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八章 你争我夺
楚天舒正要起身,便听山下有人说话,与萧汉双双立起,跟着便听到守夜弟子大声喝问:“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一个清冷的声音道:“天山派厉天都、叶天寒,峨眉派金仁泽求见萧掌门。”萧汉大声道:“快快有请三位前辈。”武当弟子恭声答应,引着三人上得山顶。
今夜发生太多事情,萧汉还没理顺便见三人果然来到,脑中急转准备应对之法。楚天舒见势不妙,立即招手把四堂堂主叫过来助阵,另安排十余名弟子把江素衣抬到阴暗之处。
事情刚办完便见青龙堂弟子引着三名老者走上山顶。为首的自然是天山派厉天都,后面依次跟着叶天寒、金仁泽。
三人面色凝重,站在萧汉对面,厉天都冷冷道:“萧掌门好威风,大败六凶,大战天魔,吓退四煞,倒叫老夫好生佩服。”
萧汉呵呵笑道:“厉师伯如此说,倒让我自惭无地,这其中多存侥幸,我派也是死伤惨重,惭愧惭愧。”
厉天都哼一声,瞅他一眼道:“听说鬼面蛊婆在你手里?”萧汉点头道:“侥幸,我刚刚才与天魔教达成交易,救下了江老前辈。”
厉天都冷冷道:“你可知她是什么人?”萧汉摇头道:“不知道。”厉天都松了口气,正色道:“当年她毒杀我三宗上百弟子,连三宗诸长老都差点死在她手中,本以为她已经死了,谁知这老蛊婆死而复生,请萧掌门把她交出来。”
萧汉默然不语,叶天寒踏前一步道:“萧汉,此事关系重大,你不要自找麻烦。”萧汉叹一口气,轻声道:“你可知江老前辈与我有何关系?”叶天寒一怔,跟着道:“她是慕容秋雨师父,慕容姑娘是你义妹,虽然如此,她仍是魔教中人,而且危害巨大,此人不除,江湖不宁。”
楚天舒来到萧汉身前,二人眼色相对,楚天舒微微点头。萧汉心下微定,摇头道:“话虽如此,江前辈对我而言,不仅仅是慕容妹子的师父,更是我的救命恩人,试问天下可有把自己的恩人交出去受死的道理?”
金仁泽站在二人身后默然不语,只是静静看着他们理论。厉天都见他话虽说得动听,却摆出拒绝的态度,忍不住厉声道:“萧汉,你身为三宗门下,一味护佑魔教弟子,难道你有二心不成?”
萧汉面色大变,脸色慢慢变得狰狞。叶天寒见他不悦,忙道:“师兄勿怒,大家都是一体,好好说话。”跟着对萧汉道:“萤儿呢?”萧汉对她还是尊敬有加,微微躬身道:“李姑娘由我妹子陪着回洪都了。”
叶天寒微微一愣,跟着点头道:“如此也好。”跟着叹一口气,劝道:“江蛊婆在你手里不是好事,为天下计,还是把她交给三宗处理为好。”
萧汉轻轻摇头道:“叶师叔,这事太让我为难。现在江前辈受伤未醒,我不会趁人之危把她交出去,不管她曾经怎么危害江湖都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江前辈执意要走,三位与她为难,萧汉自当视而不见。”
这话说得着实无理,三人同时变了脸色。厉天都怒道:“萧汉,你可知这样说话的后果如何?”叶天寒跟着道:“江蛊婆为害江湖,你收留她也是养虎为患。如今你身为三十六派总掌门,总不能为了一个魔教弟子搞得众叛亲离吧?”
金仁泽仍不说话,目光游离不定,不知心内如何思想。萧汉看他三人一眼,叹气道:“我自从出道以来,得三宗收为门下,感激不尽,为了江湖太平率领三十六派与魔教数次大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三宗要收回我的职权,本人自无话说。”
这番话软中带刚,三人面面相觑,厉天都气得须发飘扬,怒目圆睁,看架势马上就要动手。金仁泽突然道:“既是如此,我们不妨等着老蛊婆苏醒离开,到时再擒下不迟。”
这个主意卑鄙至极,萧汉对他的观感大降,怎么都想不到金仁泽会这样想。厉天都哼道:“如此也好,我们就等在这里。”叶天寒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楚天舒急忙命人拿来干粮,三人推辞不受,只是找地方坐下,让萧汉哭笑不得,没想到三个人加起来一百五六十岁居然会如此无赖。
三人不说话,萧汉也不说话,除了篝火不时发出“劈啪”之声外便是夏虫的低鸣。东方薄雾渐散,慢慢露出鱼肚白,天光破晓,众人纷纷起身。
一名弟子走到楚天舒身边低声耳语几句,楚天舒匆匆离去。厉天都三人淡淡看一眼,并不在意。一盏茶工夫过后,楚天舒返回萧汉身边,暗中使个眼色,萧汉心下大定,突然长身而起,看着三长老哈哈大笑道:“新的一天开始了,欢迎三位前辈到我武当山做客。”
三人不意他如此说话,同时站起,厉天都沉着脸道:“什么是你的武当派?这里是道教法地,与你何干?”叶天寒道:“天已破晓,你能带我去看看江蛊婆吗?”
萧汉摇头道:“你们既然一路追杀,她怎会落到天魔教手里?我骆师兄他们三个呢?”三人面面相觑,脸上显出尴尬神色。厉天都怒哼一声,把脸掉了过去。金仁泽更显无趣,呆呆看着四围山景。
叶天寒叹一口气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追到塞外,听闻魔教大举进入中原,老蛊婆在定州折返,于落玉坡被我们堵上。老蛊婆毒功无敌,我们不敢轻易上前,只是把她围了不让她逃走,谁知黑煞左龙星突然出现,我三人非他敌手,眼睁睁看他救出老蛊婆,只能一路跟在后面。”
后面的事萧汉马上想到,自然是左龙星与江素衣意见不和,加之慕容秋雨与石初阳解除婚约,二人一言不和打起来,左龙星擒了江素衣,交给梅玄鹤看管,被他用来交换梅雨琴与钥匙。
叶天寒看萧汉一脸轻松,暗叹一声接着道:“北鸿兄弟三个听到传闻,中鹤与南杏好像在塞北出现,自然要出去找寻一番,不久应该也会回来。”
萧汉哦一声,笑道:“原来如此,但愿早日找到谷师兄与苏师姐。”叶天寒面色微霁,摇头道:“数年过去,不知两个孩子是否还安好,一切随缘罢了。”
萧汉见她一脸凄然,心内一软,很理解她的痛苦与无奈。跟着看到厉天都一脸狠厉模样,心内微寒,脸色也变得冰冷,看着三人道:“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江老前辈早已苏醒,独自翻山走了,你们可以去找她了。”
楚天舒跟着微笑道:“江老前辈走了半个时辰,现在应该还没下山,三位前辈可以从这里翻下去寻找。”说着指着前方一片悬崖示意。
三人傻了眼,互望数眼,厉天都怒道:“萧汉,你当着我们的面耍弄阴谋,怎配得上名门正派三十六派总掌门之位?”
叶天寒怕他激怒萧汉,立即向他使眼色道:“萧汉如此处理也好,省得左右为难,行走江湖义气为先,老蛊婆毕竟救过他的命,又有慕容丫头的关系,我们也不能一味刁难于他。”
萧汉感激地看着她,金仁泽看萧汉一眼,突然道:“既然江素衣已经下山,我们快走,她走不远。”跟着转身便走,厉天都微一犹豫,跟着转身。
萧汉躬身道:“今晚有幸见到毕前辈,只是被左龙星吓走了。”厉天都身子微震,跟着冲下山道。
叶天寒叹了口气,看着他道:“萧汉,做事要多想想,不要一味快意恩仇,江湖自有它的行事风格,一个不慎便可能身败名裂,甚至成为黑白两道公敌。”
萧汉躬身拱手道:“多谢师叔教导,萧汉铭记于心。”叶天寒定定看他一眼,又叹了口气,慢慢转身离开。
楚天舒见三人离开,长出一口气道:“三宗不会放过师兄的。”萧汉淡淡道:“该来的迟早会来,有时候早来比迟来要好。”楚天舒点头,萧汉突然笑道:“江老前辈真走了?”
楚天舒笑道:“真走了,她早已苏醒,吃了些干粮,调息了半个时辰,从崖壁翻了下去。”萧汉有些失落,问道:“她就没说些什么?”楚天舒摇头道:“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一眼四周便走了。”
萧汉摇头道:“师弟,你真是笨,她不说你就不会告诉她是我救了她?”楚天舒一愣,低头道:“真忘了,请师兄责罚。”萧汉微笑道:“如此也好,自此之后本派又多了一张护身符,他日对付魔教,又少了一个劲敌。”
楚天舒不知他话中何意,呆立不语。此时天光大亮,一轮红日慢慢从东方升起。众弟子同声欢呼,纷纷起身收拾,武当七子也被叫起,睡眼惺松揉着眼睛过来向萧汉与楚天舒请安。
四堂堂主过来请示,正在此时,忽听正中一间大庙大门“吱呀”一声响,从中走出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