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静？！”
    刘昊东觉得自己的心脏受到了一次重击。
    如果静姐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的话，该多伤心啊！
    不行，不能把这件事告诉静姐。
    既然这件事已经隐瞒了她二十七年，索性就一直隐瞒下去吧。
    “那一夜，我在静姐家里碰到冰月，误把她当成了入室盗窃的小偷，一路追赶到这里。当时，冰月在干什么？”刘昊东问。
    练芙瑛道：“这就不得不提我将要拜托你的第二件事了。”
    “您说。”
    想到袁静这层关系，刘昊东对待练芙瑛的态度明显改善了许多，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的比刚才温柔了。
    练芙瑛感觉到了刘昊东的变化，淡淡一笑道：“静静命苦，等我死后，你就把我刚才说过的话全部忘掉，千万不要跟她说，她有我这样一个不称职的母亲。”
    刘昊东稍稍迟疑之后，点了点头。
    练芙瑛很满意，遂又道：“我要拜托你的第二件事就是...帮我杀了梁喜杨那个畜生！”
    “你都知道了？”刘昊东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嗯，我都知道。”练芙瑛咬牙道。
    刘昊东重重点头，承诺道：“您放心，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就算练芙瑛不说，刘昊东也不打算轻饶梁喜杨。
    这个畜生施加在静姐身上的折磨，改日，他一定会变本加厉的还回去！
    “谢谢。”练芙瑛笑道。
    她的笑容看上去很知足。
    笑了片刻之后，她的目光终于再一次落在了练冰月的身上。
    她朝着练冰月伸出了手，眼睛却像是透过练冰月看到了某个遥远而神秘的地方。
    “冰月，以后你就跟着你昊东哥了，你要听他的话，不准再去日本，不准再跟鬼舍组织里的任何人联系，更不准再随随便便杀人，我要你忘记所有仇恨，好好活下去，活的像个真正的人...”
    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
    练芙瑛那只举在半空中的手突然摔在了地上。
    她趴在王海峰的身上，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妈！妈妈!”
    练冰月一下子扑到了练芙瑛的身上，眼里的泪水早已成股留下。
    她张大嘴巴，声嘶力竭的呐喊。
    可是，被她紧紧抱着手臂的人，却永远无法再醒过来。
    刘昊东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悲伤感。
    练芙瑛用自己的死亡，成全了自己的自由，也成全了女儿的自由。
    只是，这种成全的方式，代价太大，或许会成为女儿心中永远的阴影，让她永远无法得到真正的自由...
    正如刘昊东所想的那样，此刻，在练冰月的心中，确实有一种仇恨，变得更加根深蒂固。
    高湛在跟刘昊东聊了几句之后，便带人开始清理现场。
    两人都觉得，既然练芙瑛死前已经把所有的罪行都揽在了她自己身上，那么，他们也就没必要继续抓着这件事情不放了。
    虽然他们俩都心知肚明，真正的杀手凶手并不是练芙瑛，而是练冰月。
    不过，整件事情虽然不是练芙瑛亲自动手，却是她一手策划，练冰月最多只是个执行者。相比之下，练芙瑛确实才是整件事的主导者，罪行由她来抗，也不算冤枉。
    在处理练芙瑛的尸体时，练冰月的反应显得极为亢奋。
    无奈之下，刘昊东只能出手将她打晕。
    被高湛派去北华钢铁厂的那些人也已经赶了回来，结果，坐实了王磊的罪名。
    王磊既然有罪，那他堂哥王海峰恐怕也很难脱干净。
    王海峰即便是死了，怕是也很难清清白白的离开人世。
    而尹空照没等众人去寻她，就自己出现了。
    据她所说，她是在去找王磊的时候，撞见杀手杀害王磊。原本她想当场抓住凶手，却没料到，她根本不是杀手的对手，反而被杀手给打晕了，等她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地下室里，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来，没想到，刚一出来，就看到了刘昊东等人。
    看来练芙瑛是把尹空照直接关在了浮生一梦的地下室里。
    尹空照说完自己的经历之后，才好奇的问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婉婷，你怎么也在？昊东，你抱着的这个女孩儿是谁？”
    沐婉婷亲密地挽着尹空照的手臂，偷偷打量了刘昊东一眼之后，对着尹空照吐了吐舌头，说道：“照照，我感觉我刚刚度过了前所未有的漫长一天。真是一言难尽啊...”
    “那就多说两句。”
    尹空照道，“我要听听看，我被关进地下室之后，到底又发生了多少事情。”
    于是，沐婉婷就叽里呱啦的把今天的所有事情都讲了一遍。
    就连刘昊东怀里抱着的练冰月的身份，她也清清楚楚的告诉了尹空照。
    尹空照听完沐婉婷的叙述之后，表情严肃的沉默了许久。
    在这之前，她一直觉得杀人犯就应该立刻受到法律的制裁，但是，听完练芙瑛的遭遇之后，她却忍不住同情起这个可怜的女人来。
    老话说的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练芙瑛在死之前，不光把杀人的罪名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还明确表示她杀的这几个人都是该死之人。
    想来，她说的应该不是假话。
    尹空照暗自决定，回去之后，她就立刻着手调查这几个被杀之人，尤其是二十七年前，他们都做过什么。
    她相信，一定会查出些有用的东西。
    处理完现场之后，高湛往军区里打了个电话，详细的报告了今晚之事的来龙去脉，当然，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还是有分寸的。
    王海峰作为北华市金原区派出所所长，死在了办案的过程中，这不算是一件小事，军区会专门再派人过来调查他的死因。
    而空缺出来的所长职位也会很快被填上，至于是从金原区派出所内部选拔合适人选，还是从北华市警局里调拨人选，就要看军区里的领导商议出的结果了。
    等到众人都能够闲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半。
    刘昊东这才用特殊手法把昏迷的练冰月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