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校领导离开，再是学生慢慢退场。礼堂很快安静下来，只剩下生徒会的成员在收拾卫生。
    高杉原从演讲台侧面下到后台后，见到了正在等他的中野一花。之所以认得出是她，是因为她那在后台那扇四米高方形窗户铺洒下的阳光中熠熠有光的粉色短发，以及她习惯性的光腿打扮。
    要是五人都戴着口罩，穿上同样的衣服，再把头发修成同样的颜色和长度，同样没表情地望他，他还真没信心能认出五人的身份。
    “早上好，杉原君，你可说了一份大话。本来学校还有一些人不认识我，现在全知道这里有一个小演员了。”
    中野一花没把口罩摘下来，裙摆下的雪白双腿吸晴美丽，一只脚正蹬着身后的墙壁，从口罩上沿上的美眼来看，她十分的开心，并无生气的意思。
    “我当时也没有想太多。”
    高杉原如实地说。
    “真讨厌呐，这样子自作主张地帮人家说话。”
    中野一花双手从腰后伸到体侧，一边吐气一边说，语音十分俏皮好听。
    “抱歉了。”
    高杉原走向前，然后停在中野一花身前。此刻，后台只剩下两人，中野一花背倚着墙，高杉原直径靠过去。
    “但我相信你会原谅我的，我们有一个月没见了，近来可好？”
    高杉原伸出手，眼睛像眷恋蜜糖的棕色小熊，痴痴地望住中野一花的眼睛，伸出的手就这样直接突破防线，放到中野一花脸颊侧边的墙上。
    这让中野一花甜蜜的无措的顿一下。
    “好极了…”
    她有些心情澎湃地说，鼻尖润红。
    “那也不能随便靠在墙上，这里有图钉，扎到就不好了。”
    高杉原收回手，掌心向上展出那颗刚才定在中野一花脸庞侧边墙壁上的小图钉，然后丢到一边的垃圾桶去。
    “我还以为你想亲我。”
    中野一花拿手不经意地拂过脸颊斜上方的粉发，撩到耳朵后，缓过鼻尖红意地说。
    “有监控。”
    高杉原指了指后台上方天花板的监控，似曾相识地回答。
    “那你放学把找我签名的同学的明信片拿给我？如果有的话。”
    中野一花颔首看向高杉原。
    “不。”
    高杉原摇摇头，狡黠地说，“我帮你代签。别让他们打扰到你的正常生活。”
    中野一花稍稍一愣，随即铃儿婉笑，“你真是…你真是个坏蛋！”
    “不要嘛？”
    “当然要。”
    中野一花心里暖和和的，被呵护的舒服感笼罩全身。
    “我这样子坏吗？”
    “坏，但坏得我很喜欢。”中野一花轻声地说。
    “我成大明星后，要雇你当我的私人保安，我的明星助理，我的化妆师。”中野一花伸出青葱的食指，指向高杉原的鼻子。
    “饶了我，我没那么多本事。”高杉原摇摇头。
    中野一花眼瞳高兴得像一弯月牙，愈发觉得眼前这个脸色嫌弃且懒散的男孩迷人，要是没有监控，她发誓会直接隔着口罩给眼前男孩一个亲吻。
    “走吧，要上课了。”
    “嗯。”
    两人慢慢离开礼堂，在铃声响起前，回到各自课室。
    “杉原君，说真的，姐姐可以养你哦。”
    临分别前，中野一花从肩包拿出一张银行卡，右手葱细白嫩的食指和中指夹着这张黑色金属卡，似逗乐，似认真地望向高杉原。
    “要么？”
    高杉原挥挥手回班，说了句很轻的话，直接消散在风中。
    新学期，中野五月换了位置，就坐在高杉原身边，隔了一条五十厘米的过道。
    回来的路上，显然有人认出了她的身份。
    虽然不是中野一花，但也是中野一花的妹妹，两人长得一模一样，有两个男生几乎向前要搭话，但最后还是克制住了。
    看来高杉原和校领导的话十分有效。
    中野五月如此想着，在座位上呆坐，然后有些不满地嗔视一旁高杉原的空桌子。
    不过，他这什么意思吗？
    为什么能信誓旦旦地在全校师生面前代表自己说自己喜欢的人不在台下呢？
    他哪有这种权力！
    高杉原坐回座位，新奇地望中野五月一眼。
    “hi，新同桌。”
    中野五月立刻把脑袋里想的东西抛到脑外，一脸心虚地望高杉原。
    “早…高君。”
    “你这话显得我们好像第一次认识。我们应该很熟了吧？”
    高杉原听出中野五月话有些别扭，但不知道中野五月所思所想，轻笑一下。
    中野五月眼睛复杂地望高杉原一眼，“是吧……”
    高杉原看到自己抽屉里的东西后，立刻皱起眉头。
    “抽屉里有什么吗？”
    中野五月也察觉到自己在高杉原面前有些不正常，连忙调整语气说，尝试把两人说话的气氛变回两个正常朋友的聊天氛围。
    高杉原从抽屉拿出一大堆明信片，逐一翻看。
    “全是放到我这里，让我帮忙拿签名的人。”
    “也太多了。”中野五月惊讶一声，正为一花担心该如何是好，就看见高杉原自顾自地写起来了。
    “你这是干嘛？——也太坏了吧！”
    高杉原给一半给她，“来，帮忙写写。”
    “不要。”中野五月坚决摇头，压低声音：“你这是在欺骗。”
    “下午茶我请。”
    “不行。这是原则问题。”
    “一周。”
    “……那，拿一点来。”
    明信片都签上名字后，高杉原放回自己的抽屉，这些卡片的主人自己有办法拿回去。他的抽屉现在也不放东西，没啥大问题。
    上午的课程草草结束，整得高杉原昏昏欲睡。
    在下午的课程开始前，中野五月望见他一直眺望窗外的眼神，意识到坏事要来了，摘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你该不会想逃课吧？”
    高杉原会心点头，“你猜对了。”
    “回去蛋糕店？”
    “嗯。总比在这里浪费时间强。”高杉原说。
    之后，中野五月就望着高杉原鬼鬼祟祟地离开了教室，她也不知该怎么办，下午第一堂课是班主任小野的国语课，见到高杉原的空位置，熟视无睹地开始授课。
    中野五月看着旁边空荡荡的位置，总感觉心里缺了一块的空虚，尤其是看到午后阳光洒在柚子色桌面，光束中不断跳跃的细小尘埃时，让她无比眷恋这个位置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