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宝刀出世
风烟大陆,造化钟秀之地,风云激荡之所。万千年来,几多慷慨悲歌,几度兴衰浮沉。此刻,微风吹过,草坡茅屋之内,一位青衫老人,坐对青山,眼望朝阳,回首经年往事。脑海中,那荒林野店、把酒欢歌、重伤濒死、围炉夜话,往事一幕幕交错。而眼前,青山依旧,白云千载,自己却鬓染微霜,形单影只,不禁生出唏嘘之感。
今晨,当第一线曙光如当头棒喝般打在老人的脸上,他突然顿悟。一时间,只觉全身真气鼓荡,灵台一片清明,陶陶然,勃勃然,只欲归去,以证大道。但当他环顾四周,以资留念,准备飞升之时,看到茅屋角落里的一把刀,突然又改变了注意。
这把刀陪着他在这片大陆,数十年来,斩妖除魔,不离不弃。自他在大山隐居遁世近二十年来,却从未再拿起过。此刻若将刀荒置于此,不仅辜负了这老朋友,怕是也让风烟大陆那些宵小鼠辈,横行恶徒感到寂寞吧。
他呵呵一笑,捡起刀,抹去老泥暗锈,轻抽刀身,近柄处的篆文“辟易“两字,熟悉再现。稍一用力,宝刀轻吼,于尘锈崩飞处,一片光华掠过,让人陡然豪情激发,壮怀激烈。如今时移景易,老人再感慨一番之后,便飘然入世,决定为此刀再续佳缘。
大陆中部的语溪镇,因镇中一条蜿蜒清澈的语儿溪得名,位于参天国境内,自古以来便是富庶之地,不仅景色殊胜,更是名人辈出。当真称得上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虽称镇,但名气远迈参天诸城,此地若是兵家要地,便是成为该国第一雄城也未可知。
中午刚过,去往语溪镇的大道上,一个劲装男子正策着独角兽徐徐前行。独角兽是风烟大陆的高级骑乘,形状类马,头生独角,高大威猛,攻防兼备,耐力与速度并长,尤为武者所喜。便是大的门派或皇室亦是珍之重之。这位独角兽的主人,衣饰却分外普通,一身灰布武士服,外罩青色大氅;双十年华,身材雄壮,直鼻阔口,方面大耳,虽满面风尘之色,但眉宇间英气勃发,这份气势倒是与独角兽十分相衬。
他姓晨,名晓峰,乃是大陆北域第一高峰,仲山脚下,落凤国国主晨兴祖的二皇子。落凤国皇室上一辈人丁不旺,晨兴祖则不负兴祖之名,开枝散叶,育有三子一女。
长子晨晓天,次子晨晓峰,三子晨晓洋,老么是为公主,名为晨晓虹。更加难得的是,老大持重沉稳,老二急公好义,老三豁达冲淡,女孩儿则颇有智计,皆为一时俊杰。落凤国虽为边陲小国,但随着王子公主长大成人,国运日隆。国主晨兴祖更是老怀大畅。但唯一让他闹心的,就是这个二皇子晨晓峰。
晓峰自出世以来,聪明伶俐,武学天分更是让人叹为观止。自五岁习武以来,除了不具备法师素质外,武者的领域,几乎一教就会,一会即通。八岁起开始练气,三个月即入门,九岁达到聚气一层境界,十二岁聚气三层,十五岁聚气六层,十九岁更是在比斗中突破至下元境境界。
风烟大陆不论是法师还是武者,均是真气作为基础,通过沟通自然界的五行元素,提高修为。法师通过法杖施展法术,武者则通过兵器施展技能。由于对五行元素具备良好感知力的人才稀少,法师的比例在修炼者中一直未能超过三成,而法武兼修者更是凤毛麟角。盖因同时具备良好元素感知力和健壮体魄的人本就稀少,更恐贪多务得,细大不捐。
真气的修炼,作为所有修炼者的基础,由低到高,分为最基础的聚气期和下元境、中元镜、上元境四个境界。每个大境界又由初、中、后三个阶段构成。下元境是风烟大陆修炼者中的主要力量,达到中元镜者,基本可以进入各宗门的高层甚至出任掌门。上元境则是顶尖高手,可遇而不可见。
晓峰在二十岁之前进入下元境,可以说是骇人听闻。但让国主晨兴祖烦恼的是,他这个儿子惹事的本领可是与其武学天分成正比的。二皇子生性正直,嫉恶如仇,加之其天生皇武,自习武以来,平均一年中打架不下十场,十五岁便开了杀戒。
他从不欺凌弱小,出门则轻车简从,不好衣饰享受,与人相处平易近人,便是贩夫走卒也是经常喝酒聊天,在落凤国百姓中颇受爱戴。人人均知有一个不像皇子的二皇子。问题是,在风烟大陆北域,可不止落凤国这一个国家。落凤周边大大小小,共有二十五个国家。其中与落凤国接壤的就有两个。而落凤国的国力与其他国家相较,一直是倒数的。国家的国力除了军力和财力外,最直接的反映就是国内修炼者的多寡和水平高低。
像落凤国这样的小国,能够获得修炼资源的人,基本上也就是皇室成员。当皇室人才凋零之时,民间发现的具备修炼能力的人,才会被重点培养。与落凤国相邻的两个国家:岩邑国和武姜国的国力,基本也和落凤国相当。但武姜国的大皇子郑虢,拜在风烟大陆五大宗门之一的赤霄派门下,成为了一名外门弟子。虽对国力没有实质性的提高,但声势毕竟不同。落凤国因与这两个国家接壤并通商,上至皇室下至平民,皆是互通有无,由晓峰带来的麻烦也由此而发。
落凤国虽地处偏远,资源匮乏,但背靠北域第一高峰仲山。仲山上的珍禽异兽,草药花果颇受周边国家的欢迎,百姓也多以此为生。落凤国的市集和边境,经常能看到其他国家的不同人等,其中也包括了纨绔子弟和盗匪。
晓峰把盗匪杀得望风而逃当然是人所乐见,但他对他国纨绔子弟的恶行,同样刀不容情的时候,负责善后的国主晨兴祖则是苦不堪言。周边这三个国家,无论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只是通婚就由来已久,真可谓打断胳膊连着筋。这晓峰是说轻了不管用,说重了更不管用,早晚要闯出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