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敢说话，也没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那个阴人一闪而过，之后我再也无法察觉他的气息。
    晚自习之后，同学们纷纷回到宿舍。李辉跟昨天一样，下课之后立马就消失不见。
    我想要去教导主任撞鬼的厕所看一看，只是并没有马上就去。教室宿舍在我们宿舍楼最顶层，平日里很多没课的老师都留在宿舍。我如果现在上去的话，肯定会被老师发现。
    虽然没有明确规定学生不能到教室宿舍的楼层，但是要是被某个老师遇到，硬要问个所以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先回到宿舍，爬到自己的床铺上开始倒腾自己装私人物品的行李包。很老式，就是那种牛仔包，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很软，但是能够装很多东西。没有拉链，口子处是用一条绳子来收紧放松的。
    那时候我已经学聪明了，一些不能让别人见到的物品，我都放在这个包里面。比如生米，还有就是那个无字的牌位。回到学校之前，周婷曾经跟我说过。如果能把这个牌位带到身边，我或许会更加安全。
    我把生米准备好后，趟在床上开始等待。我要等到宿舍里的人都睡着才能出去。那个时候，估计教室宿舍那边也已经全部入睡了。
    等待的时间是最漫长的，反正至今我都不太愿意等。一是乏味，二就是我本身也没多大的耐心。
    李辉回来的时候我看了看时间，大概是在十点半左右。回来的时候这家伙满头大汗，一回来就带上干净衣服准备去浴室洗澡。当然，这家伙也是叫上我一起。
    公共浴室在一楼，很宽敞，也很普通。九十年代的时候应该很多地方都有这种浴室。一个很宽敞的房间里，隔出一个个两三平方米的格子。无数的水龙头装得老高的那种淋浴。
    我跟李辉一人占了一间淋浴，一边洗澡一边聊天。大部分内容，都是他在炫耀今天揍那个教师子女。让我感觉很奇怪，李辉以前不是这样的，只是那天给我的感觉却有一丝傲慢。
    以前的他很谦和，虽然同样讨厌那个家伙，但是不会如同今天这样冲动。而且即便做了什么事情，也不会主动提及，即便是我提起，他也会很害羞的找其他话题回避。
    淋浴声很响，那天浴室里除了我跟李辉之外好像没有别人。水滴的回声不停响起，而李辉的声音也几乎没有停过。
    一直到后来，他问我相不相信那个家伙说的话。我知道，他问的是教导主任撞鬼的事情。
    我迟疑了片刻后跟他说，这种事情可信可不信。管他是真是假，我们全当一个段子听就好了。即便是真的，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听到我的话，李辉却冷笑了一声。是的，是冷笑。我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无意的。那种冷笑，就好像是在嘲讽我的不诚实。
    “耗子，你又不是没见过那种东西，怎么还说可信可不信这种话？不当我是朋友啊？”
    李辉一句话，让我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是了，不管怎么说，我的事情他多少应该都知道了一些。虽然大家都没明说，但其实已经算不上多大的秘密了。至少，我的事情已经算不上。
    “我又没见到他撞鬼，怎么知道是真是假。李辉你太敏感了，不会是你也看到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我想叉开话题，不过那个年纪，怎么可能会有成年人的圆滑？话题始终是围绕在这个问题上。
    听到我的话，李辉却突然没了声音，除了他那边淋浴声依旧响起之外，我甚至怀疑这家伙是不是生气离开了。
    拉开帘子，我想看看这家伙是不是真生气走了。只是刚探出脑袋，却差点没被吓得尖叫起来。这家伙冷不丁的站在我帘子外面。臭着脸盯着我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不停冷笑。
    “你想吓死我啊！”
    我不满的抱怨，只是心里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李辉，太过反常了。而且今天他把话题挑得这么明，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摊牌，还是有其他话要说？
    “耗子，我知道你见过鬼，而且不止一次。你当我是朋友，就别隐瞒我。不然的话，以后咱就各走各的，就当不认识。”
    李辉的话很绝对，说完之后一直死死的盯着我。即便，这家伙一丝不挂的站在我面前显得有些滑稽，但是那一刻我却感觉到一种窒息的感觉。从来没有被人这么逼迫过，那天我感觉到李辉是在死死的逼我。要逼出我心里最大的秘密。
    我把淋浴开关关上，用毛巾擦干身上的水质。中途，我一句话都没说，除了是在思考要不要告诉他一些事情之外，其实我也根本不知道怎么接他这句话。
    一直到我们换好干净衣服，我才做了一个决定。
    “我是能看到一些东西，包括你生病，其实也是因为我们宿舍有个女鬼。不过李辉，你应该也有一些秘密吧？不然，你怎么病好之后，完全变了一个人？”
    我很简单的说完自己的问题，以及对他的怀疑。那一刻，其实我心里突然轻松了许多。不然一直被这些猜测，秘密什么的压着，整个人都感觉沉甸甸的。
    “就知道你会这样认为，不过耗子，当我是兄弟的话，你就相信我。有的事情，我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包括你这次出意外，其实我也知道。只是抱歉，那时候我无能为力。”
    李辉突然露出一丝解脱的笑容，好像把话说开了之后他整个人也无比的轻松。只是这一句话，却让我内心再次沉了下来。
    对外来说，他们只知道我生病了，并不知道我出了车祸。而李辉这一句话没有用生病，而是用意外。这说明，其实我出车祸的事情他应该是知道的。
    难道……
    那一瞬间，我脑子里突然闪过让自己心惊的想法。只是片刻之后我却甩了甩脑袋，不可能，我内心深处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今晚我们去教室宿舍的厕所看看？”
    走出浴室的时候，李辉小声的跟我说道。好像是因为话说开了，我感觉到他又变成了以前那个李辉。一起干坏事，互相为对方打掩护。说话的时候，更是恢复了以前干坏事的时候有些贼兮兮的神情。
    我略微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既然他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对阴人鬼魂的接受能力应该不会太差吧？更何况，厕所里是否真的有鬼都还是个未知数。
    我记得是深夜十二点多的时候，李辉好像很是兴奋，抢先把我叫醒，两人偷偷摸摸的走出宿舍。周围一片黑暗，那时候楼道里没有那种声控灯，晚上十点之后宿管大爷或者生活老师就关了总开关。
    学校后面是几座山峰，从我们这里刚好能够看到山体。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山体上一些零星的火苗不断跳动，虽然不怕，但是多少还是有些忌惮。那些火苗是啥我很清楚。鬼火这种东西，虽然现在得到了科学的解释。但是真的只是科学解释的那样吗？仁者见仁而已。
    李辉拉住我的衣袖，好像也有些紧张，只是怕惊醒了生活老师或者其他人，没敢开口询问。
    我有一种感觉，李辉应该是知道我多少懂一些阴阳先生的手段，也知道我对这些玩意儿的理解比平常人要多许多。
    偷偷摸上五楼，也就是最顶端的教室宿舍。说实话，这是我第二次上来。第一次是在白天，被班主任叫到宿舍去训。当然，原因很简单，就是调皮捣蛋。
    晚上来到这里，还是第一次。刚一走出楼道，我就感觉到一阵阴风扑面而来。一瞬间，我就明白那个家伙至少没有在撞鬼这件事情上吹牛。阴森的气息很是明显，甚至我都感觉到后劲冒起些许的鸡皮疙瘩。
    我拉住李辉的手，示意他小心的跟在我后来。我们两人轻手轻脚的朝厕所那边走去。左手伸进衣服口袋里，一把生米死死的抓在手中。要是进去之后突然看到阴人厉鬼，我会直接撒在它身上。
    走廊不算太长，大概就几百米的距离。很快我们就来到厕所门口。那时候的这种厕所没有门，进去之后有一面墙，男厕走左边，女厕走右边。因为有一道墙，到是也不怕走光。
    我们摸到男厕里面，阴森的感觉更加浓郁。我知道，厕所里肯定有一个阴人或者厉鬼。更大的可能是厉鬼，因为普通阴人不可能有这么阴森的气息。
    我浑身都有些发凉，抓住李辉的手也微微有些颤抖。然而李辉，比我更加不堪。走进厕所后就一直躲在我身后，我感觉到他全身好像都在颤抖，那种来自内心的恐惧是无法伪装出来的。
    “咕哝”
    突然一道冲厕所的水声响起，一瞬间李辉差点没跳到我背上。死死的握住自己的嘴强制着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第三个蹲位上，我看到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好像是从空中掉落，又好像是凭空出现。漂浮在蹲位上方的位置不断摆动。
    水声再次响起，只是却不单单是蹲位。好像整间男厕所，所有能出水的地方都有水流出，那种声音，在这样的环境更是带出一种莫名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