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铁之重拳
?天穹渐明,华丽的星空渐渐变得模糊。
我从树上跳下,但没落在地上。
原来是这个大树突然伸出了两只枝干接住了我,我转头一看,发现了隐藏在树叶间的·一张十分粗糙的脸。
原来是个树精。我掰开枝干,落到地上准备离开。
这时一股奇妙的感觉突然袭来,我看到自己身上在不断长出青青的嫩枝。
我回头,发现一群树精正默默注意着我,而它们身后更远的某个地方,似乎有一双眼晴正在牢牢盯着我。
身上的嫩枝在不断脱落,那感觉就像在被温柔地抚摸。
我决定深入树林查看究竟,然而当我缓缓走近那个地方,周围突然横生枝干断我前路。
但我已经能看清楚那双眼睛和它们的主人了。一个身着花绿纱衣的青发女子,脸上还带有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环顾四周,发现后路已断,各种鸟兽精灵突然出现并将我团团围住,无数双眼睛正齐刷刷地盯着我。
我再次抬头看向面前的女人,又发现她的身体是与地面和树木连在一起的,这种形态与架势只能让我想到一种情况,那就是传说中的林木之女神迪西雅(dicia)。
看来是我误闯她的领地了,怎么办,还是求饶试试吧。
“至高无上的女神,请原谅一介凡人的误闯。我是一名忠诚的人类骑士,前来此地只为寻找失落的同伴。未想初入龙界就不幸迷路与众多队友分散,落得孤单一人而不知所往,希望神明宽恕我冒失莽撞之罪,放我离开,小人在找到同伴后一定尽速离开,永记恩情不再叨扰!”
说着我将脸深深地埋在地上,不再去直视女神的脸。
周围很安静,我用余光偷偷看周围,发现周围动物精灵们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那异常严肃的样子让我紧张不安。
这时,一阵踩碎树叶的声音传来,我闻到了一股芬芳的气息,稍稍抬头,我看到了一对蹄子和一双细细的布满斑斓花纹的毛腿,再往上则是一幅白白的肚皮,我大概猜到了那是一只四足动物。然而等我完全抬头却又不禁吃了一惊,因为我看到了人类少女的上半身。
这是一只半鹿半人的精灵,虽然看着有些怪异,但那一头浓密而蓬松的长发和一双大而清澈的眼睛却十分迷人。
“艾由沙(aiushtha)”一个声音响起,面前这只可爱的小鹿一下从我面前跳开。傍边已出现一条道路,她正站在路口看着我。
“跟我来。”小鹿发出了青春少女的甜美嗓音,并对我一招手。
我连忙叩谢女神,然后跟着小鹿一起飞奔而去。
这条路很难走,沿途的树枝和石头划破我的衣服和皮肤,而小鹿也跑得很快,我必须保持较快的速度才能跟上轻巧的她。
但这是去哪里呢?这么可爱的精灵不会是带我去深渊的吧,我一边想着一边用手拨开荆棘,前方也渐渐变得明朗。
终于跑出树林了,眼前是一道悬崖,远方模糊难以看清,只有那延伸出去的陡坡和上面柱子略显清晰。
这是要我出去的意思吗?我一眼就认出了那柱子就是传送门。再看遍体鳞伤衣衫褴褛的自己,突然感到很失落。
我想回头,但是小鹿却挡在我面前,婴儿般的脸上似乎还有不悦的表情。
不能回去了,我只能默默向石柱走去,这时我发现一群光点突然附在我身上。在一阵叽叽喳喳的叫声中,我的伤口渐渐痊愈。
小鹿还站在那里,光点一个接一个回到她身上。我向她点头致谢,然后一咬牙摸了柱子。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在当初进入龙界的地方了,只是现在是深夜时分,周围没有任何人。
自己好像旅游般逛了一圈就回来了,一事无成的结果真的好不甘心,可是我形单影只也没办法。
周围变得清冷并产生了薄薄的雾,那代表着天就要亮了。我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狼狈的样子,于是调整心态打起精神,再次触碰了石柱。
天空一道惊雷,我抬头看见了重重乌云,再看向周围,我看到了汹涌的波浪与昏黄的沙子。
潮热的风扑面迎来,刺骨的海水使我一个激灵,我发现自己正站在海浪之中。
“喂,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快过来。”我感觉自己被重重拍了一下,一扭头,看到一个老汉正在身边对我大喊大叫。
跟着老汉上了岸,我趁机好好观察周围的环境——应该错不了的,这正是我的家乡的海岸线!连周围植物分布都和我记忆中的分毫不差,看来龙界真的像哈斯卡说的那样。
那么我身边的这位老汉还有远处的一群人一定就是龙界居民了,我细细观察,突然在里面发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
沃德麦咭还有其他的少数士兵正混站在人群之中,虽然他们都穿着和岛民一样的衣服,但我还是马上认出来了。
大家没事真是太好了,眼下就想办法和他们汇合吧。
“这群后生啊,不听老人言,触怒海神,现在引来惩罚,哎呀呀!”老汉突然跪倒在地大声哭喊道。
这时天空又是一道惊雷,紧接着大雨便倾盆而下。一股巨浪突然从海里喷出,直接飞向沙滩上的那一群人。
只见红光一闪,一个身影突然像炮弹似的顶破巨浪飞向大海,接着闷声传来,我看到浪花中有个巨大的身影显现出来,那是一条黑皮怪物,他龙首人身拿着巨戟看上去十分威武,但此时它似乎很痛苦,壮硕的身躯在被红光撞击后摆出了极不自然的后仰动作,而在它上面一个身形正急速落下。
那是一个全身被金属包裹的战士,铁盔铁甲铁护腕,还有在海风中飘逸的长巾,那正是守夜骑士的标志。铁头沃德,正在与怪物搏斗。
涛声震天,惊雷不断,风浪中怪物带着沃德在水面进进出出,只有靠后者发光的臂章才能看清他们的位置。
看得出来沃德很稳,怪物狂乱地扭动身子想甩掉背上的骑士,然而后者却像跗骨之蛆一样牢牢吸在他背上。它手中的巨戟亦不能击中沃德,只能任凭后者对它不断捶打。
这一幕不禁使我想起了当时菲特对战混沌的场景,但我想这怪物已经不能甩掉沃德了,因为沃德一只胳膊已经插进海龙的肩窝,那黑色胸膛上古怪的凸点表示被由内向外扣住了肋骨。
由于剧痛,怪物的尾巴一直在不断乱甩,偶尔会击中沃德,但那只会刺激后者更加用力。
此时沃德已经爬上了海龙的头部,只见他用另一只手抓住了怪物的耳朵,然后抬起上半身用头猛一下磕在怪物的后脑上。
昏暗的海浪中似乎有火花闪现,怪物明显被这几下怼得有点昏迷,不过他很快摆摆脑袋就缓过气来,又是一声大吼,怪物带着沃德纵身钻入水中。
“伟大的海神啊,请原谅这群孩子的莽撞吧,”老汉的声音又来了,我看到他在地上瑟瑟发抖。
海风渐渐消失了,波浪也渐渐平息,乌云开始散去并露出后面的蓝天,但是我有预感,是沃德赢了。
果然不一会,海中出现了一个脑袋,那正是沃德,岸上的众人赶紧向他奔去,我也加快脚步向他靠近。
此时的沃德一脸疲惫,他浑身除了手上的拳套与臂章,一切盔甲都没有了。
“拿到了吗?”麦咭上前问道。
沃德微微点头,将手中的一个东西交到麦咭手中,然后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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