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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八二章 白妃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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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六合在半空中用红绢击落大半飞箭,同时身子急速下落,希望躲开下一轮弓箭。奈何下面骆北鸿兄妹三人早就持剑等着,见他落下,三把宝剑登时朝他下盘削来。
    上有飞箭,下有宝剑,任章六合武功高强也躲不过去。双足登时被江东阁宝剑削断,李月萤与骆北鸿宝剑跟着刺来,把他两条腿从中断为两截。
    章六合跌落在地,鲜血如注,眼见不活了。段西柳与慕容秋雨对阵诸八方,苏南杏与谷中鹤在一旁押阵。
    诸八方眼看诸兄弟阵亡,早已慌了神,一把铁扇舞得风雨不透,倒把二人剑招死死封住,一时竟然不得能手。
    慕容秋雨打了数十招,心头火起,突然大声道:“段少侠闪开。”段西柳一愣,急忙跳到一旁。便见慕容秋雨双袖中突然冒起数股黄烟,直把诸八方团团笼住。
    诸八方急忙闭住呼吸,仍是迟了一步,全身一软,登时酥软倒地,连兵器都扔了。
    天山派兄妹六人面面相觑,同时向后退了两步。慕容秋雨挥剑上前,一剑刺中诸八方咽喉,登时喷出一道血箭。诸八方挣扎了两下,再不动弹。
    那边萧汉独自一人对战郑七星,这也是他有意放水之举,二人对战三招,郑七星便明白了萧汉意思。
    只是看到兄弟们全数毙命,郑七星心如刀绞,立即抛了朴刀,朝萧汉冷冷道:“萧掌门,我知道你今日前来是替公主报仇的,我兄弟技不如人,死于武当派之手自无话说,用不着故意羞辱于我。”
    萧汉苦笑道:“郑前辈一向直言直语,咱们也算有些交情,只要你告诉我白皇妃之事,我自会放你离开。”
    郑七星看一眼场中四人尸首,双目喷火道:“你想要寻她,自己尽可前去,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萧汉脸色微变,武当众人全数围了过来,天山兄妹六人成环形把他团团围住。苏南杏冷冷道:“跟他废话什么,直接杀了就是。”
    萧汉苦笑道:“我有言在先,要放了郑前辈,岂能出尔反尔,自食其言?”孟宛汐与晋玉书一起过来,看到地上四具尸首,孟宛汐眼圈一红,慢慢落泪道:“郑大叔,你们几个跟着我一起闯荡江湖,如果不投靠魔教多好。”跟着抹一把眼泪道:“你走吧,找一个边远地方,再不要回来。”
    郑七星面如寒霜,冷冷看着孟宛汐道:“如今大蜀已亡,再无人付我们薪资,我们兄弟要生存,自然要找个新靠山。你我之间本无关联,倒是公主多心了。”
    这话说得直白,直接把二人情谊撇个干净,明言他们就是看在孟昶出钱的份上才保护于她,至于感情一点都没有。
    孟宛汐一脸尴尬,转头去看萧汉。今晚行动很是顺畅,萧汉很是得意,心内也确实有心放他走,向庄天佑使个眼色。
    庄天佑一声令下,武当派弟子闪出一条通道。萧汉对郑七星道:“如果你不愿意说也没关系,现在就可以离开。”
    郑七星明显有些犹豫,盯着萧汉足足有一分钟,突然冷笑道:“你真要放我走?不怕我回来报仇?”
    萧汉淡淡道:“江湖仇杀本是如此,我不杀人,人便要杀我,我要活着,自然要杀别人。今日放你本是看在往日情谊,他日江湖再见,不要怪我手下无情。”
    郑七星神情微变,突然长叹一声道:“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萧汉大喜,立即命令所有人后撤,武当弟子害怕把宋军招来,立即组织救火,还好蜀中多水,附近便有一条小河,不久便把火扑灭,只是破庙再不能进人。
    郑七星对此不理不睬,盘腿坐下道:“你身为一派掌门,行事狠辣,与三宗大为不同,他日撑闹江湖者必是你萧掌门。”
    萧汉摇头微笑道:“郑大叔错了,你只看到表面,却没看到我为人仁善,热心助人之处。先贤有言,对敌人要像狂风扫落叶一般无情,对志同道合者要像春风一般温暖。我正是照此执行,是否对错自有后人评说,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行。”
    郑七星知道说不过他,微微摇头道:“你想知道我们兄弟九人的故事?”萧汉点头道:“洗耳恭听。”
    李月萤与慕容秋雨站在萧汉身后,其余众人都远远避了开去。寒夜凄冷,萧汉本想请他别找一处说话,想到他必定不肯,只得做罢。
    庄天佑派了两名弟子在二人中间燃起篝火,又派弟子把四人尸首收拢到一起火化。萧汉也跟着坐了下来,李月萤与慕容秋雨仍站在他身后。
    郑七星看了二人一眼,慢慢闭上眼睛道:“人死如灯灭,辛苦奔忙一辈子不过如此。”萧汉默然不语。郑七星又叹一口气,声音低沉,开始讲述九人之事。
    却原来九人都是后唐宫中侍卫,负责保卫后宫安全。当年后唐明宗李嗣源最宠爱的妃子名叫白芊羽,因此与皇后不和。皇后多次找她过错要把她置之死地,奈何皇帝喜欢,又有九兄弟暗中帮助,多次化险为夷,有惊无险。
    长兴四年的中秋之夜,明宗与众大臣饮宴之后回宫,醉意朦胧,在龙床上昏昏睡去。白妃在宫中闲得无聊,便在九兄弟保护下前往皇帝寝宫,刚走至后殿,便看到几名太监由总管领着进入寝宫。
    侍卫一律不得进入寝宫,九兄弟只能守在外面。白妃当年年轻,一时好奇心起,又加上恃宠而骄,蹑手蹑脚走了过去偷听。
    不听还可,一听之下,登时吓出一身冷汗。原来皇帝正在布置向各国派间谍之事,而且不同以往的是这些间谍都是太监,好像还与什么藏宝图有关。当时皇上次子李从荣骄纵不法,乱萌已生,皇上应该有所察觉,却是心慈手软,一味放纵不管。
    此次秘密布置,里面还暗含着提防皇子之意。白妃后来告诉兄弟九人,皇上要七名太监秘密出宫,另外安排专人暗中盯梢皇子,以防有变。
    白妃越听越是心惊,这些事俱是宫廷秘闻,任何一件泄露出去都是死罪。她刚要转身离开,正好皇后前来,二人撞个正着。白妃慌忙退走,皇后惊疑交加,当即入殿求见皇帝,听闻白妃偷听宫中秘事,再加上皇后添油加醋,明宗大怒之下,当即命令缢死白妃。
    白妃逃回后宫之后便知不妙,加之一向对九兄弟不错,当即说了发生之事,九兄弟当年年轻气盛,简短商量之后立即由他们护着出宫。明宗听闻白妃出逃,大为愤怒,派出宫中高手连番追杀,九兄弟护着白妃一路南逃,终于逃至江南九华山地界。
    眼看追兵渐远,九人松了一口气,护着白妃在一座山头小憩时,突然一个蒙面人杀至,九兄弟合力迎战,却哪是人家对手,立即四散奔逃,再顾不上白妃安危。
    等他们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再回去寻找白妃,已是消失无踪。九兄弟找了三天,一点消息没有,又害怕蒙面人再次追杀,商量之后当即逃到蜀川,自此之后便长期生活在蜀中。
    九兄弟隐姓埋名,一直到后唐覆灭,后蜀接着建立,孟昶即位,要为妹子寻找得力侍卫,九兄弟报名应征,从此便做了孟宛汐手下。
    如今九兄弟被萧汉杀得只剩郑七星一个,却也是他们背叛孟宛汐在先,报应不爽,自是无话可说。
    郑七星说完,萧汉连声叹息,跟着问道:“据我所知,明宗次子李从荣十一月发动叛乱,未果被杀,明宗惊惧而死。你们出逃在先,那七名太监却是逃向了何处?”
    郑七星摇头道:“白妃在路上曾说过几句,好像此事早有准备,七名太监俱是二十多岁,都是她相识之人。后来追兵日紧,我们只顾得逃命,再无说过此事。”
    萧汉接着问道:“追杀你们的除了宫中高手,那蒙面人又是哪个?”郑七星皱眉道:“不知道,我们逃到九华山,本以为脱离追兵,刚松了口气,那蒙面人便从山道上转出,径直朝我们冲杀过来。我们九兄弟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只能落荒而逃。”
    郑七星跟着叹息道:“人贵有信,我们护着白妃出逃,却落个有始无终,此事成为我九人心病,再无人轻易提起,白妃下落也成了谜。”
    萧汉不解道:“那蒙面人用得招式如何?”郑七星思索道:“那人招式太怪,每一出招内力惊人,地动山摇,一双空掌却是一片土黄之色,着实诡异吓人。”
    萧汉思索良久,不得要领,摇头道:“当年传闻白妃是江湖第二大美女,是真是假?”
    他身后李月萤登时色变,看一眼远处苏南杏,又恨恨看向萧汉。慕容秋雨轻轻扯她袖子示意她别生气。
    郑七星意味深长地看萧汉一眼,慢慢点头道:“自然是真的,传闻现在江湖上俞教主与天山派苏姑娘是天下绝色,此二人我没见过。当年的白妃由我兄弟一路护着南逃,那等姿貌委实天下无双,可惜红颜薄命,失落江湖,再无踪迹。”
    萧汉摇头道:“你们现在要找她,必是听到她的消息?能否告诉在下?”郑七星长身而起,脸色大变,死死盯着萧汉道:“你偷听我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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