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苏鸣一边哼着歌，一边刷牙洗脸。
    当然，之所以心情不错，与等会儿要去武馆打扫卫生没什么关系，纯粹是因为直播间的这些弹幕又开始发疯了。
    没办法，一看到这些弹幕说浪费几千万洗脸、皮肤真好、美男子之类的，他就又好气又想笑。
    洗漱之后，苏鸣又吃了一顿几百万的早餐——昨晚买的七块钱的面包和三块五的牛奶，这才出门去挤公交。
    昨天和大学死党唐鹰说好了，今天去‘唐鹰家’的武馆见面，帮他找个打扫卫生的工作。
    其实，说是唐鹰家的武馆，也只是说笑而已。
    落英跆拳道武馆，在市里也算是颇有名气了，不少有钱人为了强身健体，或者交友把妹，特意办了会员，规模自然不小。
    而唐鹰的家境虽然比苏鸣好，但也只能算是小康家庭，自然开不起这种武馆。
    跆拳道这种追求美观的表演，实战能力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赚钱速度比抢劫还快，自然会让很多武术界的圈内人不爽，踢馆是常有的事情。
    而唐鹰的小叔就是被‘落英跆拳道’请过去看场子的，在武馆的地位不低，所以唐鹰才经常在私底下吹嘘‘他家的武馆’这种话。
    至少给苏鸣安排一个打扫卫生的工作，应该还是很简单的。
    …………
    上午十一点，苏鸣又是坐地铁、又是转公交、又是爬天桥的，一路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落英跆拳道’的大楼门前。
    当然，这期间他也没开直播，免得被那些观众看到这个和平时代。
    “唔，还真不小啊。”苏鸣仰头打量了一下这座大楼，不由得感叹一声。
    “苏兄！”
    远远就听到一个略显娘娘腔的阴柔声音传来，闻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时尚花哨的俊秀眼镜青年从大楼内走了出来，对苏鸣招了招手。
    “兄你妹啊……”苏鸣翻个白眼，要不是今天有求于唐鹰，真想给他一脚。
    “你混得也太惨了吧，居然落魄到来打扫卫生了？”唐鹰笑眯眯地说道。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哥们正处于人生低谷呢。”苏鸣懒洋洋地摆了摆手。
    唐鹰笑了：“那你哪壶开了？我提开的那壶吧。”
    苏鸣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哪壶都没开，赶紧带我进去吧。”
    “这点小事着什么急啊。”唐鹰一边带着苏鸣向大楼内走去，一边笑道：“我给你说，你算是找对地方了，这武馆的美女多得很呢，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勾搭几个妹子呢。”
    “逗我呢吧？”苏鸣撇撇嘴，“我用什么身份勾搭？打扫卫生的？”
    唐鹰一笑，又拍了拍苏鸣的肩膀，安慰道：“别灰心嘛，人总是要有梦想的，说不定就撞见鬼了呢？”
    “你特么天天在朋友圈发毒鸡汤就算了，见面还给我喂。”苏鸣嘴角抽搐一下。
    “没有了，只是给你点信心而已，人不向上看的话，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到底有惨呢？”唐鹰继续狂灌毒鸡汤。
    “……滚。”苏鸣一脸生无可恋。
    说笑间，两人已经坐电梯到了七楼，走进了一条空旷的走廊，穿过走廊时，可以看到一个个训练室门上挂的牌子，儿童、少年、女性、成人……等等。
    “我叔一般在搏击室锻炼，我们直接去找他就行了。”唐鹰解释了一句。
    不一会儿，两人在走廊拐了个弯，就看到走廊尽头的搏击室大门敞开，里面可以看到不少穿着白色道服的学员背影。
    “哦——！！”
    远远就听到室内传出一阵欢呼声，两人相视一眼，脚下加快步伐。
    “唐教练威武！”
    “昆阳武馆就这点实力还敢来踢馆？”
    “刚才不是还挺嚣张的吗？怎么这就跪了？”
    “喂，你行不行啊，站起来继续打啊。”
    两人刚走到搏击室的门口，就听一个个带着嘲笑意味的议论声不断响起。
    苏鸣也明白了，看来是‘昆阳武馆’的人来这里踢馆，结果被唐鹰的叔叔打倒了？
    走进搏击室，只见一个个穿着白色道服的学员站成了一排，与对面一排穿着蓝色道服的男子对峙，看来这些穿着蓝色道服的人就是来踢馆的昆阳武馆一方了。
    而两方人中间的空地上，一个皮肤黝黑的光头青年咬着牙跪在地上，一只手支撑着身体，另一只手则是用力捂着心口，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空地上还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精瘦男子，正气喘吁吁地望着那光头青年，胸膛起伏不定，似乎也很疲惫。
    唐鹰带着林轻站在不远处的沙袋旁，嘿嘿一笑，说道：“看来我小叔又赢了。”
    苏鸣看了一眼那光头青年，皱眉道：“这个踢馆的没事吧？”
    “没事，就算打伤了人，武馆也会替我叔出面的。”唐鹰无所谓地说道。
    苏鸣却是感觉有点不妙，唐鹰的小叔——那精瘦男子的神情好像也有点古怪，似乎是……紧张或者说担心？
    忽然——
    “呜哇！”
    那跪在地上的光头青年猛地吐出了一大血，光滑的木地板顿时多出了一大片血迹，而那光头青年也支撑不住，一头倒在了地上，脸色惨如白纸，眼睛也闭上了。
    “啊！血！”
    “他怎么吐血了！”
    “张教练！”
    一见那光头青年吐出一大口血，脸色还这么吓人，一个个学员们顿时都有些慌了，而昆阳武馆一方的人也都围了上去，想要抱起那光头青年。
    “先别动他！不想让他死的话，就快叫救护车！”那精瘦男子忽然大喊一声，脸色很是难看，还有些懊悔。
    几个昆阳武馆的人原本准备抬起光头青年，却是被精瘦男子这话给吓到了。
    “张教练到底怎么了？”
    “你什么意思？”
    “大家先别动，听他说清楚。”
    昆阳武馆的人又是恼怒又是担心，但也只能拿出手机叫救护车，其余几人则是盯着精瘦男子，等着他解释。
    精瘦男子没说话，脸色难看地走过去，蹲在那光头青年身边摸了摸他的胸前，脸色越发阴沉，低沉道：“我刚才那一下肘击打断了他的肋骨，估计肋骨刺进了心脏，心脏破裂了。”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人一个个都是脸色大变，心脏被刺穿了，还能活？
    “心脏破裂？”
    “你怎么能下这种狠手？”
    “快催救护车！！”
    “有谁懂急救方法吗？”
    昆阳武馆的人更是愤怒，一个个都怒视着精瘦男子，恨不得把他也打残。
    先不说比武踢馆只是切磋，分出胜负就行了，自然是不能出人命的，况且现在是法治社会，比武杀人一样是杀人，该坐牢还是要坐牢。
    一个武人再厉害，难道还斗得过子弹？
    所以现代的踢馆比武都会收敛一些，虽然没有点到即止那么夸张，但至少不会弄出人命来。
    而一旦弄出了人命，就算是因为比武失手杀人，坐牢也是肯定的，运气好，可能几年能出来，运气不好的话，说不定下半辈子就要活在牢里了。
    “拳脚无眼，如果张师傅真的有什么不测，我也不会逃的。”精瘦男子脸色惨然地闭上眼睛。
    话虽如此，但他是练武之人，对医理也知道不少，心脏破裂的确是能救活，可是也要立刻抢救，晚一会儿可能就没救了。
    最近的医院都在五公里之外，恐怕是来不及了。
    唐鹰也发现似乎出了大事，急忙跑到那精瘦男子面前，焦急道：“叔！”
    精瘦男子看了唐鹰一眼，叹口气道：“小鹰，如果我出了事，好好照顾老爷子。”
    “叔，你别说这种话，还有救的。”唐鹰急了。
    精瘦男子只是苦涩地笑了笑，没说什么。
    他刚才已经看过伤势了，自然是不抱什么希望的，这种伤势再支撑十分钟都困难，更别说撑到五公里之外的医院救护车来回一趟了。
    苏鸣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也只能叹息一声。
    虽然他也很想帮忙，但是他对医学一窍不通，除了干看着，也没有任何办法啊。
    “对了！”
    忽然，苏鸣心里闪过一个念头：“昨天抽到那个末世的直播间，标题就是零条件救生指南，不知道有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