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和裴寂目光灼灼的看着秦言
    而秦言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忍不住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其实，我认为这场旱灾，对大唐而言，虽然是一场灾祸，但又何尝不是一个机会呢。”
    “机会？”
    李渊和裴寂对视了一眼，非常不解的看向秦牧。
    “此话何解？”
    李渊虽然已不是皇上，但是始终还是挂念着他打下的大唐江山，忍不住开口问道。
    秦牧看了一眼神情有些急切的李渊：
    “我说李老头，你急个什么劲，既然你儿子对你不孝顺，你又何必问这些，只要你儿子知道后告诉李老二，李老二必定对他重重有赏，那不便宜了你那儿子？”
    李渊嘿嘿一笑：“我才不会告诉他，是我想知道。”
    秦牧：“好吧，告诉你也无妨。”
    “天下大旱，作为更内陆的东突厥只会比关中的灾情更加严重，热死，旱死的牛羊和人口无数，正是最羸弱的时候。”
    “如果李二此时挥兵北上，我敢保证可以消灭东突厥，将东突厥纳入大唐的版图之中。”
    “你们说说，这是不是大唐的机会？”
    “嘶——”
    李渊和裴寂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好胆色！
    在自己受灾的情况下，竟然想着要去攻打受灾更严重的东突厥。
    秦牧说得兴起，干脆让下人将桌上的碗筷收拾掉，然后让小贵拿来大唐的地图，摊在桌子上，指着地图说道：
    “老李老裴，你们看，这是我大唐的边界，这条线，西起凉州，东至幽州。”
    李渊和裴寂全都凑了过来，顺着秦牧所指的方向看去。
    “如果我们将这条边界抹去，整个大唐的疆域是不是瞬间开阔起来？”
    “而且对吐蕃形成了包围之势，再进一步，找准时机将吐蕃也纳入版图中，还有这边，回鹘、铁勒、契丹、靺鞨、室韦等等，皆可徐徐图之！”
    秦牧的话音落下，桌上顿时陷入了落针可闻的状态。
    李渊和裴寂皆是一副震惊的表情。
    远的不说，就说东突厥，就一直像是大唐卡在喉咙的一根刺，不除不快。
    李渊在位期间，突厥对中原的袭击事件有记录的共67起，他们趁此时唐朝国力还不十分强大，连年进扰内地，掠夺人口和财富。
    更于李世民刚刚即位之时，颉利率兵20万直逼唐都长安城外渭水便桥之北，距长安城仅40里，京师震动。
    “可是如今我大唐，受灾也不轻啊，我听说中原，关中等地接连出现了粮灾的现象，这时候出兵讨伐，岂不是雪上加霜？”
    李渊带过兵，打过仗，还是相当的冷静。
    秦牧轻笑一声，满不在乎的说道：“李老二这点魄力应该还是有的，不过粮食危机在我看来，也没什么。”
    粮食危机不算什么？
    李渊笑笑不说话，这小子终究还是年轻啊，不懂得人间疾苦。
    不过秦牧对李世民的评价，他倒是颇为同意，对于自己这个二儿子，李渊虽然痛恨他发动了玄武门之变，但是也不得不佩服他的野心和魄力。
    李世民胸中有猛虎，这点作为老爹，李渊是知道的。
    “大唐不是没有粮食，只是粮食如今都掌握在世家的手中，能不能搞到粮食，就看李二的手段了。”
    “但是突厥今年是真的没有粮食了，年中大旱已经吞噬了他们几乎全部的储备，而大旱过后便是入冬，雨雪是平衡的，入冬后铁定是大雪连绵不绝。”
    “只要到明天初春，他们将会彻底断粮。”
    “到时候会怎样？你们想想？”秦牧扫了李渊和裴寂一眼。
    李渊闻言，眼珠子瞬间瞪大了，颇为气愤的道：“按照以往的惯例，他们必会南下掠夺我大唐人口和财富。”
    “不错！”
    秦牧有些惊讶的看着李渊，继续说道：“所以，大唐为什么要坐看边关糜烂，为什么不先下手为强呢？！”
    “而这个时节，正是攻打他们的最好时机，否则入冬之后，大唐的军队想要深入漠北，难上加难。”
    “所以要趁这次天灾的机会，一举将突厥给灭了！”
    秦牧一口气说完，让头发花白的李渊都感觉自己浑身血液都燃烧了起来。
    麒麟儿啊！
    此子，真乃麒麟也！
    虽然有一定宠爱孙儿的成分在，但是小小年纪，就将整个战局看得如此通透，更重要的是有如此魄力，实属难得。
    如果自己没有退下皇位，他一定会依此行事。
    如果自己没有退下皇位，自己保不齐会跳过一干儿子，将皇位直接传给眼前这位皇太孙。
    如果……
    不过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李渊心中叹息。
    李二啊李二，你虽然夺得了皇位，但是却失去了一位不世出的麒麟儿啊！
    李渊还想说话的时候，秦牧开口了：
    “好了，该吹的牛逼也吹完了，你们可以走了！”
    “混账小子，又赶老夫走，你就不懂什么叫尊老爱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