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也来了。”对方说着，猛地一龇牙，“就……就在我家呢！在家整菜呢！你都不知道，那小瘪犊子几个月都不回来一趟，一，一听你来了……颠儿颠儿地就跑回来了！我……我们都说好了，以后……以后就跟着你干！跟以前一……一样！”
    “行啊。”江小望说着，心中一暖，“你们找我来，不单单是为了这事儿吧。”
    “不不不。”那大汉说着，蓦地严肃起来，“不……不是我，是……是小纪，小纪遇……遇上麻烦了，正着急呢。”
    “什么麻烦？”微微一怔，江小望皱眉，对方听了，便咧着大嘴直摇头，“这，这，这个……这个咱就不知道了，反正，挺着急……等一会儿到了家，让小计给你说吧。”
    话音未落，铃声响起，那大汉看了一眼，拿起电话跟江小望点了点头，“我，我接个电话……喂？谁呀！大……大晚上地打电话！啊……嫂子啊……嫂子好……那个，对啊，对对对，我……我跟我哥在一块儿呢！对对对！对，诶呀，你放心吧，我……我柱子啥人，你还不知道吗，我怎么可能把我哥往……往沟里带呢……对对对……对……诶，好嘞嫂子！”
    “谁啊？”听话头儿不对，江小望一侧头，对方见了，咧着大嘴笑得更猥琐，“月……月儿姐。”
    “不是。”蓦地有些不爽，江小望抱着肩膀，“她怎么有你电话呢？”
    “还不是……还不是因为你。”刘铁柱说着，把电话丢在前面，“你一声不吭地走了，给俺们都扔下了，月儿姐，那都着急坏了，一找你就找了大半年，上个月，还，还给我们打电话问你的事儿呢，也就你……没，没良心。“
    “真的假的？”斜着眼睛上下打量，江小望有些不信任地看着他，对方见了，咂咂嘴显得很无语，“那，那骗你干哈？不信你问小纪去。他，他也有。咋的，你，你没跟他说……是我找你啊……”
    “别提了。”江小望说着，一脸郁闷，“女人啊，真是搞不懂。”
    “搞不懂，就……就……慢慢搞。”刘铁柱说着，眼睛挤在一起，愈发地猥琐了。
    寻思寻思他的话，江小望也笑了。
    旁人或许不知道，这个男人，叫刘铁柱，熟悉的人，都叫他柱子。柱子是左丘师叔的亲外甥，不过，这货没什么慧根，跟左师叔学了两年风水，没学出什么本事。
    家里人觉得，反正这货不是做风水先生的料，就把他送到了本村的一个工头儿那里，工头儿见他老实本分，干起活儿来也不含糊，索性将他留了下来。
    那时候的柱子，跟着工头儿转战南北，也算消停，却不想，那天，一只大狗闯到工地，给工友们抓住炖了香肉，后来，业主来找，正给他们抓了个正着。
    来的是个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身子后头还带了一群浑身都是刀疤的彪形大汉。
    她一见那狗皮，顿时恼了，一把揪住工头儿，就说******，谁这么大胆子，老娘的狗也敢算计！
    工头儿吓得够呛，说狗肉我确实吃了，狗谁逮来的，实不知情。说完，他转头看众人，说你们******说啊，谁把狗弄来的？
    那逮狗的不敢认，就指着柱子大声道，说就这小子！就他逮住的！
    大家一听，连忙应和，柱子被弄了个云里雾里，刚想辩驳，就给那群汉子打了个鼻青脸肿。
    工头儿觉得事情闹得太大，就把柱子赶走了，柱子身上没钱，又举目无亲，只听说这城里头有个老头儿跟自家叔叔是同门，便一边找些不嫌脏累得粗活儿维持生计，一边四处寻摸。
    有道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大半个月过去，还真给他找到那个同门师伯，这不是别人，正是兰爷。
    兰爷看他可怜，吃的住的，都没着落，于是将他留了下来，在店铺里照看生意。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认识了正对薛月死缠烂打的江小望。
    他长得老，一脸沧桑，可算起年龄，却比江小望小上俩月，加上，平素里都是江小望带他招摇撞骗讨营生，所以，刘铁柱一口一个哥地叫着，亲热得紧。
    后来，江小望走了，柱子在兰爷的手底下做了大半年也带着盘缠回老家了，江小望回来的时候特意问过，却迟迟地没有联系上。
    跟柱子差不多的，还有一个人，这人叫纪衡，熟悉的人都叫他小纪。
    小纪与柱子是同乡，又是江小望的学弟，要说柱子是江小望的同门，那小纪应算是江小望的铁杆粉丝，小纪上大一的时候，江小望就是学校里名动一时的人物，后来凑到一起，更是形影不离，那时候，江小望干过的坏事里，多一半都有小纪跟着乱掺和，用薛月的话说，他们那一伙儿人，是臭味相投，没一个好东西。
    多年不见，再遇到时小纪成熟了不少。他比较矮，一米七不到，看起来瘦小枯干，却生得浓眉大眼。江小望刚一进院子，小纪便从里头飞奔而出，哥长哥短地叫个不停。
    见他如此，江小望心中一暖，他拉着小纪的手进了屋，屋里的炕头儿上那异常熟悉的农家菜已经满满地摆了一桌子。
    江小望也不客套，拖了鞋子立即爬上炕头儿，柱子抄起水桶里泡着的啤酒一口咬开，一边给江小望倒上，一边咧着大嘴看小纪：“诶？你……你不是有事儿要跟咱哥说嘛？咱哥……咱哥都来了，你……你咋又不说了？”
    “诶我草，有你那么着急的么？”小纪说着，一脸歉意地看向江小望，“哥，你看他，这急性子还是改不了。”
    “没关系的，自家兄弟。”江小望说着，端着饭碗抿了一口啤酒，又抄起筷子看看桌子上的饭菜，“刚从山里头出来，就遇上一堆的破事儿，本来寻思过两天消停了再找你们聚聚，却不想，柱子开了大半宿的车，把我从那边接了过来。说吧，出啥事儿了？在我这里就别掖着藏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