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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二章:萧绰的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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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作任务又被调整了,端人的碗,服人的管,没法子啊!新工作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两眼一抹黑,啥都不懂,一天天地忙得昏天黑地还满脑子浆湖。现在我是连每天一章更新都不敢保证了,如果每天早八点没有更新的话,那就是没有,大家骂我一顿好了。不过我还是会努力地保证更新的。)
    天宋五年的夏天,比前几年都要更热一些,但相比起如今宋辽之间的对峙形式,却又显得不算什么了。
    自从天宋三年双方在睢县爆发了一场双方参战士卒达十万人的大战之外,两年以来,两边都显得极是平静。
    睢县那一战,是注定会被载入史册的。
    这一场战斗,是东京被攻陷之后,大宋军队面对辽国军队的一次绝对性的胜利,双方各有数万人参战,而且火药武器大规模地出现在战场之上。
    数十门火炮同时发射在数里之外便开始扫荡冲锋的辽国骑兵,然后又在近百步范围内,以密集的神臂弓进行覆盖性射击,让冲过火炮范围的辽国骑兵再遭打击。
    而辽国骑兵,则使用投掷性的火药武器,对于宋军密集的步兵阵容进行攻击。
    步兵方阵,本来是宋军对付辽国骑兵冲击的看家法宝,但在火药武器的攻击之下,一时之间损失惨重。
    这一战,虽然最终以大宋取得胜利而告终,但宋军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而这一战也代表着从那时起,战争的面貌正在一步一步地发生改变。
    两年的平静时间,对于这个天下的百姓,特别是北方的百姓,并没有带来什么好处。
    因为辽国与他的附属国正在努力地积蓄着在他们看来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要以泰山压顶之势,横扫宋国,绝不给宋国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更重的赋税,更重的徭役,加之在北方百姓的身上,别说是伪晋、伪赵、伪齐这些曾经的大宋领土上的百姓,便连辽国本土,也叫苦不迭。
    如果不是这些年,承天皇太后萧绰主持的政改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从而缓解了辽国本土的内部矛盾,只怕辽国内部早就先乱了起来。
    辽国的政改,使得权利高度集中到了中京朝廷手中,严格来说,也就是集中到了承天皇太后萧绰手中。
    而萧绰的目的,就是要在短时间内与宋国进行最后的决战。
    忍得一时之痛,换来长治久安。
    这便是萧绰用来说服辽国权贵们的策略。
    而耶律珍、耶律隆绪等这些深悉宋国内情的辽国高官也认可萧绰的这一国策,帝党与后党在这件事情之上,达成了难得的一致。
    谁都不想再与盘踞在江宁的新宋再来一个几百年的对峙。
    而且现在看起来,江宁新宋就是一条正在茁壮成长的幼虎,如果不能在他尚处幼年的时候,便将他扼杀,将来谁胜谁负,真还说不准。
    睢县一战,更是给辽国精英们提了一个醒儿。
    卢本安不是废物,那一战,除了伪齐国的陈天松见识不对熘之大吉之外,其它地方,卢本安的指挥与布置,并找不出太多的问题。
    而后来的复盘,也清楚了即便陈天松不跑,这一战,辽国也没有获胜的希望,只不过是能给宋国造成更大一点伤害而已。
    愈是觉得江宁新宁已经露出了狰狞的爪牙,再次发动南征的脚步也就越来越急促了。
    而在河北路、京畿路、京东路等边境地区,人们已经感到了战争的阴云已经沉甸甸地压到了他们的头上。
    也就是这一个八月,关于西军的一个惊天的消息,震惊了整个中京。
    大夏王萧定统率下的西军,宣布重归大宋旗帜之下,萧定去王位。
    而大宋重新成立了安西大都护府。
    萧定任安西都护府都护,加太师衔。
    与唐时的安西大都护不同的是,萧定任都护的这个安西大都护府,还将青塘纳入到了大都护府的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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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只是换了一个名字,但却是西军向天下表明了态度。
    在这场宋辽的大争之中,西军,站在了宋国的一边。
    一直以来,辽国对于西军是拉拢与大棒交加的政策,就算不能让西军倒向自己,但也绝不允许他倒向宋国。
    而西军,一直以来,也表现出了对自立相当的热情。
    对于这一点,辽国倒是乐见其成的。
    现在,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之下,西军突然倒向了宋国,不得不让人震惊。
    这代表着大辽的西北方向,将要面临着西军的极大威胁。
    耶律珍踏进承天皇太后休憩的那间水屋的时候,萧绰没有处理政事,倒是悠闲地坐在那里绣着花。
    屋子里没有丝毫的暑气,外面巨大的水车将水从池塘里提起来,洒在屋顶之上,清凉的水顺着屋顶淙淙流下,将热气一并给带走了。
    这是耶律珍第一次看到萧绰在做女红,倒是让他有些发愣。
    从他认识萧绰开始,萧绰给他的感觉,都是那种极其强悍的性格。
    即便在耶律俊面前,萧绰也从来没有表现出半分软弱的样子。
    与耶律俊说起治国理政,头头是道,没有半分怯场的表现,关键是她的许多见识,便是连耶律俊、耶律珍以及当时的林平都自愧不如。
    而那时的萧绰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
    一晃眼之间,萧绰也已经三十出头了。
    而他,翻年就五十了。
    “坐!”萧绰笑着将手里的绣绷递给了耶律珍:“皇帝还有两个月就满十六了,我准备给他绣一个荷包做为礼物。”
    耶律珍笑着接过绣绷,看着上面的那匹栩栩如生的正奋蹄疾奔的白马,道:“臣还真不知道太后您还精擅女红,这可比宫里的那些绣娘绣得还要好太多了。”
    萧绰笑了起来:“小时候啊,女红是我们的必修课啊,不会诗词歌赋无所谓,但不会女红,那是真会受人嫌弃的。”
    “太后神人也,不管做什么,总是最好的!”耶律珍不觉得自己是在拍马屁,承天皇太后萧绰在他心中,还真是一个这样的人。
    治国,不逊色于耶律俊。
    虽然现在辽国百姓的负担极重,较之耶律俊时代并没有多少的好转,但这是因为大辽在穷尽一切力量准备南征,如果不是这一件事,现在的大辽,必然会是有史以来最富裕的一个时代。
    而在诗词歌赋一道之上,亦是不输大辽那些读书人。
    “本来还绣了一头青牛的荷包准备送给萧瑟的,没想到送不出去了!”从身边的一个竹萝里翻出另一个荷包,随手也扔给了耶律珍:“真正是让我两个月的功夫付诸流水,气死我了。”
    萧瑟,萧博的女儿,二年之前,被定下将成为耶律贤的皇后,只等耶律贤满十六岁之后就将迎亲。
    耶律贤还有两个月就要满十六岁了,本来中京已经在开始准备皇帝的大婚了,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居然爆出了萧瑟另有情郎,而且两人偷情之时,还被去看她的皇帝逮了一个正着。
    少年气盛的皇帝勃然大怒,竟然带着人亲自追杀那个迷倒了萧瑟的神人。
    光天化日之下,这位神人被皇帝斩杀在中京的大街之上。
    皇帝是出气了,但这件事情也彻底暴光,辽国朝廷想捂也捂不住了。
    丢脸的何止是皇帝耶律贤呢!
    承天皇太后勃然大怒之下,那个已经死了的神人被夷三族,而萧瑟被赐死,其族人尽数被贬为牧奴。
    很多人认为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承天皇太后的杰作,是她不想皇帝大婚。
    因为皇帝一旦大婚,她就要还政从而失去手中的权力。
    萧绰从来也没有为这件事情辩解过。
    而耶律珍从耶律隆绪那里,却是知道了更多。
    萧瑟与那个人的事情,还就是真的。
    萧瑟是被帝党选中的,因为好控制。
    萧瑟的父亲萧博已经战死了,其家族影响力并不大,萧瑟上位,其家族不足为惧。
    但耶律隆绪也认为,是承天皇太后手段高明,在探知了这件事情之后,巧妙地安排了这一切,还让人无话可说。
    如此一来,皇帝大婚的日子必然无限期地推迟了,而且出了这样的事情,帝党也失去了再为皇帝选皇后的权利,因为他们先前有眼无珠啊。
    这个时候如果再急慌慌地提出要再为皇帝选妃,那必然是以太后为主了,这可是帝党不愿意看到的。
    于是他们也沉默了下来。
    “萧氏女昏聩,让皇室蒙羞!”耶律珍道:“没有诛她三族,太后已经给了莫大的恩典了。”
    “萧博毕竟是为国而死的。”萧绰摇摇头:“总不能让将士们心寒。镇南王,这件事,暂且放一放吧,且等冷下来之后再为皇帝选一个贤良淑德的女子吧!”
    “太后所虑极是,现在急着为皇帝选妃,只会让天下人再想起这桩丑事。”耶律珍点头道:“而且太后,西北萧定之易帜关系重大,眼下此为当务之急。”
    “我大哥当年虽然押宋旗宣称西军独立,但我知道他,心中仍然一直以宋臣自居。二哥在江宁崛起之后,他此心便更浓了!”在耶律珍的面前,萧绰从来不讳说自己的身世,向来是大大方方有一说一,这种坦然,让耶律珍欣赏的同时,却也更加放心了。
    “不过西军的构成复杂,多方势力交杂,宋人在西军中虽然占据主导地位,但却并不是多数派,各部族军,才是主力。铁鹞子和步跋子虽然战力超卓,但要是各部族造起反来,那也是双拳难乱四手的。可是这一次,是什么让西军上下突然就统一了思想呢?要知道,此前这些部族首领们,都一个个的还想着自为一国,他们好封候拜相呢!”
    “半年以前,拓拔扬威与萧靖两人曾造访江宁,他们在江宁盘桓了一月之久。”耶律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他们在那里,肯定是看到了让他们害怕的东西,以至于他们都认为在这场宋辽争斗之中,宋人会占据上风。”
    “正是如此!”萧绰点头道:“以拓拔扬威为首的各部族头人们,向来是畏威而不怀德,他们服气的,只有是拳头比他们硬的人。能让拓拔扬威认为宋人会获胜的,镇南王你认为是什么?”
    “只能是火药武器!”耶律珍肯定地道:“南人水师的确要比我们强,但不管是淮河还是长江,都不可能是我们大辽倾力出击的阻碍。拓拔扬威是党项族中的智者,其学识并不在为臣之下,能让他作出决断的,我左思右想,便只有这一样。宋人现在领先我们的,也就是火药武器了!”
    “火药武器!”萧绰眯起了眼睛,“在我很小的时候,我二哥就给我描绘过火药武器的威能,后来,二哥果然便弄出了能轻易杀死人的火药。不过那个时候,他肯定同有想过有朝一日,我会站在他的对面,所以这些东西,他从来没有瞒过我。”
    “所以我们大辽现在也有了火药武器。”
    “可我所知,终究只是皮毛!”萧绰摇头道:“这十几年来,我们终是被他们甩开了。青铜火炮的出现,射程可达四里以上,开花弹爆炸之下,再快的骏马也难逃一死。我们弄出了陶瓷掷弹,他们却有了铁质手炮更胜一筹。但仅仅是这些,岂能让拓拔扬威就认为我们一定会输?”
    “肯定是他看到了比这些更厉害的。”耶律珍道。
    “镇南王,想必你现在更能理解我为什么害怕我那位二哥,为什么急于要与宋国决一死战了吧?”萧绰道:“小的时候,我以为二哥跟我所说的那些,都是一些个故事。但长大之后,却突然发现二哥所说的那些个故事,正在一个个的变成现实,虽然这中间经历了十几年的岁月。但如果二哥所说的那些不是故事而是真实的话,那如果再这样拖延下去,只怕宋人便能轻易地战胜我们了。”
    “萧辅政到底跟您说过一些什么?”
    “我以为是神话!”萧绰摇头道:“现在我跟你说了,你也绝不会信。其实我也不太信,但就算把我那二哥的故事打个一折二折的,我也心惊胆战,所以镇南王,我想要迅速地击败宋国,把我那二哥捉了回来。”
    “只要萧辅政愿意,到时候到了咱们大辽,臣认为他也可以担任辅政,臣绝无二话,全力支持!”耶律珍笑道。
    萧绰大笑起来:“镇南王一片拳拳之心,本宫知道了,且等我们击败了他们,将我好二哥捉回中京之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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