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赐福
?傍晚。
咚咚。拉查敲响了凯伊卧室的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声音。
拉查推门进去,卧室很豪华,极尽奢侈。
“准备好了吗?”凯伊坐在梳妆台前打扮着,宴会开始前她要尽力让自己变得漂亮点,她想成为晚宴的焦点,因为……
“‘山中老人’,大陆三大杀手组织之一。”拉查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是他们呀。”凯伊放下了象牙梳,“为什么不请‘影杀’,我父亲曾经和他们合作过,干净利落。”
“影杀虽然很强,在大陆三大杀手组织中排名第一,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很难和他们联系。”拉查道。
“随便了,只要解决就好。”凯伊打开了纯金打造的化妆盒,恨恨的道。“那个没用的混蛋还藏的真好,哼,如果不是为了那东西,谁愿意忍受这种日子!”
凯伊拿起了鹅绒做成的粉刷,在脸上涂抹着。“本夫人还年轻,还没有到活受罪的程度!啊呀!终于到今天了,他一定会拿出来送给他的笨蛋儿子,嗯……”凯伊满脸春色。“听说今天很多有名的战士和魔法师都会出席,还有哪些英俊的年轻贵族,拉查管家,你有没有认识的人啊,可以介绍给我认识,哼,丽塔那贱女人的命还真好,居然又嫁给了莱特,看看他们的婚礼,在利亚可真是好不风光,连亚当大公爵都要给他面子。”
“因为莱特长官的老师是‘音速战圣’雷蒙。”拉查面无表情的道。
“是啊,多令人羡慕啊。”凯伊的阴阳怪气的道。“真了不起,拉查管家,你在卡诺皇宫待了那么久,就没有什么战圣或者圣魔导朋友?”
“那样级别的人物,我怎么会认识。夫人,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拉查躬身行礼后,朝房门走去。
“又去找那小废物了吧,别搞混了,拉查管家,你去世的小孙子多么聪明伶俐,唉,真不幸,你不争气的儿子居然学了异徒邪术,违背伟大的诺亚大神的仁慈,你的亲人被处决,我万分悲伤,还好你活了下……”凯伊阴嗖嗖的道,像是惋惜,更像是威胁。
拉查身形顿了顿,背对着凯伊道:“我记得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如果不是罗顿家救了我,我早就死了,我这条命,是罗顿商会的,是会长的,所以请夫人您不必担心。”
说罢,拉查走了出去。
而凯伊则冷哼一声,继续梳妆打扮。
……
“啊!莱特!我的朋友!”
站在宴会厅门口,唐纳德看到了远远走来的一对男女,表情很是奇怪。
“不必这样。”一身笔挺礼服的莱特看上去英姿飒爽,唐纳德和他一比,外表差距太大了。
“这是我的妻子,不用介绍了吧。”莱特将丽塔的手从他的手腕上拿下来,然后温柔的牵住。
丽塔面上一红,娇羞莞尔。
她已经完全无视唐纳德了,因为她的男人是如此优秀,来往进出的女宾无一不朝她投来羡慕和嫉妒的目光。
“请进。”唐纳德既尴尬,又愤怒。
“不忙。”莱特微笑道,“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和你说一下。”
“没什么好说的!”唐纳德终于失去了风度。“你还让我不够难堪?混蛋!你们的婚礼就够了,现在又是这样,算什么意思!”
“不是你请我们来的吗?”莱特反问。
“我?”唐纳德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凯伊那个贱人!”
“你的痛苦要消失了。”莱特不管唐纳德的怒气,继续说道。“我要调任了,霍坦丁的治安官年纪大了,我会去当他的助手,几年后接替他的位置,明天就出发。”
“恭喜你啊,年轻有为的莱特大人。”唐纳德酸溜溜的道,不过听到这个消息他还是有几分高兴,因为利亚贵族圈内关于丽塔的流言蜚语已经让他面子上快挂不住了。
莱特调任希尔首都霍坦丁,丽塔自然也跟去,他唐纳德好歹现在也算名流,这样就不再有背地里的说三道四了,想到这里,唐纳德怒气也平和了许多。
“丽塔想在离开前,单独见一下慕焱。”莱特伏在唐纳德耳边悄声道。
“不行!”唐纳德本能的叫了一声,无数目光从周围射来。
“小声一点。”莱特朝四周笑了笑,示意没事,然后他又悄悄对唐纳德说:“只是单独见一见,不会惊动任何人,你知道,慕焱是丽塔的儿子,如果这个秘密在慕焱的祈福宴会上被揭露……”莱特笑着指了指整座亚历山大庄园,“这里换了好多仆人啊,那些知情的人,好像都被处理了吧,其中,还有没有和你签卖身契约的人哟,假设我以治安长官的身份过问的话……”
“好吧。”唐纳德狠狠的看了看莱特,“晚宴结束后,地点由我来安排,不过只能丽塔一个人去,你不行。”
“这没问题。”莱特饶有深意的扫了唐纳德一眼,这家伙还真挺警觉的,他是怕我强行带走慕焱吧。
“我们进去了,等你的消息。”莱特拉着丽塔走进了宴会厅的大门。
“前途重要啊,霍坦丁的治安长官可不是人人能做的,你如此年轻,又师从雷蒙大人,说不定未来就是个战圣,要懂得珍惜。”唐纳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莱特微微一笑,握了握丽塔的手,让她放心。
丽塔望着莱特的侧脸,她真的好爱这个男人,她也肯定,莱特绝对不会背弃自己!
……
“他们来了!”盛装打扮的凯伊站在宴会厅的二楼,看到了在一张金色的、桌角镶嵌着装饰魔晶石的长方形餐桌边坐下的莱特二人。
“夫人。”拉查走了过来,牵着懵懵懂懂的小慕焱。
一件金色的小袍子穿在慕焱身上,很是华贵,软软的褐色头发被刻着伟大的诺亚大神头像的发环箍住,一脸茫然。
“仪式要开始了。”拉查将慕焱交给了凯伊。“作为他的生母,你要牵着他走下去。”
“知道了知道了!”凯伊不耐烦的牵过慕焱,手上很用力,慕焱嫩嫩的小手被捏疼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请顾及一下大局,夫人。”拉查沉声道。
凯伊愣了愣,反应了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目光。
然后,她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拉查轻轻拍了拍小慕焱的脸,转身离开。
“拉查……拉查爷爷。”小慕焱看到拉查要走,使劲挣扎起来。
拉查的肩膀微微颤动起来,可脚步还是没有停下。
“别闹,愚蠢的小废物!”凯伊咬牙切齿。
“哎哟!”突然凯伊痛叫一声。
慕焱居然在她的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接着趁凯伊松手时,跑向了拉查。
啪,他脚下打结,重重摔在地上,可他没有哭,马上爬了起来,继续朝拉查跑去……
当两只肉呼呼的小手紧紧抓住拉查的手时,拉查眼眶湿润了。
雾气很快在眼中蒸发,拉查又将慕焱交还给了凯伊,默默的退到了小慕焱再也看不见的地方。
……
一声风琴的低鸣穿越了整个宴会厅,照明的魔晶吊灯熄灭。
伴随着管风琴温暖的奏响,金色的光线从宴会厅高台上的水晶球中发出,落在了红木楼梯上。
凯伊牵着慕焱站在了这光线中,充满母性的光辉。
哗!
掌声如雷般响起。
乐师们拨动着手中的乐器,音乐瞬间高昂起来。
魔晶吊灯重燃,凯伊面带微笑,牵着慕焱缓缓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慕焱很安静,因为拉查用魔法让他镇定。
……
莱特感觉到手中的异样。
丽塔的手变得很冷,不停发颤!
“别紧张。”莱特在呼吸变得急促、脸色渐渐苍白、就快要控制不住的丽塔耳边柔声道:“两年都忍了,再忍一下,记得我的诺言,也记得我们的约定,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会幸福的活在开满火龙花的乐园……”
在莱特的安慰下,丽塔渐渐平静,可她的目光却没有一刻离开了那个穿着金色小袍的小身影上!
那是她的儿子啊!
那是在她体内孕育的生命啊!
所有的辛苦,一切都为了那个小生命牺牲……那才是真正的爱,真正的母性,真正世间最深的感情的凝聚!
……
“创造了一切的神明啊,我们用无尽的热忱赞美您!您从神圣中走来,用磅礴的爱眷顾生命的存在,您的仁慈,为我们带来希望,我们是您的孩子,是您怀中的爱!……”
拉法尔牧师苍老的声音在乐声中听上去是如此感人,而站在角落的拉查耳边仿佛想起了一个声音,一个曾经无数次在黑夜将自己惊醒的声音——
“爷爷!爷爷!爷爷!”
稚嫩的童音和尖利的呼救混在在一起。
满地的鲜血,还有那些充满着神圣的面庞。
呼救声越来越孱弱,直到视线中再也看不到亲人生命的消逝。
拉查痛苦的闭上眼睛。
……
拉法尔牧师的双手放在了水晶球上,闭上眼睛,虔诚无比的祷告了一番后,又将手放在了慕焱的头上。
“伟大而永恒的伟大的诺亚大神啊……”拉法尔一身洁白的牧师袍,水晶球发出的金光落在他身上,宾客们不由发出一阵赞叹。
“赐予这新生完美吧,那是您心中的规则,那是您永不改变的对我们的爱。”
拉法尔的手离开了慕焱的头,然后双臂交叉在前胸,单膝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