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城池
剑气扫过,直接从那沉寂之中的‘黑色巨浪’内,带起了二三十头死灵,而在那些冲天而起的死灵群中,一道剑芒伴随着由天地灵气汇聚而成的剑气,便是穿插着一头体格丈余的死灵冲出。
那一头死灵在苏言手中的剑身穿插之下,则迅速地开始消亡,转眼之间就已经化为了一缕黑烟最终是散入了虚空之中,不过在它消失的瞬间一股腥臭味道则被灵剑周遭剑气推动,而形成了一股略带黑气的腥风,朝着海无声的方向呼啸席卷而去。
腥风之中,剑气缭绕。
而剑气未至其威势却已经撞在了海无声的心头,顿时是令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攻势,随即一股迫人心弦的‘寒气’则从他的脚掌向上蔓延,迅速到达了他的头顶,令他浑身一颤。
此一刻,海无声精神被剑气所怔住了。
“死!”
紧随其后,一句如同宣判一般的话音在海无声耳边传响之际,苏言手中驾驭着的剑芒则也已经从数丈上空垂直落下,顿时那一股无形无色的杀气令海无声体内的‘寒气’愈来愈重,同时也是令他的心头不断地震动着。
嗡!
电光火石之间,刀光剑影闪过虚空,最终是定格在了海无声头顶上当莫约一寸的位置。
而虽然剑芒定格,但其周身所流转的一股锋利剑气,却依旧还是向下冲腾,直接是从海无声的头顶刮过他的皮肤,最终是抵达了他的脚后跟。
哪怕不是灵罡构成,凭借苏言的剑道领悟,如此剑气也是相当锋利。
在海无声的感觉之中,这一剑之下,就仿佛是无以计数的锋利刀刃挂过了他的每一寸皮肤,而一股难以言说的刺痛感动摇着他紧绷的神经,顿时是令他全身汗毛耸立,那侵袭全身的寒气,在这一刻心理作用之下,也被无限放大。
此一瞬间,海无声疯狂跳动的心脏戛然而止。
而与此同时,他的识念也是恍若受到了当头一棒一般,立刻变得朦胧一片,随即则是在全身一颤之下,向着后方倒去彻底昏死。
站在苏言身后半丈的孙若看着这一幕,眼神之中却有着很多的情绪。
有对于苏言实力的惊讶,仅仅一剑之下,就吓晕了对她来说都有些棘手的海无声,如此表现自是让孙若明白,他的剑道造诣已经达到了她根本无法想象的地步。
也有对于苏言存活下来的喜悦,若是苏言真的在这里殒命的话,孙若这一世恐怕都会自责。
若非苏言替她挡下了那一击大部分的力量,那么跌入死灵浪潮之中的就不会是苏言,而将是她了。
她心中一时间涌现出来的情绪很多,但更多的却是担忧。
此刻苏言虽然冲出了那死灵浪潮,但是在他的身上布满了血迹,不论是衣裤上还是身体上,有他自己的暗红血液也有那些妖灵的黑色血液,相互陈杂,掩盖着他身上的创伤,同时也散发出了阵阵恶臭。
锵……
苏言握着剑的双手因为力竭而松开,手中的那一柄三品灵剑当即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而此刻,孙若才是发现,那柄三品灵剑已经只剩下了半截。
也就在剑身落地之后转息,苏言的精神也陷入了一阵恍惚之中,而他身体稍微晃动了两下之后,便是朝着后方径直倒了下去。
孙若见状,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接住了他倒下的身躯,以免令他的伤口遭到二次损害而给他造成更为严重的创伤。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一接,苏言身上那混杂的血迹,也沾染到了孙若的衣物之上,同时那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直接是盖过了孙若身上的体香。
“你怎么样了,还能动么?”
孙若娇躯向下一跪,便是望着臂弯之中精神恍惚的苏言,开口问道。
苏言耳中略有些嗡鸣,而眼前也稍稍有些模糊,但是却也还是听清了孙若的问题,稍作休整之后便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不过此刻,他已是遍体凌伤,甚至于肋骨与手骨之上都传来难以言说的痛楚,自是令苏言明白这些都受到了极大的损伤,甚至可能是断了。
可是得到这样的结果,苏言也已经十分庆幸了。
经过了交手之后,这些死灵的强弱他自然也已经明了,而能够在如此凶险的状况之中保全性命,他的实力虽然占了一筹,但更多的还是依靠着运气。
哪怕是此刻想来,也令苏言稍稍有些后怕。
“没事……”苏言声音虚弱地说道。
随后,他的右臂则是颤颤巍巍地抬起,而朝着自己的胸前靠近过去。
不过此刻他身上的创痛无以计数,哪怕只是这般简单的一个动作,对他来说也十分的困难,几乎根本无法达成。
孙若看着他抖动的手臂,自是看出了他想要做什么。
此刻,她也顾不得许多,当即则是将手伸进了苏言的衣袋,而稍微探索了一下之后,她的面色却略微显露出了一丝凝重之色。
苏言看着她停下了摸索的手,而又看了看她此刻的神情,当即则明白了过来。
在那死灵浪潮里,哪怕是三品灵剑都断了半截在里面,也就跟不用说是这些盛放药水的瓶子了。
当孙若重新将手收回来的时候,一股药香则是朝着苏言扑鼻而来。
不过,浓郁的药香冲入苏言鼻腔的瞬间,一阵清凉的感觉则迅速从他的头上逸散开来,徐徐向着苏言的身体蔓延,而这一股清凉之气扫过之处,伤口之上的痛楚皆被减弱了不少。
与此同时,胸前的那些伤口之上,似乎也受到了某种共鸣一般,同样开始逸散出清凉的感觉,转眼之间就不满了他整个前身。
并且在他的感知之中,他体内有着一股全新的灼热血液正在产生,而随着这些新血的流转,与那清凉之气共同作用之下,苏言也只感觉自己的伤口在以能够感知到的速度恢复着。
苏言心头一喜,不过却立刻静下了心来。
这些药瓶虽然已经全部碎光了,但是它们之中所盛放的药水却是蔓延在了苏言的整个胸膛,而那一股药香激发出了他体内的妖帝之血,才是令那些渗透到伤口之内的药水开始出现了作用。
所有的药水,都由苏言夹带,而如此海量的药力,在这一刻也如同是澎湃的气流灌入苏言的五脏六腑、七经八脉,非但是在迅速地恢复他身体内外的创伤,更是令他的体能与精气神逐渐弥补。
“对不起……”
但是对于这一切都不知情的孙若,却依旧沉浸在担忧与失措之中,她身上没有多余的伤药,更不是什么药师,此刻她真的觉得很无力。
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她自小便拥有着过人的武道天赋,更是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成为了离渊门的弟子,一直以来皆是顺风顺水,甚至于还受尽了宗门上下师兄弟、师姐妹的羡慕目光,自是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而就在她双眸朦胧之际,一只手掌却按在了她的脸颊上。
“不要哭,帮我一个忙好么?”
与此同时,苏言的声音也进入了她的耳畔。
当即,孙若眼中的泪水迅速散去,而她的目光也是看到了苏言的身上。
此刻,他的面色已经比刚才好了一些。
不知为何,此刻她的心头,却是安心了许多。
孙若又是看了看他那只血渍已经干了的手,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说道:“你说。”
“就让我这样安静地趟一个时辰,可以么?”
苏言放下了**着孙若脸颊的手,便是如此说道。
孙若看着他,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当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选择了不作回答。
不过另一边,她的臂弯缓缓松开,则是令苏言的头徐徐靠在了她跪坐着的双腿上。
苏言笑着闭上了双眼,不过他的气息却愈来愈强,不再如先前那般虚弱。
看着此刻枕在自己腿上的苏言,孙若的眸光之中略有几分羞涩,同时更是无比柔和地看着他稍微有些脏的面庞,不禁觉得这个小自己一岁半的弟弟有些俊朗。
不知觉间,她的玉手已经贴在了苏言的脸颊上,而拇指轻轻地揉搓着他脸上的血迹。
此一刻,她全然忘却了自己衣服上的也沾染着的血迹,以及鼻尖时而能够感知到的扑鼻恶臭。
而苏言这一睡,却也不止是一个时辰。
转眼间,三个时辰之后。
当苏言醒来的时候,孙若那温柔的眸光依旧落在他的脸上,两人视线交汇,却直接是令孙若的目光有意无意地别想了另一个方向,俏脸上也禁不住泛起了一丝红晕。
苏言坐起身来,环顾四周。
苏言沉睡而孙若呆滞,两人都不知过了多久。
不过,在两人近旁不远处,被苏言的一剑吓得昏死过去的海无声,却依旧还躺在那里。
“抱歉,弄脏了你的衣裳。”
苏言转回目光的时候,便是察觉到了孙若衣裙上的血迹。
而孙若摇了摇头。
他舍命救她,她何必在意这么一件衣裳呢?
“倒是你,这一身衣衫已经破的不能穿了吧。”孙若反过来对他说了如此一句。
而此刻,苏言刚是站起身来,听着她的话语便是低头一望,也才是此刻已经衣衫褴褛的自己,衣服之下血迹、药迹、破碎痕迹相互叠加,加之那一股恶臭,自然也是令他感到了一丝不自在。
随后,他的目光一动,则落到了那昏死过去的海无声身上。
心中冒起了一个念头之后,他的脚步则迅速地朝着海无声的方向走去,而后便就是三下五除二地从海无声的身上扒下了衣裤。
脱去了自己身上的衣物之后,运转吐纳之法,周围的天地灵气迅速聚拢,而凭借着强风的卷动,苏言的身上虽然还有血迹,但那一股恶臭却也已经被吹得一干二净。
待到他将海无声的衣物穿戴结束,他便又干净了不少。
而在此之间,孙若别过了目光看向远方,同时也是以相同的方法,驱散了自己身上沾染的一丝臭味,当即她本身的体香则再度显现了出来。
只不过,在她低头的时候,却是发现裙角的血迹有些碍眼。
嗤啦。
伸手一扯,裙外罩着的一层罗纱便是被她扯下,也正因为罗纱的缘故,渗透到裙子本身的血迹并不多,而且与裙子本身的纹理相合,倒并不是那么不堪入目了。
处理完了一切之后,孙若与苏言的目光,则一同看向了那静止的死灵浪涛。
之后,两人并没有继续在此处逗留。
三天的时间里,两人则辗转于周围的一些村落。
在辗转的的三天时间里,两人并没有捡到更多的防具或者武器,但是灵药却还是得到了些许补充的。
而终于,在这一日,两人的脚步停在了一座城池之外。
这十几天的时间以来,两人虽然也经过了好几座城池,但是却都只是从外面绕道而过,而没有进入其中。
城池之内,或许可能有更好的东西存在,但是他们想得到别人也别人也必然想得到,进入城池之中难免也同样会伴随着更多的危险。
不过眼前的这座城池却是不同。
因为,这是整个空间之内,最中心的一座城池,整个空间天地灵气最为繁盛之地。
不论从何处出发,也不论经过何处。
在死灵浪潮的驱赶之下,所有人都必将来到这里。
“走吧。”
站在城外片刻之后,苏言则开口一语。
话音刚落,他的脚步便是毫不犹豫地朝着城池的入口走去,而孙若看着他走出了一丈余的背影之后,也是迅速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虽然这一座城池是不得不去的,但是苏言与孙若也并不会太过明目张胆,自是提起了一百二十分的精神,而在进入了城池之后更是步步为营,丝毫没有任何的懈怠。
一阵搜掠之后,苏言与孙若,却一无所得。
至少证明一点,在这城池之中,已经有了其他人来过。
而且此刻,也必然还在这城池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穹之上那一轮太阳,也是从东方的天穹,渐渐划过苍穹而来到了这座城池的正上方。
此时,苏言与孙若也正好来到了城池中央。
而在那中央的广场上,有着两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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