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天风往事
老人眼中流露出黯然之色,开口说道:“二十年前我喜欢了一个贫家女子,名叫小惠,两情相悦,愿效于飞。那时我在江湖薄有声名,凌云派想要通过联姻与青溪派结成联盟。此事若成,凌云派在风烟大陆的地位将一时无两。
只是我坚决反对,门派也没有办法。大婚当日,我醉的一塌糊涂。次日黎明时分我醒来时,发现新娘却不是我的意中人。当时新娘拿了几上的一封书信给我,我展信观看正是小惠的笔迹。
信中只有只言片语,写到:'大哥,凌云峰的生活我实在是不惯,你我本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天涯何处无芳草,我走了,勿念勿挂。愿大哥你得娶佳偶,一生平安。'
虽然只是寥寥数语,当时我只感到如闷雷锤胸,一口血喷了出来。我恨小惠更恨凌云派,只是这恨意无从宣泄。站在他们的角度,他们都认为是为了我好。我当日便携了辟易刀下山,遍寻小惠,数年未果。
后来听说那新娘也是青溪派的天之骄女,因过了新婚之夜,丈夫便离她远去,而进退不得。虽然那晚我酩酊大醉,并未对她有所侵犯,但终令她清名有损。凌云和青溪自此决裂。我在江湖飘荡数年,一日行至大孰山前,眼望摩崖山名,心有所感,便结庐为舍,深山隐居。月前我功德圆满,不忍此刀明珠暗投,才下得山来寻访佳缘。“
洛城道:“原来如此。二叔,您说功德圆满,难道是到了飞升之境?“
季天风道:“正是。但月余来我一直勉力压制修为,这几日若再找不到辟易刀传人,便要觅地飞升了。“洛城露出崇敬的目光说道:“恭喜二叔,还是二叔厉害。辟易刀的福缘便着落在这位小兄弟身上了吧?“季天风微笑道:“是啊。这年轻人临危不乱,处惊不变,本身又是使刀,确是佳选。今后你要对他多加照拂。“洛城答道:“二叔放心吧。“季天风又问道:“你父亲的事可有眉目?“
洛城恨恨地说道:“侄儿多年查访,每每有了线索却又被人掐断,至今仍然一无所获。但越是这样,那坤德派嫌疑越大。侄儿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查个水落石出。“
季天风拉着他的手,让他靠近,认真地对他说道:“城儿,二叔当年卫道除魔,久历杀伐。辟易刀一出,无血不回,当真是群雄辟易,无愧此刀之名。直至经历变故,避世隐居,穷通事理,方才明白了顺应天道,体味自然的道理。
你如今以四十岁的年纪,达到上元境初期的修为,进境是快得很了。但我观你气色,你的心境因为长期压抑和嗜血,已跟不上真元力量上的修为。清阳出腠理,浊阴走五藏。我搭你脉象,脏腑之间郁气虬结,长此以往你的修为越高危险便越大,不可不察啊。“
洛城闻言点头答道:“二叔说的极是。只是大仇一日未报,洛城一日未可安心。“老人闻言不由得悲从中来,说道:“城儿,我膝下无子,一直把你当亲儿看待。若能了却你的心愿,我便是废了这毕生的修为也是心甘情愿。
但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也无能为力。我无法劝你放下仇恨,这是我早年间得到的一颗雪芝丸,对脏腑之伤颇有效用。你可寻一清净之所将其服下,静坐七日,不要妄动真气,应可化解部分隐疾。若有一日,当你山穷水尽或觉得了无生趣之时,可到大孰山去。那里是我多年隐居之所,也将是我飞升之地。在那里或许你能找到生机和希望。“
洛城闻言再次掉下泪来,跪下哽咽道:“对不起,二叔。二叔于我有养育之恩,传功之德。二叔有生之年,城儿未能膝前尽孝,替您分忧,还要让二叔伤心,城儿真是罪该万死!“
季天风将他扶起,说道:“孩子不要说傻话了。红尘炼心,缘分天定,去吧。“洛城再磕了三个头,含泪下山。耳中听到季天风吟到:
红尘白浪两茫茫,
忍辱柔和是妙方。
到处随缘延岁月,
终身安分度时光。
晓峰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之中,前面一个老者正微笑的看着他。他摇了摇略微昏沉的脑袋,努力地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一切。很快,他便记起了眼前的这个老者,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恭恭敬敬地向老者磕了个头,说道:“多谢老人家救命之恩!“季天风微笑着向他问到:“你可愿拜我为师?“晓峰一愣,脑海里闪现出语溪镇中这个老人的风度和身手,立即明白这是自己的机缘到了。
于是他纳头便拜,口称:“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季天风受了他的跪拜,让他平身站起,亦是欣喜非常。他说道:“师傅也没准备旁的礼物,这把刀就当是见面礼送给你了。“说着将一旁的辟易刀递给晓峰,晓峰知道这把刀乃是异宝,双手相接。
不料这厚重大刀的重量,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刚接到大刀,双臂便不由自主地急速下沉。晓峰急忙向前迈上一步,挺腰拔背,双手力撑,才没有使大刀坠地。他心中不禁嘀咕,这把刀如此沉重,如何舞得起来?可是他刚刚看到老人赠他大刀时,单手拿刀的随意模样,心中更是叹服。
季天风开口问到:“徒儿,我看你着装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士。你的家乡何处又姓字名谁啊?“晓峰说了姓名出处,见那老者仙风道骨,和蔼可亲,不禁生出亲近之意。他接着详细地讲述自己的生平往事,直至与郑虢比斗,被逼离家,浪迹天涯。季天风听着,不住捻髯微笑,同样向晓峰略述自己的情况及幽冥鬼爪的来历。
听到晓峰担心自己不成大器,无法回乡之时,他对晓峰说道:“你有三大优势自己要牢记。第一,你有一个非常好的父亲和兄弟,值得你去努力,第二,你有上进雄心。第三,你年轻。“
晓峰不解问道:“师傅您说我有一个非常好的父亲和兄弟,难道是怀疑我大哥吗?“季天风说道:“晓峰,你非常聪明。在这件事的处理上,你大哥确有嫌疑。但从你对你大哥平日待你的描述上看,他还是疼你的。只是你崛起地太快,你大哥是国之储君,他有嫉妒、防备之心也是人之常情;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我猜这件事,以你父亲的才智,他未必不晓。而你大哥性格沉稳,确实是储君佳选,你们兄弟两人合则两害,分则两利。你父亲也不希望出现兄弟阋墙的情况。“
晓峰恍然道:“原来如此。“接着又向季天风问到:“师傅我们是哪个门派的?是属于凌云派吗?风烟大陆都有什么门派呢?“季天风说道:“我因与洛雷意气相投,半路加入凌云派,积功至青堂堂主而后离开。我的恩师是广云真人,是位散修,你要记牢。
风烟大陆所有修真者的功法都离不开五行变化。随着日月消长,众多门派如聚沙成塔般,成就了代表顶级五行功法的五大门派。他们分别是金系功法代表的凌云派,木系功法代表的青溪派,水系功法代表的玄武派,火系功法代表的赤霄派和土系功法代表的坤德派。大陆南端则是妖兽的天下,它们与我们人类以迷雾森林为界,划地而治。其中最著名的有四大家族,分别是:天麒族、巨澜族、金鹏族和圣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