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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赖老开有了炫耀的资本,就可以和江新华一较高下。但江新华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口里每每说的是:我小儿子是大医院的医生,我侄女在省城上班,我还有个亲侄子在帝都,都是靠自己清清白白的挣钱。你呢?儿子吃软饭,女儿当小三,哪什么资格和我老江家比。赖老开气得直吐血,却又没话反驳这一点,女儿不光彩的过去的确是他的心病。
    如此你来我往的拌了几年嘴,旗鼓相当的局面在最近起了变化。金陵离魔都不远,孙鹏时常拖家带口去金陵赏梅游秦淮河,在老乡的老乡的朋友口中得知“仇敌”已辞职。孙鹏大喜,立马千里传音告知老爹。赖老开再把江家另外两小崽时时呆在家里的情况一分析,得出结论就是“大仇”即将可以报。
    赖老开看似直肠子,实则是相当能存住话,知道先按兵不发,待时机成熟时再一击致命。正月是个好时机,外出谋生的人都已归家,暂未到未外出的时候,是人最多的时候。赖老开选择了此时发难,果然把江新华打了个落花流水。旁人皆知,唯独自己蒙在鼓里的感觉,让江新华一腔怒火无处可发。终于在这一天撒了出来,才有了上面的风波。
    听了江新国的一番饭,常婕君苦笑不得中带着浓浓的担忧。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考虑着,该不该把空间的事告诉给他。现在看来根本没必要做这个打算,一个沉不住气的人最容易被他人激怒,把秘密交给这种人等于找死。
    “妈,你怎么不说话了?妈,是我错了,我不应该在正月里骂孩子们,可小湖他也是该骂,辞职这么大的事都不和我们说一声,擅自做决定,太无法无天了。妈,你怎么还不说话啊?要打要骂随你,你别不说话啊!”常婕君的沉默惹得江新国忐忑不安。
    常婕君寂寥地摆了摆手,说:“你出去吧,我有点头晕,想睡一会。”
    “妈,你没事吧?要不要请季生叔来给你看看?”一听到老母亲不舒服,江新华就慌了。
    “没事,我就想睡一会,你先出去吧。”常婕君低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严厉。
    江新华唯唯诺诺地说:“妈,那我先出去了,有事你喊我。”
    常婕君脸朝着墙壁,斜靠在床上,没有再开口。江新华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帮她掖好被子后才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堂屋就江哲之一个人,其他的人都已各自己散去。“唉!”江新华坐到老父身边,重重的叹了口气。
    “伢子哎,叹什么气呢?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江哲之半眯着眼睛,干瘪的嘴唇微微往上翘着,让人分不清是笑还是不笑。
    “爸,今天的事我真做错了,对不起,”江新华喃喃地说。江哲之这声伢子让江新华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时候,那时候,他常把自己和弟弟被在背上,嘴里不停的喊着“伢子”“伢子。”喊得时候眼睛也是这样半眯着的,嘴角也这样稍稍翘着。那时候自己最崇拜的人就是他,会用枪会打野猪还会用树叶吹出好听的曲子。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背已佝偻,头已发花白,牙齿也掉得差不多了,一说话就漏风,面对面端枪打野兽都丝毫不会颤抖的手现在端酒喝都会抖了。
    “为什么说对不起?”江哲之半坐起来,掀起眼皮,直愣愣地盯着大儿子。
    江哲之的行为让江新华募地一僵,“是我错了,我不应该拿和别人的恩怨来迁怒孩子们。”江新华像挤牙膏一样,终于挤出了一点点。
    江哲之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张开了口:“你妈曾在我面前评价过你的字,说你的字是好,但太过追求所谓的“标准”了,所以只有形没有神。她还说字如其人,从字中就能看出你这个人相当墨守成规,不懂的变通,而且还喜欢人云亦云。我当时还反驳她说人的性格总是会变,此时的性子并不代表以后也是这样的。我现在终于明白你妈说的对了。你就是太在意形式了,还很在意不相干人的嘴。难道别人说你过的好,你才真的过的好?”
    “爸,我……”
    “不是这样你会和赖老开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争风做对这么多年?”江哲之语速不快,却透着几分不容置辩。
    乍听母亲对自己的评价,江新华极度愤怒,原来在她眼里,自己一直是这样的一个人,那为什么不和自己说呢?可再仔细想想,事实的确如此,江新华越想越面红耳赤。“爸,是我错了。”江新华诚恳地道歉。
    “知道错就好,但你还有点错了,那就是…”说到关键时候,江哲之居然卖起了关子。
    “爸,那就是什么啊?”江新华着急得问。
    “太着相了。”在江新华的追问下,江哲之难得干脆起来。
    “着相?”对于着相这个词,江新华有点理解不了。
    “唉!”江哲之也叹了口气,自己是文盲怎么生个儿子也是文盲呢,连着相也不知道,“也就是说不要钻牛角尖,就比如自己知道错了就行,不要嘴巴不停的说什么我错了我错了,说多了让我听了就心烦。你还是快过去陪你老婆吧,顺便想着做点什么好吃的安慰安慰那三个小混蛋,他们都很伤心呢。”
    “是,爸,我就过去。”
    “快去吧,不要打扰我看电视了,现在正是精彩的场景。”江哲之瞬间成神棍变为电视迷,开始赶人。
    江新华只好无奈地走了。唉,这一天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呢?
    江哲之嘴里正在“伤心”的小辈们,正在楼上□□斗得热火朝天,赌得不是钱,是力气。谁输得最多,谁明天就去扫雪。江芷是公证人员,负责统计输赢次数。
    江澈输得最多,若拿钱当赌注的话,估计他已经输得连底裤都要当掉了。这人一输就耍赖,耍赖不成就找别的由子来推脱,“不公平,这不公平,为什么就我们三个打,某个人就可以悠哉的上着网。”
    江芷伪怒道:“你是不是男的?有没有半点绅士风度?”
    江澈问:“你的力气不比我的小,为什么不能去扫雪?”
    江芷回:“不去就不去,有苦力在,我干嘛要去受罪?”
    “你……”这下江澈没折了,秀才遇见泼妇,真是有理说不清。
    “你什么你,愿赌服输都不知道遵守,还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吗?”江芷鄙夷地看着他。
    江澈面无表情地说:“我愿意做顶天立地女子汉背后面的那个小男人。”
    在一旁“观战”的游安捅了捅江湖,小心地问:“喂,这不会是他们俩的每日任务吧?”
    “闭嘴”江芷江澈齐齐掉头,怒视着游安。
    众怒难惹,游安摊着手说:“ok,ok,你们请继续,我只听听,我不说话。”
    “切,你把我的话茬打断了,我现在不记得我要说些什么了。”江澈龇牙咧嘴地说。
    “话茬?你不刚说到小男人了吗?”江湖好心地提醒他。
    江澈翻脸不认人地说道:“你才小男人呢!我可是男子汉。”
    “行,行,行,男子汉,我们继续□□吧。”江湖好声好气地说。这小子时不时要顺顺毛,不然容易炸毛的,而且是分分钟炸,没点预兆的。
    “这还差不多。”既吃软又吃硬的江澈心满意足地投入输牌大业。
    “哎,你们先别打了,快过来看看。”江澈不容易抓到一副好牌,正想一洗血耻,结果江芷又来捣乱。
    “看什么啊?能不能等一下再喊?来来,二哥,你别扔牌啊!游大哥,游大哥……”
    狡猾的江湖知道这局前途不妙,果断的扔牌,还细心地把自己和游安的牌混在一起,这下总没办法接着打了吧。
    “啊啊啊,你们怎么能这样呢?啊啊啊,能不能让我赢一场,就一场…”江澈的哀嚎被其他三人选择性的耳聋忽视掉了。
    “小芷,怎么了?”江湖问。
    “二哥,你坐,你看看这贴子。”江芷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江湖。
    江湖拖动着鼠标,一行行往下面着,随着页面的滑动,江湖脸上的笑意慢慢的消失,最后转为凝重。
    ☆、第65章 闲事者
    贴子是一个叫闲事者的人发的,他在贴子里细数半年内国内和国际上发生的灾祸:9月起世界范围内80的国家陷入干旱,与此同时以往炎热干旱的f洲却暴雨连连,光是干旱和暴雨就夺取数十万人的生命。紧接着发生的是地震。除了国的特大地震外,光是在华国,短短半个月之内,3级以下的小地震有3300余起,其中最为频发的是黑云省和高原省。再之后爆发了什么,看贴的每个人都清清楚楚,还是暴雨。持续了一个月的暴雨带着大家进入了新年。在这项灾难上面,华国直接经济损失就有53708亿元,暴雨伴随着城市内涝、山体滑坡、道路摧毁、次序失控等。还有暴雨之后的疫病,据不完全统计,在12月到1月之前间,华国明面上的死亡人数就达到了一万余。
    其中f洲的兄弟最为悲惨,从9月起到现在,他们面临的是暴雨暴雨还是暴雨,埃博拉病毒在f洲境内爆发。携带埃博拉病毒的外籍人士把病毒带往世界各个角落。已经焦头烂额的各国不堪重负,纷纷封锁边境,禁止在f洲停留或者居住过的人进入本国境内,一时间,f洲成了人间炼狱,大家闻f丧胆。华国政府在这件事上值得表扬,也是唯一一个通过航空陆路等途径把愿意归来的国人接回国的国家,但他们的亲人至今还未能和他们团聚,据说他们暂时还不能和外界接触,需要经过检测隔离再检测隔离等程序才能归家。
    闲事者还提到如今的干旱、暴雨、地震、冰雹、大雪、酸雨、雾霾等都是大自然对人类报复,而且这种报复只会越来越激烈,人定胜天终将只是个笑话。
    文尾,闲事者用悲观的语气写道:平静祥和的日子终将成为历史,请珍惜这短暂的能安然入睡的美妙日子吧!
    看完帖子,房间里一片死寂,大家都欲言又止,想说的很多,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口,该说些什么。
    最后是江澈率先打破了僵局,哈哈笑着说:“我觉得这人说得太危言耸听了吧!哪有这么严重。”
    江澈的傻笑声在死寂的空间里格外刺耳,江芷揉着耳朵,疲惫不堪地说。人都是有鸵鸟心理的,江芷也是这样的。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末世要来了。但在潜意识里,她还是觉得只要把末世天天挂在嘴巴上,末世就不会来临,亦或要能轻松的渡过。这个帖子把她一惯以来粉碎太平的掩饰撕个精光,让她直面残酷。
    房间里胶着的气氛让江湖有点呼吸困难,为了缓解气氛,他扯出笑容说:“呵呵,小澈说得没错,他一定在危言耸听。我毕业那年写论文就是这样写得,把一些数据统计起来,在数据的基础上得出个结论。我看这个家伙一定还在受导师的摧残,所以把自己写的论文发到网上,来寻求网友的指点。也不看看他写得是些什么东西,一派胡言,处处是bug。呵呵,小安你说是吧。”
    无论江湖笑得怎么傻,以往,游安都会陪着他傻笑的,但这一次,游安的脸色铁青,没有半丝笑意。
    江湖看看游安,再转过头看看江芷,最后把目光移到江澈身上,哀求地说:“小澈,你说我说得对吗?”
    “不对。”傻笑完的江澈已经恢复本性,开始用脑子而不是膝盖想事,“他说的数据都能在网站或者新闻里找到原文,所以得出个我不愿意接受的结论可能是真的。”
    游安也开口了:“现在的环境已经偏离二十四节气很远了,二十四节气是根据太阳在黄道上的位置来划分的。视太阳从春分点(黄经零度,此刻太阳垂直照射赤道)出发,每前进15度为一个节气;运行一周又回到春分点,为一回归年,合360度,因此分为24个节气。距我们有2000多年的秦汉时期,就已经形成了完整的二十四节气概念。2000多年来,气候没很大的变化,就算有,种田的还是能根据节气去播种收割农作用的。而现在呢?短短的几十年内,已经面目全非了,因为大自然在恶化。任何事物总有个终点,就像人的寿命一样。我想大自然也应该是有寿命的吧,现在看来,大自然已经处于回光反照期了,只要一个咯噔就可以翘鞭子。”
    “唉,你能不能不要说这些长篇阔论啊?说得我头都大了。我是个医生,我只相信病人有什么症状,然后通过检查得出结论,再对症下药,所以不要和我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江湖强词夺理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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