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卵与魔盒 Episode Thr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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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卵与魔盒
    episodethree
    对于李维的身世,通过道听途说,普拉达也多少知道一些。在这个依旧保持着帝制却也是联邦制的国家中,李姓尤其是长安李姓,基本上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因为在长安这个姓氏代表的,是帝室和帝室的分宗。李维来自李姓帝室最大的一个分宗,他的祖父是当代恭亲王,帝国改制前是统领北境的陆军元帅,曾经在一战中多次击败了沙俄的入侵,他的父亲和叔伯姑婶基本上都在联邦军队中,有好多现在正在太平洋里跟盟军舰队死磕。
    对于这样一个出身将门的孩子,在这样一个国家中,能够不受影响似乎是很难得的现象。然而李维在同龄人尤其是在与他同一阶层的同龄人中的名声,都不怎么好,似乎认准了他是个懦弱胆小的人,作为一个平时总是受学生关照……咳咳,是总是关心学生日常生活的老师,她当然了解李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死板地怪物,这句话足以描述他了。李维擅长使用横刀,听说大学的时候为了一个被欺负的朋友,一个人扛着木刀单挑了国术社、剑道社和击剑社,在帝立大学算是凶名在外,她见过李维手臂上的疤痕,据他说大部分都是幼年时与兄弟姐妹练刀的时候留下的,可想而知他并不是个懦弱的人。
    大概是有什么心理障碍吧?一边吃着他端上来的下午茶点,普拉达端详着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年轻人,似乎总有一种父亲的信赖感……呸呸呸,真不是个好比喻。
    “呐,持之,我问你!”将口中的蛋糕咽下去,普拉达看向坐在一边斯文地喝着红茶的李维,“你就那么讨厌战争吗?男孩子,不都是应该喜欢这些东西才对吗?”
    “喜欢战争?”李维摇了摇头,“说热血也好,幼稚也罢,真正经历过之后,还有谁能喜欢上战争呢?大概只有变态才会吧?”
    “说得好像你经历过似的……”普拉达不满地嘟囔道,她不喜欢李维的第一点是死板固执,第二点就是老气横生,真是可恶,刚刚自己竟然被一个小自己三岁的孩子给说教了!
    “我的母亲,死在战争中,”他抬了抬眼皮,仿佛在说一件与他丝毫不相干的事情,“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她在rb的北九州,协助清剿那里的rcp,被人肉炸弹炸死了,没能找回全尸。”
    rcp,theradicamunistparty,中译文为共产主义激进派,使用镰刀锤子与利剑的标徽,相反于一直联合无产阶级进行非暴力政治活动的“共产国际”,rcp是一个披着共产主义假皮毛的恐怖组织,究竟幕后操纵者是谁无从得知,但是那些下线成员,大多都是被打着共产国际假旗号所欺骗的学生和工人其中以激进派的学生为主,甚至有一些隶属于rcp的小组织,全部是由各个大学的高材生所组成的。
    1935年8月,以请愿学生被军警打伤为由,rcp策划并发动了整个九州岛的“新rb共和国神圣独立战争”,九州的驻军拒不执行京都执政府全歼反叛者的命令,一部分投靠了所谓的“新rb人民解放军”剩下的人直接撤退到了四国岛的平流津海军基地。
    9月12日,北九州市由中华联邦援建的北九州研究所被暴徒袭击,共有十六名中日科学研究者被残忍杀死后暴尸北九州市广场,并且由rcp的激进分子从头到尾拍摄了这个过程并将录像带寄到了京都和长安。
    显然,这种行为被视为向宗主国的挑衅,同年10月,由长安圣帝廷直接向rb派遣了“特派”,要求京都执政府清协助特派剿位于九州的叛乱分子,并且接回十六名科学家的尸体。同月下旬,特派与京都皇室御步军十六到十九番队乘快艇夜渡濑户内海,登陆后经过了两天的秘密长途急行军,最终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北九州市,在第二天晚上全歼了所有北九州“新rb人民解放军”政府“太宰府”的成员。
    歼敌期间,特派同皇室御步军遭遇了十数名人体炸弹的袭击,最终特派成员阵亡两人,重伤六人,仅有四人毫发无损;御步军十七番队全灭,十八、十九番队仅剩部分重伤人员幸存,其中有五名在返途中死亡。
    第二天,六千名陆军在九州北岸登陆后,对参与反抗的激进分子和伙同平民进行了镇压,终于几乎全歼了集中于rcp的激进分子,并造成了两万名平民的死亡,一万五千多人受伤,其中有三百人重伤不治,另有数十人逃离了rb不知去向,现已经在全世界范围内发布了通缉。
    “九州独立事件”在持续了一月之后,宣告结束,而这次叛乱事件也震惊了世界,也是在一战结束后到二战开战之前,世界上唯一一次伤亡人数超过万人的局部战争。九州独立事件直接干扰了京都执政府的海军造舰计划,最终联邦直接支援了帝国海军三艘战列舰和六艘巡洋舰,太平洋战争的爆发后rb才没有被无船可用的窘境拖慢脚步。
    “我妈妈是特派的一员,”李维虽然依旧冷着脸,却将自己的脸扭向一边,擦了擦眼眶,继续说道,“当时接到任务的时候,她还在休假中,本来可以不用去,只是没想到会出现人肉炸弹这种新玩意儿,他们用尿素配比的炸药,威力很大,尿素你知道吧?就是那种农用化肥……”
    “抱歉。”普拉达有些不知所措,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悲伤的样子。
    她站起身,来到了李维的身侧,脸色微红,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轻轻地把他揽进了自己的怀中,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背,轻声地安慰:“好了,都过去了,联邦不是有句话叫男儿有泪不轻弹么?你这么帅的一个男人,哭了可是要破坏形象了呢!”
    肩膀微不可查地抽搐了几下,李维轻轻地将普拉达推开,他摘下了自己的平光镜,从马甲口袋中抽出一只丝绸手绢又仔细地捏拭了一番,就重新架回了鼻梁上,脸上早已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没了刚刚的悲意。
    “还真是个小孩子呢,你!”普拉达莫名的心情不错,仿佛在那里打了场胜仗一样,她抬起手揉着李维留长的头发,将那顺滑的银丝搅成一团乱麻,“原本以为你这种冷酷的人根本不会这么感性来着,这次真是让我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啊!谢谢款待咯……”
    “无妨,您看到这些,对我实在也构不成威胁。”李维一推眼镜的鼻梁,微微一笑,“而且看在老师您夸奖我的样貌的份上,我也就不再追究了。”
    “诶?诶诶诶……我有……说过什么吗?”普拉达背着一只手,一边看着天花板,另一只手抠了抠脸颊,强颜欢笑道,“你……你……你大概是听错了,嗯!没错,就是听错了没错!”一边敷衍地打着哈哈,一边在心里咆哮……
    “怎么会不记得啊!刚刚到底是怎么啦?突然间变得那么文静自己都害怕啊!是不是开启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了?”她紧紧地抿着嘴,对着李维眨了眨眼,然后微笑,微笑……
    “怎么了,老师有记起什么吗?”李维站起身,开始收拾小圆茶几上的残羹,他头顶的银丝依旧是蓬蓬乱乱的模样,却一点都不显违和,与他那整洁的着装映衬在一起,反而有种慵懒的美感。
    啪啪!普拉达赶紧抬起手拍了几下自己的脸颊,心想自己今天是不是吃错什么东西了?怎么也变得这么奇怪……
    不过啊,自己的学生还真是个腹黑的孩子,这样不好呢!以后一定要好好地教导他!哪怕占用一下自己实验计划也要好好地、认真地教教他到底该怎么做……所以自己到底是在想什么啊!
    啪啪啪啪!脸上可能已经一片殷红了,火辣辣的生疼……普拉达捂着两边的脸颊,呆愣愣地看向了面前停下动作的李维。
    “怎么了?老师哪里不舒服吗?”他眉头微皱,用毛巾擦干净一只手,直接用手背贴在了普拉达的额头上。
    完—蛋—了!
    普拉达赶紧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往脑袋上涌,要在自己唯一的学生面前失态了……
    “我去买点感冒药。”李维摇摇头,端起装了餐具的托盘,开门走了出去。
    普拉达急忙跑过去,将门插死,靠着门坐在了地上,有些慌手慌脚地从衣兜中掏出一面圆形的小镜子,看向里面那张已经艳若桃花的美面。
    “嘛,还挺好看的么……”她嘟囔着,声音小得如同蚊鸣,“……明明都是个大人了,怎么还这样胡思乱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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