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梦和现实
“你忘了你的钱全部都是我在管理了?”
“走呀。”
“你就自己走呗,然后我把你的钱全部吞了。切,谁怕谁?”
桃子扬起脸。
“我去酒馆一趟。你可以留在这里照顾她。她醒了记得来叫我。”
苏透也不管她说了什么。
直接出去了。
当然,肯定不是因为她那种话。那种事谁都知道,虚张声势。其实心底有些害怕。
因为自己从一开始就没说过要带着她。
那是她一厢情愿。
“混蛋!!!”
“我是随便使唤的佣人吗?!”
“滚滚滚,就死在外边吧!!!”
“···”
等苏透走出去几步,听见了摔碎东西的声音。
那也没关系。
反正明天过去的时候她会买新的换上。
新的酒馆在旧酒馆废墟对面的街道。
连大门上都挂着原来一样的花环。全部的摆设,全部···里面,摆设,都最大可能的还原。
提出这个建议的能猜到是苏桃,而一开始也有不少帮派成员跟着她重建酒馆,到现在过了三年,还在坚持那种执着的也只剩她了。
“欢迎光临,请问想喝点什么?”
是一样的摆设。
但完全不一样。
仅仅见过几面的服务员。程序班无意义的问候。再也不会有那种回到家一样的感觉了。
那来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来杯麦酒吧。2号桌。”
“啊,客人,那桌现在有客人,要不您去楼上?”
“···”
“嗯。”
对了。
已经没有专门为自己留的位置了。而就算这里有,也不会有一个总是会过来聊天的酒保了。
苏桃说到底还是太笨了。根本没明白,这样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
而且,越是感受到她那种不想放开的心情,就越烦躁。
“从今往后你自由了。”
那时候是这样对她说的。
过了这么久,自由了吗?
让她搬出自己的家,成了牢狱最出色的女医生,莉莉乌姆的御用金牌医生。就金钱方面来说她已经算的上一流了。
但人活着的意义,到目前为止,她还是没能找到属于她的定位。
“客人,您的麦酒。”
酒保满脸微笑的端上了酒。
然后说了句请慢用,走了。
苏透没喝,转而躺在包间里的沙发上。当然,沙发不是地球那种,只是类似的材质,看起来差不多。舒适度还是差了很多。
但足够了。
虽然这里不能成为以前那样的温暖的地方,但是作为一个逃避一切的地方,作为一个安静的睡觉的地方足够了。
等睡醒了之后,再继续面对牢狱世界吧。
做了个梦。
那是一双澄澈的眼瞳,小女孩被锁链绑在大床上。身边堆满了可爱的玩偶、布娃娃,房间里不缺零食。
有大人对她说,“这就是公主的生活哦。再等等,等你成为一个合格的公主就可以出去见识世界啦。”
“真的吗?”
小女孩天真的问。她无比相信面前的人,因为那是她的父母。她从出生起就一直生活在这个房间里,无论吃喝拉撒,她不知道外边的世界,她知道的全是父母描绘的那个属于公主的世界。
这一切被打破的契机,是因为某天一个男人进来了。
杀了她的母亲,她的父亲低着头苦苦哀求,“求求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对了,大人,房间里还有一个被人预定,至少值1000个金币的孩子,我给您,您就绕了我好吗?”
男人不想听他废话,也讨厌有人在他回家的路程上浪费时间,所以抱住他的趴在自己腿上的头,咯嚓扭动。终结了他的生命。
房间里确实有个小女孩。
她并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只是呆滞茫然的看着突然进来的陌生人。没有害怕,因为她根本不知道害怕是什么,缺乏最基本的人的情感。
“你是从外边的世界来的人吗?”
只是这样天真的说,“你好高呀。”
梦醒了。
“啪嗒。”
苏透点燃一支烟,从酒馆出去。
牢狱清晨的空气没有什么新鲜的意思。要确切的说是浑浊。
夜晚放纵欲望的人们的恶心的味道全部在早晨浮现。呕吐物,欲望具现之物。
“苏透大人。早上好。”
经过莉莉乌姆的时候,苏透碰见一个算是熟人的人。
“嗯,还是起这么早?”
“因为再过一个小时就要开始工作了,得提前准备仪容。”
她微微一笑。属于花魁特有的温婉魅力绽放。
“您看起来有些疲累呢。”
她从头发上摘下一朵白色小花,走到苏透面前,“给,虽然我已经戴过了,但是它是早上我刚从院子里的树上摘的。希望你能因为花的清香打起一点精神。”
胸口有意无意的在自己手臂上蹭了下,她依旧是那种笑容,把花递给苏透后,又退后半步,轻声说,“离我出去工作还有一些时间,要不要进莉莉乌姆休息一下呢?我已经有好久没替大人解忧了呢。”
“不用了。谢谢你的花。”
苏透看了她一眼,也没多说什么。
往前走的时候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到背后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大概眸子里流转着些许的失落。
那是自然的。
因为曾经自己是作为她以为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存在过。现在,或许还是抱着那种幻想。
努力,努力的想从莉莉乌姆出来,然后重新作为一个正常人生活吗?
没觉得好笑。
只是觉得不切实际。
不朽金锁并不是什么慈善机构,说是说过只要努力就行,但是又有哪个女人能在价值被榨干之前出来呢?
只能说。
或许抱有这种积极的期待,也许能让她活的比其他娼妇稍微轻松一些。也仅此而已。
苏透到家的时候,看见门开着。苏桃就坐在大门口的门槛上,双手拄着下巴,百般无聊的望着道路。
一见到苏透,她就像是小狗见到主人摇起来尾巴,笑眯眯的站起来,“你是猪吧?都九点了,你——等等!”
“···”
苏桃脸上一僵,啪嗒啪嗒的跑到苏透跟前,一下子把他拿在手上的花抢过来。
“莉莉乌姆院子里的花?你去光顾生意了?”
“你!”
“你不是说好再也不去的吗?”
“啊啊,呵呵,呵呵。”
“是吗,寂寞了,宁愿去莉莉乌姆也不愿意找我。”
“吵死了。”
苏透进门,说,“她怎么样了?”
“死了。”
“尸体就埋在那棵树下面。”
苏桃嘴撅的老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