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慎行继续用一种沉稳且没有波澜的语调说：“她很坚强，她活下来了。所以，你要相信医生，相信包篆。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黎绡的眼眶酸了，她低下头，攥着自己的裙角：“但愿……”
    片刻后，黎绡难过道：“这都怪我，是我不好，包惜媛记恨我，却因我而害了包篆。”
    厉慎行的手臂伸过来，大手在黎绡的头顶揉了揉。
    每当黎绡脆弱的时候，厉慎行都会这么对她，像一个可以依靠的长辈，在给她力量。
    厉慎行说道：“你别自责，这件事该承担后果的其实是我，我当初没有处理好和包惜媛之间的关系，以至于留下这么多的后患，是我害了你们，害了包篆。”
    越说，黎绡越难过。
    最后，她靠在厉慎行的怀里，闭眼睛。
    ……
    夜里，起了风，平添了几声惊雷，却没下雨。
    天气闷闷的。
    厉慎行守着黎绡，直到她筋疲力尽的睡去，他才松了一口气出来。
    时钟的时针指向3点整。
    厉慎行从黎绡的身边起身，一个人朝着客厅的方向走去。
    他坐在沙发里，低头，将一根烟点燃。
    外面的闪电贯穿天地间，将漆黑的夜幕撕扯开来，一分为二。
    厉慎行转过头，朝着窗外看去。
    而此时，手机突兀的铃声也骤然响起。
    为了不惊扰到黎绡休息，厉慎行用最快的速度将手机接起。
    电话是警方打来的，是处理下午事故现场的高警官。
    高警官在电话里，对厉慎行说道：“包女士已经承认了，她一开始的打算，的确是想撞死您的太太和您的儿子，只是，她的侄子包篆突然从对面冲过来，这才保住了您太太和孩子的安危，不过，包小姐曾有精神分裂史，所以，在刑事责任这一块……”
    厉慎行明白高警官的意思，心里却恨的不行。
    要不是一次包篆跟他保证一定会看好包惜媛，厉慎行又怎会轻易的放过她，更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
    直到这一刻，厉慎行都不敢去回想。
    如果包惜媛的车撞在了黎绡和希希的身，他会怎么样！
    高警官已经委婉的表达了事情的棘手性。
    可法律纵使对精神病患者宽容，并不代表厉慎行也会对要杀害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的凶手宽容。
    厉慎行挂了电话，拎起外套，拿起车钥匙的同时，手机又一次响起。
    这一次，屏幕显示的是霍小漓的号码。
    厉慎行将手机猛的接起。
    电话里响的却是叶陶的声音。
    叶陶有些怯怯，询问着：“请问，是厉先生吗？”
    厉慎行对着手机应了一声：“是我，有什么事吗？”
    叶陶说道：“霍小漓还守在医院不肯离开，她的手机在我这里，她让我打电话告诉给你，包惜媛她……她死了。”
    厉慎行愣住了，呆若木鸡！
    他将所有的结果都想了一遍，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厉慎行站在原地，衣服还攥在手里。
    许久过后，他的嗓子发干，却也开口重复道：“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