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马步
长枪的身体是弯曲,如同波浪一般,力量层层的叠加。而它运动的路线却是笔直的,力量叠加之后,便会瞬间沿着两点一线穿刺,全部的力量爆发,杀伤力极为恐怖。
而看到这一切,方洪想到了河水。他每日都将自己的念头沉入到河水之中,以求感悟出河水的力量,但一直都没有多少头绪。
可他在看到杨敬业使用长枪之后,心头升起了一丝明悟。这不就是河水的力量么?河水浪头卷席,就像是一根根弯曲的线条,可河水在冲击的时候,却也是将积蓄的力量一齐推出。
“呼。”方洪的念头一动,一丝丝的水汽,迅速的从罗塘河中飞出,在他的手中凝结了起来,化作了一柄长枪的模样。
他这一动,当即就将杨敬业给惊醒了。虽然他已经领教过方洪的神通,可看到这一幕,依然觉得心头乱跳。他有的时候也会想,难不成这世上真有神仙?
“嗤。”方洪随手的朝前一刺,歪歪斜斜的,一点章法都没有。但是,在他刺出的时候,杨敬业的眼睛却是一瞪,像是见了鬼一般。
这一枪看似普普通通,但却将无数的劲力,在一瞬间积蓄完成,然后又爆发了出来。哪怕他练了这么多年枪术,都达不到这一点。
毕竟,积蓄力量是需要时间的。越是高手,这积蓄的时间便越是短暂。在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你浪费的时间越少,占据的优势便越大。
他看方洪的身体,虽然学过一些武功,但极为粗浅,若非凭借那些诡异的手段,是万万打不过他的。可是,这样一个只会三脚猫功夫的少年,怎么能刺出如此精妙绝伦的一枪?
而杨敬业却不知道,方洪这也是取巧了。如果你让他使用普通的木制长枪,就算累死他也用不出这么一枪。因为他的身体素质在这,虽然力气比普通人大了一点,但也有限的很。肉身不强,便无法整合劲力,自然也无法用不了厉害的武术。
可关键是,他这一枪乃是用水汽凝练出来的。如果有人能看到他的那柄水流长枪内部,就会惊讶的发现,这柄枪实际上是在不住蠕动的,里面有无数头发丝一般的细长水流,呈现波浪形的流动,这些细长水流在一刻不停的积蓄力量。
看着方洪一枪就能刺出这么大的威力,杨敬业的眉头一挑,随即将自己手中的木棍一抖,往其长枪上头刺去。他也是见猎心喜,想要试试这一枪的实际威力。
“砰。”二者一撞,他便感觉到一丝丝震颤的力量沿着长枪蔓延过来,让他的五指都要酥麻起来。但他好歹也是练了这么多年的武艺,当即脚下往地面一定,仿佛老树扎根于地,紧实无比。他整个人和地面连成一体,劲力层层传递,和方洪的长枪对抗了起来。
武者从一开始练武,便要从蹲马步开始。因为只有脚下稳了,你的力量才有了根源,劲力才容易整合。
“咔嚓。”不过,他的脚下刚刚站定,手里的长枪便陡然炸开,化作了无数的碎屑飞舞。毕竟,他手中的只是普通木棍,而方洪的长枪是水流凝成的,二者根本就不能相比。
“算了算了,你这实力太邪门,我就不应该自讨苦吃。”杨敬业将手中断裂的那截木棍给扔了,有些沮丧的说道。
如果方洪是光明正大的用武力打败他,他还能服气。但关键是对方的手段太诡异了一点,连一点头绪都摸不到,让他在心里有些憋气。
“教我练武吧,从最基础的开始。”方洪挥手将手中的长枪散去,对着杨敬业开口说道。似这等作弊的手段,于他而言,根本就没有多少意义。如果他想凭此打败敌人的话,还不如直接动用罗塘河的力量,碾压而下,岂不是更加的方便省事?
“你既然想学,我便教你,先扎马吧。”杨敬业倒是无所谓,他只是有些好奇,方洪的实力已经凌驾于他之上了,还要学这些东西干嘛?
“如何扎马?”方洪以前虽然跟阿贵学过一些粗浅功夫,但那些都是速成的,不会增长任何根基,只能对付一些寻常人。
“你先扎个我看看。”杨敬业没有直接回答方洪,而是吩咐着说道。方洪也曾见过阿贵他们扎过马步,虽然不太会,但架子还是能做出来的。旋即,他便双拳紧握,贴于腰腹之间,双膝弯曲,跨立于地。
“低了,高一点,你初次扎马,不要扎这么低,功夫的增长,是循序渐进的。”杨敬业有些惊奇,方洪虽然是第一次扎马步,但也有模有样,倒是省了他不少的功夫,他只是在细节方面做了一些调整。
按照杨敬业教导的调整了之后,方洪陡然觉得身子骨一沉,顿时无比的费力。不过,他的身体在经过香火这么长时间的淬炼之后,已经改善了不少。筋骨匀称,气血充沛,倒是能支撑得下来。
“你这是第一次扎马步,我就不限定你时间了,若是坚持不住,放弃便可。”杨敬业一旦谈到关于练武方面的东西,就会变得十分认真,一脸严肃的说道。
说完之后,他也扎了一个马步,静静的摆出了一个架子来。他扎的马步极低,大腿和地面几乎平行,整个人稳固如山,似乎扎根在地面一样。但同时,你却有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他整个人都是在动的,他的胯下有一匹骏马,正在急速的奔驰着。
扎马步便是这样,是一个从死到活的过程。如此才能增长气力,活络气血,让自身的功夫变得越来越深厚。
方洪初次扎马,只是过了半盏茶的时间,便觉得腰板酸软,四肢开始颤动,全身的肌肉开始不受掌控。如果换成别人,此时定然已经坚持不住了。
但他已经凝练出神躯,自身念头可以随时脱离身体,掐断身体和意识的联系。哪怕身体再痛苦十倍,他一样都毫无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