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琳花痴了。
    她的表现，是一个女孩犯花痴的铁证。
    一开始，明媚以为她是说着玩的，可听她话语间流露出来的浓情蜜意，又觉得不太像。
    难道是认真的？
    不过，转念又一想，她又发觉到林琳给出的理由，实在是太冠冕堂皇了。
    这是什么理由？
    但有些时候，喜欢一个人，真的需要理由吗？
    想来想去，她自己也弄不明白了。
    只是觉得，暗恋中的女孩，智商完全变成了一个谜。
    ……
    ……
    ……
    1月13日，距离期末考试还有三天。
    最近，大家的学习热情极度高涨，学校的图书馆一度出现了各种打地铺通宵复习的学生。
    放眼望去，本来是充满了书卷气的圣地，却瞬间变成了春运火车站般的存在。
    大厅里，随处可见临时抱佛脚的学生。
    他们中，有的是在认真复习，也有的是在想着怎么在考试的时候作弊。
    还有的，正变相给自己增加与女友约会的时间。
    一对又一对，整齐划一。
    良宵苦短，红袖添香，身边有了美人相伴，男生们的心思确实收敛了不少。
    至少，能看得下去书了。
    唐婉也约了别长安去通宵。
    没办法，人家都开口了，不能不给面子。
    最后，老别也不可避免地落入了俗套，加入了图书馆的复习大军之中。
    ……
    ……
    ……
    这天晚上，唐婉先去占了座位，别长安从外面回来之后，没回寝室，直接就去了图书馆。
    一进门，灯火通明。
    除了座位上，很多的书架旁也有不少刻苦奋战的同学。
    唐婉见别长安来了，冲着他摆了摆手。
    别长安走过去的时候，她小声地问：“怎么才来？”
    “那边才忙完，你怎么带了这么多的书？”
    唐婉示意他小点声，然后把高数跟英语给了他。
    “你的高数跟英语，知识点我都用记号笔给画好了。”
    别长安坐下之后，降低了音量道：“你看得完吗？”
    “看不完也得看，我可不想挂科。你复习得怎么样了？”
    别长安拿了一本高数，说：“除了英语，其他全没看。”
    “那你还不快点？”
    随后，她又递给别长安一个保温杯，里面装的是她泡的咖啡。
    “困了就喝点。”
    “加牛奶了吗？”
    “没有。加牛奶干嘛？”
    别长安笑了笑，说：“甜的东西，有助于思考。”
    唐婉抿了抿嘴唇，没搭理他。
    ……
    ……
    ……
    夜里，外面起了雾。
    在漫长的复习过程中，别长安仿佛又找到了高中时的那种感觉。
    只不过这一次，角色有所改变，感觉有所升级。
    高考前夕，她也是这样静静地坐在自己旁边，给自己高中时代最后的日子，平添了许多的惊喜与意外。
    “你总看我干嘛？”
    唐婉低着头奋笔疾书，说话的时候目不转睛。
    别长安叹了口气，反问：“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我感觉出来的。”
    “你感觉得很对……”
    话音刚落，图书馆大厅里的灯，一下子就灭了。
    周围的同学，一阵混乱，很多人都在抱怨。
    唐婉见状，下意识地问别长安：“是不是你搞的鬼？”
    她的语气竟然还略显激动，以为别长安又要给她惊喜。
    黑暗之中，别长安一本正经地道：“这次真不是……”
    “哎，那现在怎么办？寝室也回不去了，总不能在这坐一宿吧？”
    “先看看什么情况。”
    半个小时之后，电依旧没有来。
    前面有几个物理系的男生，想要运用自己所学的电学知识去大显身手一番，但是被馆内打更的大爷给拦了下来。
    “乱搞什么，都回去呆着！”
    男生们装逼失败，郁郁寡欢地回到了座位。
    一片漆黑，几家欢喜几家愁。
    喜的是那些情侣们。
    在这样一个无灯的夜晚谈情说爱，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男生们可以大胆地直抒胸臆，女生们似乎也都在半推半就，一对对的情侣很快就腻歪了在一起。
    犯愁的是那些一心准备考试的学霸们。
    复习被耽误，时间被浪费。
    此刻，唐婉也靠在了别长安的肩膀上，那种熟悉的，淡淡的薰衣草味的体香，再一次扑向别长安的鼻间。
    “你的体香真好闻。”
    唐婉被他逗得笑了，捂着嘴说：“什么体香，那是洗衣粉的味儿。”
    别长安有点尴尬，索性接着她的话，继续问：“什么牌子的？”
    “碧浪。”
    “下次买的时候，给我带一袋。”
    ……
    ……
    ……
    凌晨两点半，电还是没来。
    别长安拉着唐婉去了一勺池边散步，与其在那里面消耗时间，不如出来走走，享受一下优美的夜色。
    燕京的冬天很冷。
    唐婉把手插进了别长安的大衣兜里。
    两个人沿着池边的小路一圈一圈地绕着，路上唐婉问了别长安一个问题。
    “十年之后，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这个问题似曾相识，在那个海边的夜晚，徐佳欣也问过他同样的话。
    “会。”
    别长安没犹豫。
    唐婉又问：“怎么回答得这么快？”
    “因为答案很明显。”
    “什么意思？”
    别长安站住了，看着她的脸，一字一句道：“不管你解不解我的风情，不管我解不解你的衣扣，那些曾经出现在我生命里的女孩，我只爱你，没有‘们’。”
    唐婉听着听着，扑哧一声笑了。
    她忍俊不禁道：“从哪里看来的？”
    “一个作家说的。”
    “叫什么名字。”
    “我忘了。”
    别长安的话，说得很下流，但主题却很上流。
    看着唐婉，他感慨良多。
    这一世，他终于如愿以偿，爱我所爱。
    “嗯，说得不错。可这世界上不变初心的，有几个？包括我，也包括你……”
    话，莫名的伤感。
    别长安不知道怎么应答，只是一把将她拉入了怀中，用大衣裹住了她娇小的身躯。
    “别长安，你知道海子吗？”
    别长安看着远方的浓雾，道：“诗人？”
    “嗯，对。他是一个很矛盾的人，悲情又欢快。喂马劈柴，周游世界，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句诗，我也想做那个幸福的人。在海边有个大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多美啊。”
    “一个因为练气功而走火入魔的诗人，他的话你能信？最起码，以我的认知，周游世界不能骑马。”
    唐婉拍了一下他的胸口，含羞带笑地看着他。
    别长安把她抱得更紧了。
    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