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节:起舞
柏德温是亚尔曼的另外那位骑士扈从,他现在很绝望。
这支突然出现的骑兵部队虽然人数很少,但却是绝对的精英,随便拉一个出来都不会逊色于他。他就算趁着对方不备拉了一个下马来,可是双方缠斗了半天后,他也还是没能把对方斩于剑下,只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但是他抽空往旁边看去的话,却能见到他身旁的那些战士们根本不是这些骑士的一合之敌,惨叫声不断,死伤人数不断在增加。
就他这么抽冷子急促地瞥了一眼的功夫,就能见到他们这边死伤更是惨重,而这队突然出现的精锐骑兵们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人倒下!
最糟糕的是,对方的队伍中还有一位法师,被商队倚为最大靠山的亚尔曼的法术攻击被对方轻而易举地就化解了!
完了,全完了!……
柏德温越打越是没有了斗志,在和他对面那位骑士的战斗中渐渐落了下风,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一阵音乐声。
音乐声接近的速度非常快,没两下就来到了附近。
随着声源来到附近,音乐声更是清晰,可以听到这是一首悠扬的曲子,非常优美动听。
是谁?在这种时刻竟然还有心思弹奏乐曲!
不止柏德温听到了乐曲,场内的所有人都听到了音乐声,每个人在精神上都是微微一怔——这悠扬的音乐声和现场厮杀得正是浓烈的惨烈气氛实在太不搭了,非常突兀。
对方阵营中的那位法师大概是最闲的人了,被两位骑士保护着的他骑在马上,嘴上慢悠悠地念诵着咒语,却没有看向之前施放法术的亚尔曼,而是把目光在四下里远远地眺望巡视着,似乎在找什么人。
当诺曼冲到交战场地周围的时候,也是他第一个注意到这个身上飘荡着音乐的古怪的家伙的,更是注意到了他惊人的速度和手上冒着电光的电爪。
这是位法师!
按照常理来说,法师应该是尽量和他人拉开了距离、远远地施放法术来作战的,这也是为什么近战类的法术是这么的稀少、根本没什么人会用的缘故,可是他们面前的这位身上飘荡着音乐的古怪法师却是一个异类。
这家伙挥舞着电爪,直接冲进了人群里,朝着离他最近的一位骑士冲了过去!
那位骑士也是一位青铜骑士,正骑在马上砍杀得兴起呢,突然眼角瞥到一个人影冲了过来,立刻下意识地挥剑砍了过去,却是砍了个空。
这人影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这位青铜骑士还没能随之反应过来,诺曼右手的电爪已经从一个诡异的角度无声无息地探了过来,一下击中了这位青铜骑士的胸口。
手部动作三,第12招,这就是诺曼现在所施展的招数套路。
其实这并不是最优解,因为对方的胸口覆盖着盔甲,在这种情况下第6招能攻击到对方的脖子,那才是最优解,但是诺曼终究是第一次用功夫参与到真正的实战中,对自己的信心不是很充足,所以为了保险起见,选择了攻击面积最大、最稳妥的打法。
青铜骑士的胸口是覆盖着盔甲,但是金属是能导电的,而诺曼现在的手上有一对电爪,这一击中之后,诺曼右手上那只大电爪的前端电光部分直接就顺着对方的盔甲流窜了进去,瞬间击中对方的身体。
电爪虽然只是个二级法术,但是它的威力却是出奇得大,比很多三级法术的杀伤力都要强,只不过是因为它的短板太过明显,是个近战类法术,攻击范围和效果实在太差了,再加上电爪因为这些短板的关系不需要额外支出一些常规远程法术的法术构建能量,所以魔力需求量也很小,和常规二级法术相当,综合之下才会被划分到二级法术的范畴之内。
可是一旦有了合适的环境,电爪的威力从性价比上来说是非常恐怖的。
相当于三级法术杀伤力的狂暴电能在对方体内乱窜,根本不是这位青铜骑士的躯体所能抵挡的,瞬间的功夫就破坏了对方的多处内脏,灼烧成了碳黑色。
而除了电能之外,诺曼的力气可也是超大的,直接把这人从马背上轰击得倒飞了出去,在半空中翻滚了一圈,落到了地上一具商队战士的死尸上,面目焦黑地一动不动了。因为电能刺激的关系,这青铜骑士的右手更加握紧了手中的剑,至死都没放开。
被诺曼吸引了目光过来的柏德温看到这一幕后双目圆睁,惊诧不已。
这不是那位天天会被喊来给亚尔曼法师讲故事的吟游诗人吗?怎么他只是一击,就把一位至少是青铜骑士的家伙给击杀了!
而最令人惊异的是诺曼的战斗方式,这究竟是法师还是骑士啊?
要说是法师,可他的身姿比骑士都更要灵活,力量如此猛烈,战技如此高超!可要说他是骑士的话,那他双手罩着的那两团电光利爪是怎么回事?
诺曼却不知道自己的作战方式给这边的这位青铜骑士造成了多大的困惑,他只是精神一振:圣殿骑士团教的功夫还是挺靠谱的嘛!尤其是在结合了法术之后,威力大得出奇!
头一炮打响了之后,诺曼信心更大了,脚下踩着高级脚底抹油,配合着“脚步动作二”的套路,左踩右晃,在人群中敏捷地迅速穿梭,不停地找那些骑兵们下手,手上的电爪如彩带一般挥舞出曼妙的轨迹。
如果从天空往下看的话,就能见到诺曼宛若一只穿花蝴蝶在人群中穿梭着,身后的电光残影是他的尾带,再配合《卡农》的悠扬音乐声,仿佛正在舞会上翩翩起舞,非常美妙。
诺曼的手下也没有一合之敌,每次出手都必有一名骑士从马上被他轰下来,所到之处就见到那些之前看似不可战胜的骑士们纷纷落马、飞了出去。
他宛若舞池中的舞王,四处寻觅着能和他合舞的舞者,却遍寻不至,于是只能继续孤独地舞蹈。
人群虽众,他却寂寞。
暴力和美学在这一刻完美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