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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方已经差不多确认了最近的人口失踪时间跟掳走姜衫的基地有关,只是姜衫刚被救出来,情绪不稳,即使着急,也没人能突破了秦亦灏这道线把姜衫叫出去问话。
    可再怎么努力的粉饰太平,都解决不了白慎此刻心头的焦灼。
    毕竟是自己的独子,下面的人说过接到了白岐传来的信息,他和姜衫是在一起的,白慎再老成持重也做不大在这当口还稳如泰山的在s市等着消息。
    结果回来的就只有姜衫一个人,问了所有参加救援的秦家人,他们却都三缄其口的称没有见到过白岐。
    这下白慎更着急了,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他对白岐的管教有多严格,在他身上寄予的厚望就有多大,当即领了人去闯病房。
    秦亦灏不肯放姜衫出去,他自己却已经被军方的人叫走询问情况,离开前他也有了白慎会找来的预感,如果白慎硬闯,秦家人万一没拦住,姜衫少不了要面临一番逼问。
    “万一白慎到了这里,无论他怎么问,你记住了,咬死了今天没有见到过白岐。”秦亦灏说。
    直到看到姜衫沉默的点点头,秦亦灏才表情复杂的离开。
    他倒不是怕白家知道了实情疯狂的报复秦家,只是两个人一块进去了,却只有一个人平安回来,现在他们不知道白岐的死讯还好,如果真知道了白岐是因为姜衫才丢了性命,以白慎的性格,对姜衫的报复才会是最疯狂的。
    ☆、第120章
    ????白慎知道秦亦灏和秦战两个人对姜衫有多重视,他想见到姜衫也就只有趁着秦亦灏刚回来,两人都被支走这一段时间才有可能进到病房里去,因此带的人很多。
    秦烈在外面守着,过道上除了秦战派来的战士站作两排守着外,秦亦灏的人也在入口处严阵以待的站着。
    秦家和白家是老对头了,两方一见面,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子剑拔弩张的硝烟味。
    秦烈一看到白慎带的人,就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了。
    军营里战士里是禁止在任何私下场合械斗的,因此白慎带的都是穿着便装的大汉,这样一来秦战派来的战士就只能被动的拦着,很容易就被他们钻空子闯进去,唯一能与之抗衡的也就只有同样一身便装的秦家人了。
    白慎长相儒雅,即使内心着急,依旧保持着白家那固有的虚伪的风度,他拍了拍秦烈的肩膀。
    “我只是想进去问一问消息,你们做什么摆出这样一番架势,我还能吃了她不成?”
    秦烈不卑不亢道:“姜衫小姐近些日子受到了惊吓,身子骨虚,实在是不适合见客人,上面的人要询问消息也都被挡了回去,白先生不如稍等上两天,等姜衫小姐身体修养的好些了再来探视。”
    这样的套话怎么能糊弄过去白慎,他握住秦烈肩膀的手紧了紧,他的力道极大,落在肩膀上宛若一只虎钳,那力道能捏碎骨头一般。
    “我要是不愿意等呢?”
    秦烈道:“还请您别为难咱们。”
    白慎一脚就踹过去了!
    秦烈躲都不躲,闷哼一声,身后的秦家人瞪着虎目气愤的站直了身子,白家人也不甘示弱,威胁的瞪了回去。
    “我这手下护短护的厉害,得不到阿岐的消息怕是不肯离开,你们要是不让开,就只能横着出去了,手下的人冲动起来也没个分寸。虽然这里正巧是医院,可要是你们齐齐住了进来,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我再说一遍,让开!”
    白慎身上自有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笑着说出一番威胁的话,也让人止不住的心头发凉。
    秦烈却只道:“抱歉,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白慎点了点头,叹息一声,“那只能这样了。”
    话音一落,白家人呼啦一下子全部冲了上来,秦家人站成一排,都是接受过正规训练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彼此又早就看不惯眼,只等着什么时候能有机会报复上一把。
    又加上一方窝火,认为秦少的人是因为白岐才糟了这么大的殃,另一方焦灼,找不回小主子就像丢了主心骨,这下都是卯足了狠劲儿的想要大干一场。
    病房门口处站着的战士不能上前跟着动手,急忙窜过来想要拦着。
    正当一片混乱时,病房的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
    “让他进来吧。”
    姜衫站在门边,黛色的细眉,略显得苍白的脸,下巴尖细,唇上没什么血色,整个人看上去精神还好,却的确是有些虚弱的样子。
    她刚才在输液,知道外面斗殴的巨响才转醒,拔了针头走了出来。
    “姜衫小姐!”秦烈着急,“你快进去。”
    姜衫摇摇头,还是那句话,“让他进来吧。”
    秦烈最终还是没能拗过姜衫。
    白慎进了病房,姜衫给他倒了杯水,他没喝,眼睛深深的看着姜衫。
    姜衫坐回了病床上,针头拔的急,上面还沾着血迹,透明的液体顺着针尖缓慢的淌落在地上,细细的水线在米白色的地板上蔓延。
    “我来就想问你一句话,阿岐在哪里。”
    白慎慢条斯理道。
    姜衫摇摇头,没说话。
    白慎又道:“白岐前阵子传回来过消息,说是你们两个在一起,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你现在想告诉我你不知道他的下落?”
    姜衫兀自沉默,宛若静止了的雕像,白慎的怒气顿时就起来了!
    急怒攻心下,白慎反倒笑了。
    “我 早告诉过那个傻小子不要跟你走的太近的,他不听,表面上装作顺从了,原来私底下仍旧和你来往不断。他是白家这一代最寄予厚望的一个,我从小悉心教导他,管 教也严,一切都按照既定的轨迹在发展,可偏偏出来了你这么个变数,我说过他总有一天要毁在你手上,他不信,可你看,为着你他闯了多少祸?”
    姜衫像是聋了一般,垂眸看着床单不吭声。
    白慎也并不在意她的反应。
    “你 知道他当初为什么要去当兵?他本来是要去英国念金融的,学校都选好了,从小到大他的志趣一直都不在军政上,是我硬拗着他去的,我跟你父亲交好,可什么叫交 好?以白家的手段,稍稍出手就能毁了那时候的姜家,以他那样的性格,那次竟然会为了你出手伤人,还被人告到了家里,我怎么能饶了他?平白毁了我对他这么多 年的悉心教导和心血。”
    “他对你太过上心,我就亲自给他送女人,戒了这些七情六欲,才好更稳固的掌权这吃人的白家,不然连骨头渣 都没得剩。他帮你,我就助了那害你的人,你当他斗得过我?无知稚子,他的一切都我给的,怎么能逃得了我的手掌心,可严防死守了这么多年,我以为总算是让他 戒了对你的执念,哪想过我这聪明绝顶的儿子一直都是在跟我打机锋,说到底还是为了护着你。”
    “他在外面建了公司我竟然是不知道 的,一直到他跟秦亦灏对着干,我才察觉出端倪,你说这小子藏的可真深,到这时候才摊牌要退出军界,放了经营多年的大好前程,去做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商人。我 哪里会不知道他是为了逃过我的桎梏,说到底竟然还是为了得到你,他却不想想,没了白家的帮衬,秦家那样大的势力,哪里是他能扳的动的,惹怒了我,你不是照 样差点命丧黄泉,他最后还不是要乖乖的跟楚家联了姻?”
    白慎点了根烟,吞云吐雾含含糊糊的讲,“你说那时候你怎么没死了?原本不被我看在眼里的丫头片子,竟然也能搅合出这么一滩浑水,连白楚两家的合作都被你搅黄了,你说你是不是个扫把星?”
    白慎越说,姜衫脸色越白,白慎仿佛很乐意欣赏她此刻的仓惶,脸上竟然还带了两分惬意的笑意来,满是恶意的看着她,最后下了总结。
    “阿岐本来应该是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你一步步毁了他,还来做出受害者的模样,你说你亏不亏良心?他可不欠你什么,那么,你是不是也该说说,我的阿岐现在又被你弄到哪里去了,是生是死,做人总得有点羞耻心,说吧,你欠他的,姜衫。”
    说完,白慎不怒自威的视线盯住姜衫,等着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白慎能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上,靠的并不只是白家老一辈的支持,攻心为上,他一向知道怎么抓住人心最薄弱的一点,再给予最迫人心魄的一击,总得让人丢盔卸甲,溃不成军才会罢休。
    他习惯了尽在掌握的感觉,姜衫不肯开口,他就总有法子能迫着她心甘情愿的说出来。
    看,她这么就开始愧疚,开始心虚,开始心疼,开始羞愧于自己长久以来跟阿岐的对垒了吗?
    透过白茫茫的烟气,白慎信心十足的等着姜衫说出白岐的下落。
    而姜衫也的确如他所料,终于抬首看了过来。
    可出乎所料,姜衫勾勾唇,脸色极白,那话却并不是白慎以为的妥协。
    “这 世界上,最可怕的从来都是人心。”姜衫淡淡道:“权势、金钱、美人、追名逐利,你爱这些,就把人看做机器,也将这些强压着灌输过去,你只有白岐这一个儿 子,就把你满腔的野心也全部给了他,人又不是狗,你把自认为好的给了他,他就得感恩戴德的讨过来,然后有了忤逆就是罪过,生出了外心就是业障。你说的对, 我不是没有疑惑过白岐为什么在短短数年间变得越发让人看不透,认不出,倒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原来根源还是出在了你这里,可人在做天在看,你这样没心肺的 人,倒也不怕遭了天谴。”
    说到这里姜衫有些出神,白慎的脸色却有点冷,眼神变得狠戾起来。
    “你既然知道,就乖乖的说出他的下落,你放心,他真出了事,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姜衫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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