先认为不可能，还是一脸赞同地附和道：“陈总确实思维缜密，这件事也不是没可能。”
    “既然如此，咱们就给万物影视一些压力，”
    陈文友吩咐道：“你等会儿就给万物影视打电话，就说限他们在三天内由陆柯亲自出面，带上自己的诚意和咱们谈判，否则，就别怪咱们直接把黑料放出去了！”
    “是，我这就去办！”
    佘正先点头应是。
    ……
    万物影视。
    接到佘正先的最后通牒，徐冉冉立刻报告给了陆柯。
    “陈文友不愧是娱乐圈的老狐狸啊，这么快就从咱们的谈判态度变化中察觉到了异常。”
    陆柯笑着调侃道：“冉冉，你是不是在谈判的时候没有演好戏啊？”
    “怎么可能！”
    徐冉冉瞪眼道：“要知道在每次谈判之前，我可是都会和你老婆进行演练，提前把各种可能性都想到，并让她指导我的表演的。”
    “好家伙，你们竟然还会提前进行演练？”
    陆柯闻言很是好奇：“那你们都猜到佘正先的应对方案了吗？”
    “当然！”
    徐冉冉笑道：“这一部分，可由菲姐亲自出马，替我们模拟了谈判过程，列出各种可能性的。”
    唐晓菲在娱乐圈的资历可丝毫不比佘正先低，再加上这两年在万物影视的历练，业务水平更是直线上升，有她出马，陆柯相信佘正先的各种套路都绝对逃不过唐晓菲的预测。
    “厉害！”
    陆柯伸出一根大拇指，赞道：“你们为了谈判可真付出了不少，得加鸡腿。”
    “嘿嘿……”
    难得听到陆柯在正事上赞扬自己，徐冉冉一时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随后，她这才好奇问道：“不过我看你一点也不着急，怎么，准备工作已经做完了吗？”
    “对。”
    陆柯点点头，自信一笑：“不用三天时间，等到明天，陈文友醒来之后，就会发现他手里徐菲亦跳舞的视频已经人尽皆知了。”
    ……
    康睿哲是d站一名视频审核人员，负责的是鬼畜区视频的审核。
    今天，他恰好负责的是夜班。
    在将手里几个大up上传的稿件审核一遍，发现没什么敏感信息之后，他便带着浓浓的期待，开始审核新上传的稿件。
    众所周知，鬼畜区的大佬层出不穷，经常会出现新人up主一个视频便爆火的情况。
    因此，每日里审核新手的稿件，都是康睿哲最期待的工作之一。
    “这个视频也算鬼畜？太正常了点吧，该发生活区的。”
    “这个稿件不行，c语言太多了。”
    “这个还不错，暂且一看吧。”
    “靠，这什么鬼，吓死爸爸了！”
    “尼玛，这个又是什么，咱们说是鬼畜区，也没让你真的接鬼啊！”
    “嘶~~这个视频该发成人区的，不过我就免为其难帮着审一下吧，嘿嘿嘿……”
    就在康睿哲按部就班的一个接一个审稿的时候，忽然，一个标题为【蹦迪小龙女，你爱了吗】的视频出现在他视野中。
    “蹦迪小龙女？”
    只是看到这个标题，康睿哲的兴趣便提升了起来。
    谁不知道小龙女一向代表着清冷、高洁、不食人间烟火，和蹦迪这个词语联系在一起本身就很引人注意。
    带着好奇，唐睿哲点开了视频。
    只见视频一开始，正是小龙女那张传遍全网的定妆照。
    与此同时，画外音开始传来：【在你们心目中，小龙女就是这样一副天山雪莲般的样子，对吗？】
    康睿哲下意识点点头。
    【可是，你们知道真实的小龙女是什么样子吗？】
    随即，画面一转，唐睿哲就看到白古扮演的杨过与徐菲亦扮演的小龙女出现在镜头中。
    “姑姑，你会跳舞吗？”
    杨过问道。
    “我不会，过儿你会吗？”
    小龙女淡笑着问道。
    “我会，我给姑姑跳一段怎么样？”
    杨过兴奋地说道。
    “好啊。”
    小龙女微笑着，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紧接着，画面中杨过手持君子剑，来了一段剑舞。
    舞罢，杨过期待地问道：“姑姑，我这支剑舞如何？”
    “太过平淡。”
    小龙女缓缓摇头。
    “那我换一支舞。”
    杨过想了想，将君子剑扔掉，赤手空拳跳了一支风格凌厉的舞蹈。
    舞罢，杨过再问道：“姑姑，这支舞呢？”
    “太过乏味。”
    小龙女还是摇头。
    “那我在换一支舞。”
    杨过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
    片刻后，他忽然身形一顿，身体好似僵硬的树枝一般，踽踽而行，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是一片僵硬。（请带入最新一届奥运会开幕式舞蹈）
    “这什么鬼舞蹈！”
    看到杨过这支舞，唐睿哲差点被直接送走。
    仿佛知道唐睿哲如何想的，画面中小龙女的脸色也很是空洞：“这支舞……太过阴间。”
    “噗……哈哈哈！没错，这个评价简直绝了！”
    唐睿哲闻言哈哈大笑。
    “姑姑！”
    镜头中，杨过不满地问道：“我第一支舞，你说平淡，第二支舞，你说乏味，第三支舞你说阴间，那到底什么样的舞才算好？”
    不只是杨过，就连唐睿哲也升起了同样的好奇，期待地等着小龙女的回答。
    就在这时，唐睿哲就注意到，背景音乐忽然一变，一股极富节奏的动感鼓点声由近及远传来。
    小龙女的神色也变得有些古怪，似乎在平静中酝酿着什么爆发的情感：“真正的舞蹈，是这样的——”
    说罢，她玉手轻挥，一个漩涡便突然出现。
    “怎么回事？”
    杨过叫了一声，等他回过神，就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着古装坐在一个沙发之中，头顶，霓虹灯闪烁。
    “这…这里是哪里？”
    杨过略显惊恐的四处张望，然后，他的神情便忽然凝滞。
    画面也顺着杨过的目光迅速滑动，而后，脚蹬亮皮高跟鞋，下身一件红色热裤，上身一件露脐吊带的徐菲亦便出现在镜头中。
    “靠！”
    看到如此打扮的徐菲亦，唐睿哲猛地瞪大双眼。
    此时的徐菲亦烈焰红唇，一头黑丝就这么披散着，白皙修长的脖颈间带着一个黑色的项带，看上去让人平添了几分致命的诱惑。
    就在这时，背景音乐的鼓点突然变大，而小龙女也随着这劲爆的节奏如一条水蛇般扭动身躯——
    “靠！”
    唐睿哲忍不住再次大叫一声，双眼紧紧盯着眼前的画面，一眨不眨，呼吸都粗壮几分。
    片刻后，随着鼓点逐渐变弱，小龙女停止舞动，对眼前的杨过问道：“过儿，现在——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舞蹈了吗？”
    杨过一脸呆滞。
    视频正式结束。
    看完这个视频，唐睿哲下意识把进度条拉到开始，选择了重新观看。
    几分钟后，视频再次播放结束。
    唐睿哲毫不犹豫地再次重新播放……
    就这样看了三遍之后，他才终于满足的靠在座椅上。
    “这个视频厉害了。”
    唐睿哲有预感，这个视频有极大的概率会火。
    不只是视频中小龙女这个形象所营造出的强烈反差，甚至包括背景音乐的选取都极为考究。
    作为一个视频审核员，他自认听过的背景音乐不少，可是像这个视频中的bgm，他却是第一次听。
    但不得不承认，这个音乐很应景，既富动感的同时，又带着一丝的诙谐，配合着小龙女前后的对比，给人一种非常强烈的视觉冲击。
    ……
    就如唐睿哲所料的那般，随着这条视频的发布，【蹦迪小龙女】迅速火爆了全网。
    “尼玛，这什么鬼啊！”
    “小龙女，如果你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哈哈哈，快笑死了我了，杨过，你知道真正的舞蹈是什么样的了吗？”
    “原来蹦迪才是真正的舞蹈【狗头】”
    “什么仇什么怨，你把我清冷高洁的小龙女还回来啊！”
    “还回去，为什么要还回去，应该是请加大力度！”
    “麻蛋，我发现自己突然对小龙女不感兴趣了，我想要蹦迪的徐菲亦！”
    “我和你恰恰相反，我似乎更加期待荧屏中那个面容寡淡的小龙女了。”
    “话说回来，这个视频是官方整活吧？”
    “对啊，这个背景音乐我从来没听过，是陆神的手笔吧？”
    “一言不合就出新歌？不愧是你，老贼！”
    ……
    随着这则视频的大火，相关新闻也开始被许多新闻媒体转载。
    于是，视频也变得越火。
    就这样，等到第二天陈文友从睡梦中醒来，看着微博热搜榜单不禁陷入了魔怔——
    热搜第一：蹦迪小龙女
    热搜第三：过儿，你知道真正的舞蹈吗？
    热搜第六：小龙女，如果你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不是，怎么回事，徐菲亦在夜店跳舞的视频泄露了吗？”
    陈文友心中不解的同时，也升起一抹恐慌。
    带着几分的迟疑，以及决然，他点击打开了【蹦迪小龙女】的视频。
    几分钟后，陈文友面无表情的挂掉视频。
    看着视频下方几乎清一色的好评，他猛然把手里的手机摔到地上：
    “草！”
    到现在他怎么可能还不明白？
    自己被陆柯给狠狠的涮了一把！
    从最开始与自己谈判开始，陆柯怕是就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底牌，但是那时他因为并没有录制好相关的视频，所以一直选择与自己虚与委蛇。
    直到最近，他将视频素材制作完毕，这才怠慢了与自己的谈判，因为他知道，只要【蹦迪小龙女】的视频发布出去，那自己手里徐菲亦夜店蹦迪的视频就根本不能称之为黑料了！
    因为相比于【蹦迪小龙女】中徐菲亦的尺度，自己手里的视频简直就跟儿童教育片一样干净！
    “好一个陆柯，好一个釜底抽薪！”
    陈文友气得双眼通红，在房间中来回走动。
    尤其想到自己在与徐冉冉谈判时对方可能在跟看耍猴一样看待自己，陈文友就觉得一阵羞辱感传来。
    娱乐圈打拼这么多年，他还没有一刻感觉像现在一样憋屈。
    他从地上捡起手机，拨通了佘正先的电话。
    他要让佘正先把手里徐菲亦在夜店跳舞的视频发出去。
    尽管现在这份视频对徐菲亦所能造成的损害已经无限的降低，但是哪怕能恶心一下陆柯，他也觉得满意。
    “陈总！”
    不过当电话接通，佘正先的声音传来，陈文友又挂断电话。
    “罢了罢了，或许……这就是我小看陆柯的代价吧。”
    陈文友坐在床头，掏出一支雪茄，想要点燃又放下火柴，面露苦笑着摇摇头。
    此时他的情绪已经逐渐恢复理智。
    他知道，哪怕自己再把徐菲亦的视频放出，对于徐菲亦，对于陆柯，对于万物影视，都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害了。
    相反，他这样反而会彻底与陆柯结怨。
    如果再这件事之前，与陆柯结怨便结怨了，他并没有太在乎。
    可是经此一事，陈文友已经见识到了陆柯的手腕——
    明明看穿了自己的底牌，却故意按捺不动，等到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再给与自己致命一击。
    这是一个有着狐狸的智慧以及狼的忍耐的可怕天才！
    与这样的人结怨，不智。
    “佘经理，你以公司的名义发一条微博，借着这个热搜，恭喜徐菲亦获得小龙女角色，顺便祝她前程似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