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爷也是。”老徐说着，轻叹一声：“我跟他认识几十年，深知他的为人，这老家伙哪儿哪儿都好，就是脾气太倔，还有那么一点独断专行的意思。你说，年轻人的事，让年轻人自己扑腾去呗，偏偏，什么事情都要管！你说月儿，那多好的丫头啊！我真是……”
    “也不能这么说。”见老徐掏出烟来，江小望斜坐在背包上，“虽然有点不情愿，但也得承认师傅那么做完全是为我好，我现在想通了，真的。”
    “你不觉得，这事儿很可惜么？那么好的一个小媳妇，说没了就没了。”一副不怀好意的架势，老徐笑眯眯地看着他。
    “别说的跟真事儿似的……”江小望说着，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手都没拉过。”
    “你可拉倒吧。”老徐说着，狠狠地啐了一口，“这话说出来，鬼都不信。”
    “诶？你可别瞎说。“江小望说着，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拍着良心说，真的啥也没干过，你应该知道的，就算我有那个心人家不愿意也是没办法。”
    “这倒也是。”老徐说着，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诶，要不，考虑一下诺诺啊，我看这妮子，好像对你有意思。”
    “别泡我了行吗。”斜着眼睛看着他，江小望各种无奈。
    “怎么叫泡你呢？说真的。”老徐说着，又摆出一副为老不尊的架势来：“我可提醒你，警局里，很多年轻人都盯着她呢，你要是不下手，后悔一辈子。”
    “叔，这次回来，我怎么感觉，你变得那么热心了呢。”实在忍不住，江小望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老徐见了，嘿嘿一笑：“怎么说我也是一长辈。你看你，这老大不小的，终归要成家，再怎么说，你也不能跟兰爷似的，孤苦伶仃一辈子吧。听叔一句劝，关键时候，咱勇敢点，该上就上。我跟你说，私底下我才跟你这么说，旁人我都……”
    “诶诶诶？你这是去哪儿啊？”见江小望收拾收拾东西爬到了一边的房顶上，老徐掐着腰，有点尴尬。可江小望抱着东西走到薛诺身边，头也不回。
    “你姐还好吗？”找了一处安全的所在，江小望将竹筒里的东西倒在一个铜盆里。
    “你还好意思问，我都，我都不想跟你说话。”明显在怄气，薛诺嘟着小嘴一扭头。
    “那么讨厌我。”被她那气鼓鼓的小模样逗笑了，江小望一眼大一眼小地看着她。
    “那还用问？”蓦地转过头来，薛诺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架势，正在此时，忽见亮光一闪，循着光源看过去，几个人已经从前殿的方向跑了过来。
    江小望从房顶上下去，小刘赶紧将用草绳拴着的猪肝递过来。猪肝还是热的，腥味儿很重：“杀猪的大叔听说你要用，现杀的，诶我草，那刀法，老利索了！”
    “替我谢谢他。”江小望说着，将猪肝接过去，又拍拍来人的肩膀轻声道：“你们俩，也顺着这个梯子爬到房顶上，就老实坐着，别吱声，好吧。”
    “行。”众人听了，一起点头，这时候，江小望一转身，重新回到池塘边儿上。
    他从背包里取出一把狭长的小刀，将那竹竿割成麻将大小的小方块，随后，又取出穿好的钢针和几个只有小指粗细的小竹筒，将钢针与鱼线连接的地方塞进竹筒，再将竹筒插在猪肝里，轻轻一提，那猪肝便挂在丝线上头，微微晃动。
    “还成。”江小望说着，在背包里翻出几根铁棍，每个上面挂上一套线组。很快，便有了七八个。他片腿下了池塘，在池底找了几个巴掌宽的缝隙，将铁棍往石缝上一横，再调整一下鱼线的长度，确定那猪肝距离水面能有半尺高的距离以后，才站起身去找下一个窝点。
    如此反复，一弄就是半个小时，等他小心谨慎地将所有的猪肝放到合适的位置，他看看时间，已经是前半夜快十点的时候了。
    “他要干啥？”蹲在房顶上显得很小心，一个村民看老徐。老徐摸摸下巴，一撇嘴：“玄门的道道儿，咱们哪能说清楚。”
    “那咱们干啥？”一阵沉默之后，突然有人问。
    “什么也不干，睡觉。”江小望说着，沿着梯子爬上来，看一众人等都直勾勾地看着他，这货嘿嘿一笑，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毛毯往身上一围，便菩萨似的盘腿坐下，“等着吧，别吱声。”
    “等着吧。”见大家齐刷刷地看向他，老徐一脸无奈地耸耸肩。
    大半夜，依然有点冷，几个人坚持了一会儿，都东倒西歪地躺在了房顶上。薛诺抱着膝盖躲在角落里，时不时地搓搓胳膊，看她的样子，显然是很冷。
    “给你。”不知何时站起来，江小望将带着的毛毯递给她，薛诺撇着小嘴扭过头去，“不要。”
    “你就这么讨厌我？”江小望说着，将毛毯打开，披在她身上，“这房顶都是人，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那可不一定。”薛诺说着，一脸的不信任：“姐姐都说了，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家伙，像你这样的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
    “呸。”像是被戳中了要害，江小望也学着她的样子一撇嘴：“这话说的我就不服气了，相处那么久，我有对她做什么？有一次她喝醉了，我守了她一晚上，硬是什么都没做，现在想想都后悔。”
    “什么都没做？”像是听到了什么大新闻，薛诺瞪大了眼睛。
    “对啊。”江小望说着，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怪不得。”薛诺说着，捂着小嘴笑起来，“怪不得，都说你不行！”
    “草。”实是有些忍不住，江小望一脸郁闷地躺了下去，见他一副有苦说不出的矬样儿，薛诺愈发地得意了：“我，我听他们说，你们这些道士，练的都是童子功，不能碰女人。也是因为这个，你跟姐姐分了手。这，这是不是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