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卿若梧，眼中带着一丝慈祥。
    血脉？
    听到这句话，卿若梧是一脸懵逼的。
    虽然在之前就已经了解了部分情况，但是现在陡然听到“血脉”两个字，卿若梧整个人还是反应不过来。
    她确实是人类，哪怕是个孤儿也仍然是人类，突然被一只气质高贵的鸟称之为血脉，任谁也会发蒙。
    方牧是很清醒的，俗话说的旁观者清就是他现在的状态。
    “你说你这是第十次涅槃，九为数之极，第十次涅槃会发生什么？”
    他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凤凰说的“血脉”上，而是留意所谓的第十次涅槃。
    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这个神话故事在前世也是家喻户晓的。
    但是具体的是什么，那谁也不清楚，毕竟只是神话。
    凤凰的目光慢慢收回，语气带着一丝的遗憾:“九为数之极，死亡之后的涅槃，如果超过九次仍然无法重生，那么就会强行开启第十次，目的是为了和敌人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方牧皱眉道:“如果能打赢的话，还能称之为同归于尽吗？或者说哪怕是打赢了，你也会死？”
    凤凰点了点头，道:“你很聪明，猜的大部分都对，第十次涅槃就是燃烧前面九次的所有潜力，十死无生。”
    说到这里，凤凰的语气除了最开始的悲伤之外，已经慢慢变得平静。
    方牧没有说话，不知道如何开口。
    如果凤凰所说是真的，那么这是一个超出全盛时期，却即将死亡的恐怖生物。
    凤凰似乎察觉出了方牧的异常，摇头道:“我不会伤害你，因为你让我感觉到可怕，哪怕我即将死亡，如果杀了你，我会求死不能，永世受到折磨。”
    方牧皱眉道:“为什么？”
    他很疑惑，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背后一定有一股巨大的力量，但是无奈没人知晓。
    现在凤凰似乎有所了解，方牧赶紧问了出来。
    凤凰摇头道:“不知道，一团迷雾，我什么也看不到。”
    方牧陷入沉默，又是这样的答案。
    “聊聊我的事吧。”凤凰淡淡的道:“我积攒着，一直等待着，就是为了等到我的血脉。”
    火焰在凤凰身上流转，凤凰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解脱。
    方牧握紧杀猪刀，道:“等着……又是为了什么？”
    “火德星君诱骗凡人。”凤凰道:“在我常喝的醴泉里下毒，再驱使梧桐木将我围困，在这个世界，他日日夜夜地吞噬我的火焰，卯日星君则以禽类之身压制虚弱的我，我早已知道活不久了。”
    “我将血脉散出，神通却留着对抗他们，就是为了等这一刻，凤凰一族的血脉不能从我这里断绝，我的神通需要她来继承。”
    她，指的自然是卿若梧。
    卿若梧诧异的道:“我来继承？可是……我的神异是符剑啊。”
    “神异？”凤凰嗤笑一声:“说不清，你当做是神异也行。”
    火焰在凤凰头顶凝聚，散发出高温。
    方牧眼睛微眯，道:“你似乎忘了我在这里，我的存在感很低吗？”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凤凰摇头道:“我不会害她，因为这是凤凰的尊严，死并不会令我感到恐惧和害怕，尊严才是。”
    方牧呵呵道:“你说的我就信？”
    “她信。”凤凰看向卿若梧，语气带着一丝慈祥:“对吗？孩子。”
    卿若梧一愣，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怪异的感觉。
    亲近而又可靠，就好像是长辈般的关爱。
    卿若梧看向方牧，眼中带着挣扎。
    方牧皱眉道:“有什么你就说，支支吾吾的干什么？”
    卿若梧咬牙道:“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它说的是真的。”
    “哦？”
    这种玄乎的感觉很不可思议，方牧……当然不信。
    说不定是受了什么迷惑，这才说出这种话的。
    “你很谨慎。”凤凰盯着方牧，道:“在你心中只有自己才是值得信任的，其他人的信任有一个度，这很好，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后辈了。”
    方牧嗤笑一声，道:“彩虹屁太多，我不想听。”
    凤凰认真的道:“你不相信的话，事实会让你相信的，我需要先做一件事——向梧桐木复仇。”
    “轰！”
    火焰冲天而起，焚天煮海。
    溶洞上方直接融化，竟然露出了天空。
    不仅如此，缠绕着梧桐木的树枝尽数焚毁，整个梧桐树刹那间化作灰烬。
    这火焰避开了方牧和卿若梧，没有伤害他们。
    火焰只是闪过一瞬间，整片溶洞已经没了。
    他们所处的地方由地底变成了地面，因为顶端已经被烧成了空荡荡一片。
    天空很黑，如同泼墨。
    “呖……”
    凤凰仰起头，叫了一声，带着浑身的火焰飞到天空中。
    远方的天空中，密集的振翅声传来。
    方牧转头看去，发现密密麻麻的黑影铺天盖地而来。
    这些黑影不是别的东西，而是各种各样的鸟。
    它们围着凤凰不断转圈，欢呼雀跃着，仿佛在对高贵无上的王行礼。
    百鸟朝凤，可见其高贵。
    凤凰又是鸣叫一声，周围的鸟儿这才慢慢的散开。
    “很漂亮。”方牧拍了拍手，道:“不错不错，可惜了，这里只有两位观众，另外……你看那边是谁？”
    凤凰一愣，接着转过头去，看到了诧异的一幕。
    不远处的天空中，一个巨大无比的火团正在飞速而来。
    在火团中，有一个草莽气质纵横的男人。
    这个男人还没有走近，豪气又带点匪气的声音传来。
    “他娘的！老子还在对比古书找线索，突然就感应到有一个怪火，原来是只鸟，你给老子趴下去！让老子看看是什么火，能把老子都勾过来！”
    一只火焰组成的大手出现，直接抓着凤凰的脖子，朝着地面狠狠地摔了下去。
    “轰！”
    涅槃十次的凤凰，在火焰大手的威压之下，竟然毫无反抗之力。
    地面被摔出一个大坑，火焰渐渐散去。
    草莽男人满脸鄙夷的道:“这阵势，原来是要夺舍了，啧啧啧，你这么骗老子徒弟，准备怎么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