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再见玄阴老祖
杀手在天空中指引,云天雀啼鸣一声,落到地上,杀手道:“有公孙羊在,我不敢过分接近,宋羽在二十里地的山丘之中,玄阴的身形我到未发现。”
这里荒无人烟,找人其实非常容易,三人聂住脚步,缓缓接近,走到三四里地之外,便不敢在接近了。
三人轻轻探出头来张望,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原来在这附近方圆数十几百里内,竟然是一处大泥沼之地。
公孙羊和宋羽站在大泥沼之外,目光遥望,看来玄阴是躲到这里面去了,他们二人在思考对策。
这泥沼之地范围如此大,玄阴随便躲到一处,恐怕都不易寻找,以玄阴的实力,在这里面憋个十天半月,难道他们就在外面守十天半月?
要知道纵是以公孙羊的实力,全天监视泥沼的动静,也不太可能,万一打个马虎眼,被他逃掉了,在想找到几乎不太可能。
石唐凝目看去,见青年和老者的身影除了凭添几分仆仆之外,没甚么变化,心底欣喜,很早之前一直猜测二人身份,《和合妖劲》更是只有皇室弟子才能修炼,怪不得华云子还会询问自己的身份,这些东西都对照起来,二人身份,更不可能有假了。
风邪小声道:“眼下是喜忧参半,玄阴未死,三弟还有救。只是这魔头躲到里面去,大海捞针,要怎么才能找到他?”
杀手道:“钓鱼。”
风邪一怔,道:“你的意思是拿三弟当鱼饵?”
石唐顿时也听明白了二人的意思,杀手道:“对,眼下能引蛇出洞,使鱼上钩的办法,只有这一个。”
当下把这办法一说。
据说杀手杀过许多极其难缠之辈,这些人虽及不上玄阴,但也大差不离,杀手深知,像玄阴这些人都是在刀尖上跳舞,经历过许多凶险之事,于死亡既看的很开,又很重视自己的生命。
他们的内心都无比的坚定,一般的诱惑,很难使他们上当,唯有拿捏好他们最致命的弱点,才能趁其不备,给其致命一击。
杀手道:“三弟,待会儿我和风邪二人,引开公孙羊和宋羽,你到泥沼外面,直接表明自己身份,就说来寻解药来了,玄阴到时定会现身见你。”
这一招乍听上去一点也不高明,但风邪和石唐均觉得唯有此法,才能引出玄阴老祖,心底很是佩服。
风邪拍了拍石唐的肩膀,道:“三弟,玄阴狠辣无比,待会儿他若给你药,指不定是解药还是毒药,你勿要轻信他的话,待二位哥哥回来,咱们一块制住他,在详加拷问。”
石唐心中一凛,点了点头,谨记在心。
三人决定等到夜晚,在开始行动,白天究竟视野太开阔,以公孙羊的目力,只怕一扫之下,无所遁形。
三人直捱到夜晚,这其间公孙羊和宋羽尝试了几种方法,均不能逼出泥沼中的玄阴来,二人很是垂头丧气。
公孙羊安慰道:“羽儿,一切自有定数,咱们爷儿俩大不了不眠不休的在这里盯着,那玄阴老祖还能待在这里一辈子不成?”
这话也没甚么底气,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羽儿,这几天不眠不休,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我在这里盯着。”公孙羊道。
宋羽道:“羊老,我有感觉,此次若是不能将玄阴绳之以法,以后便没什么希望了,这六年以来,您虽然不说,但我知道,六年了,您没合过一次眼,这一次就让羽儿守夜吧。”
公孙羊大是欣慰,大笑道:“哈哈哈,羽儿,纵是咱爷儿俩不能回京都,我老儿看不到你加冕之日,听到你这番话,亦无憾事了。”
这六年以来,二人朝夕相处,早就去了身份尊卑,称呼起来,直似普通爷孙无异。
二人静静守在泥沼边,眼见大地清冷,月光忽明忽暗,杀手最是清楚何时才是人精神最困弱的时候,当即挥了挥手,叮嘱了一番石唐,和风邪伪装之后,跳了出去。
三人身份,毕竟是神雨宗弟子,神雨宗和宋王朝皇室之间的关系,非三言两语能说得清,三人也不想给宗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杀手道:“我去引那老儿。”
风邪也不跟他争,知他受过训练,去吸引公孙羊的话,把握最大,至于这宋羽,他倒也没放在眼里。
公孙羊何等耳力?
杀手刚一出现,立马就引起了他的注意,杀手变了音,道:“兀那老儿,汝等在此作甚?岂知这是烈木族领地?”
公孙羊眉头一皱,暗想这烈木族,莫非是一土著部落,冷声道:“你究竟是何人?”
“烈木族瓜瓜木尔是也!”
“好,瓜瓜木尔,小老儿无意间冒犯烈木族,还请恕罪!”公孙羊姿态放的极低,殊无半分先天高手风范。
他情知这“瓜瓜木尔”深夜到访,绝无好事,自己需要紧盯泥沼,决不能惹上麻烦,是以宁肯暂时放下自己的身份,不去计较。
杀手继续道:“小老儿既然知罪,便随吾去见族长,听候发落!”
公孙羊冷声道:“哼,哼,再要聒噪,饶你不过。”
“大胆,小老儿受死!”月光之下,杀手手执一根木矛,脸上涂了烂泥,真似一个土著,攻向公孙羊。
公孙羊不闪不避,等到他快到身前,突然间身形一动,一掌挥出,端凝如山,周围的劲草砂石都是被这一拳气势带的向前飞动。
这可是先天高手的一掌,石唐和风邪看的都是心中一颤,同时也暗想,这公孙羊真是难被引开。
杀手不敢随意展露自己的功法,以公孙羊的眼力,恐怕一眼就能瞧出他的身份来,因此,这一冲之下,自己绊了自己一下,摔倒在地,恰好避开公孙羊这一掌,木矛直刺向公孙羊的要害之处。
公孙羊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来,此人这一下闪避很是巧妙,一般的土著怎么可能做到,这一切都是伪装的,什么烈木族,都是假话,当即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能得到传讯令?”
“哼,哼,那牛头倒倔强的很。”杀手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一句话。
公孙羊听完之后,虎躯一震,双目通红,先天强者的威势猛然爆发,恶狠狠的说道:“你说什么?你把我哥哥怎么样了?”
杀手此时反而一句话也不说了,转身便走,公孙羊此时再也顾不得其他,追了上去,这么一逃一追,转眼间二人身影消失不见。
风邪和石唐二人心底佩服,以公孙羊的阅历,肯定不会轻易上当的,试想苦苦追杀了一个人六年之久,眼下正在盯梢,岂能随随便便放下不管,轻易离开?
所以说,杀手这场戏演的十分到位!
“但愿杀手还能活着回来。”风邪叹道。
公孙羊有一个哥哥,名叫公孙牛,公孙羊便真如羊般脾气很好,公孙牛也真像牛般脾气倔强,杀手说倔牛,公孙羊立即就知道是自己哥哥出了麻烦,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此刻的公孙羊担心哥哥如焚,纵是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更不必说一位先天高手的怒火了。
风邪道:“我去也,三弟,你尽管拖住玄阴,我看杀手一时半会是不可能脱身了,你便等我回来,咱二人一块料理了他。”
此时宋羽早就清醒无比,眼看羊老怒发如狂离去,心底焦急,但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这时看到又有一个神秘人出现,心中一紧,不过此时的他早非刚刚离开皇都的懵懂少年,已经处变不惊,冷冷的说道:“阁下究竟是谁?深夜到访,所为何事?莫非你们跟玄阴老祖有什么关系么?”
风邪变音道:“甚么玄阴老祖?”
宋羽松了口气,暗道原来他不知玄阴老祖,道:“请教尊姓大名。”
风邪道:“西北大盗一窟窿是也,这位公子爷,我看您细皮嫩肉,想向您讨点钱花花。”
宋羽道:“一窟窿前辈,现今太平盛世,您为何还要去做甚么强盗呢?”
风邪一怔,旋即道:“甚么太平盛世,我那兄弟三窟窿被人下了毒,这是太平盛世么?”
宋羽道:“哎,一窟窿前辈,既是如此,可能让小弟为他疗治一番么?”
风邪道:“哼,偏要你来做甚么好人。”夹手去抢他的东西,暗道:“这宋羽资质蠢笨,我直接制住他便是。”
岂知宋羽不闪不避,叹息一声,道:“你既想要,那便拿去吧。”
“你为什么不避?”风邪问道。
宋羽幽幽一叹,道:“你既然来抢,必是需要,大宋子民如能各个安居乐业,岂会来做这等下作之事?”
风邪道:“那我不客气了。”心底却对这名少年产生了一股尊敬之感。
当即将宋羽制住,蒙住了他的耳目,以防他能听到动静,随即飘然远去。
石唐深吸了口气,纵身跃出,来到泥沼之旁,只见天空中月亮昏黄,泥沼上空风声呼呼,如有厉鬼尖啸,气沉丹田,郎朗说道:“蚕尸腐心丸,还需老祖出手解毒!”
这声音并不响亮,但浑厚无比,便是在地下两三丈开外,都能隐隐约约听到。
石唐眼神平静的看着泥沼地,过了片刻,只见泥沼中央有着一连串气泡爆裂,玄阴老祖阴鸷的声音响起:“哈哈哈,臭小子,你终于来找我了么。”
在那泥沼地中央,缓缓浮出一个声音,只见他满身污泥,浑身一震,污泥顷刻间都离开他的身体,露出真容,不是玄阴老祖,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