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一百多个士兵，横向打击的范围足足有五十米之广，可以影响数千人的冲锋。
    明军的火炮手立刻用手冷却炮膛。
    与此同时，明军的号角声响了，明军的阵型开始发生变化。
    后面的明军方阵开始快速朝两边拉伸，阵型彻底展开，减小纵深，扩大横向的打击面。
    这是一种极其自信的战术，对军队的野战要求非常高。
    随着明军战线全面拉长，反杀开设了！
    轰轰轰……
    第二波火炮再次冲上来，划出一道道弧度，在阮武联军的冲击浪潮中犁出一条条六七米深的血痕，摧枯拉朽！
    最开始，明军还是属于防御型的厮杀。
    此时此刻，已经是主动厮杀。
    并且开始往前面快速推进、碾压。
    耳边间隔的传来火炮撕裂虚空的声音，激发得每一个明军都血脉膨胀，热血燃烧。
    他们就像钢铁组成的洪流，一步步往前推进。
    撕开血肉往前横推！
    鼻尖浓浓的血腥味掩盖了耳边不停传来的惨叫声。
    从高空俯瞰下去，就像是一条坚固而锋利的钢铁在往前移动。
    它每移动一米，就会无数人惨死。
    在明军正面杀戮和火炮轰击的双方打击下，阮武联军终于扛不住了。
    不知是什么时候，阮武联军的前锋营开始崩溃的。
    就像一个巨人，卯足了力气，但他的血肉和骨骼却被更强大的存在绷断、击碎。
    这个巨人终于崩溃了。
    这场大崩溃，前面冲锋的调转方向向后面奔逃，后面的被撞倒，被踩踏。
    “救命啊！”
    “快跑！打不赢了！”
    “我们败了，快跑！”
    “明军太厉害了……”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
    到处都是惨叫声。
    崩溃如同瘟疫一样开始四处传播。
    人们扔掉锄头，扔掉镰刀，抱着头，像热锅上的蚂蚁，没有方向，到处乱套。
    一层层传播后，整个大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瘫痪。
    而空中那些带着红色光辉的炮弹依然在发出它的怒吼，朝下面砸去，碾压那些已经逃窜的血肉之躯。
    “报！”传令兵快速奔逃而来，气喘吁吁，“大将军，前锋营打败！”
    “什么！”
    “报！”第二个传令兵飞快回来，“大将军，我军大败！”
    阮有进顿时神色一凝，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后面的人呢，都集结起来！”
    阮有进刚说出来，又有人飞奔而来：“大将军，不好了，全线大败！”
    阮有进双腿一软，一边的武功悳连忙道：“快！全军撤退！快！”
    立刻，全线撤退的号角声响起来了。
    但这不是骑兵战，阮武联军没有战马。
    明军的体力明显比阮武联军要好不止一倍，他们开始大规模追杀。
    最简单的动作，刺刀刺死敌人，用这种方式来追杀。
    而且火炮还在继续，能砸死多少是多少。
    这才是秦良玉和孙传庭要的战争。
    那种先用火炮击溃对方的威慑战，对安南国的局势是没有用的。
    阮武联军中的军官，有不少都是安南国的地主阶级，杀掉他们，或者彻底威慑住他们，才能为接下来的大规模收复做铺垫。
    战争一直持续到傍晚。
    这些的惨叫声，连几里之外的升龙城里都听得清清楚楚。
    黎朝旧臣们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
    他们庆幸自己没有跟明军作对。
    相反，和明军合作还赚到了不少银子。
    从这一点来算，他们已经开始拥护明军了。
    傍晚的夕阳映照在前面的平原上，巨大的血色地毯在那里铺开，尸体被染成红色。
    晚风一吹，红色的血雾就飘扬起来。
    站在升龙城里的人都能看到空中有一层淡淡的猩红。
    并且城内的空气中都弥散着刺鼻的血腥味。
    小孩子哭着喊着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一部分明军开始给他们收尸。
    将尸体堆积起来，用火烧掉，这是为了防止瘟疫。
    具体死了多少人？
    阮武联军，被杀的有3万多人。
    明军的刺刀都出现了多个缺口，甚至有的砍断了。
    这无疑大大血肉了阮氏和武氏的实力。
    并且，明军还在锲而不舍展开追击。
    第二天，阮有进和武功悳两位主帅全部被抓住了。
    不，武功悳是保主，应该说是武军最高统帅。
    他们被抓住后，被押送往升龙城。
    这个时候，温体仁又出来了。
    他出来干什么？
    两件事：
    一、写一封问罪信给顺化的阮主。
    二、找一个升龙城的黎朝旧臣，让这个旧臣宣判阮有进和武功悳的罪名，并且弄死他们。
    阮有进和武功悳很快就在升龙城被砍了脑袋。
    半个月后，顺化城。
    阮主阮福源此时正在他的府上用膳。
    在正统的历史上，阮福源原本是在崇祯七年年底病死。
    不过现在阮军占据了主动地位，这人心情也好了不少，竟然还活着，并且一下子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一想到自己能取代黎朝，建立阮朝，成为皇帝，这心情就激动万分，最近每天晚上都能来个两三次了。
    这一日，阮福源、阮福沧、阮福澜、阮福濒都在。
    而且，南边占城过来的使者也在。
    其实，在北边打仗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阮福源还派了一支军队，在葡萄牙人的支持下，南下攻打占城。
    历史上占城也的确是被阮氏打下来的。
    为什么要攻打占城？
    因为占城的土地比红河三角洲的还要肥沃，那里有一望无际的良田。
    阮氏如果能够拿下占城，就能并入大量的人口，以及拥有吃不完的粮食。
    占城使者现在也是知道阮氏如今在北边战局绝对优势的。
    所以，目前占城君主打算与阮氏议和，并且每年朝贡。
    可以说，阮福源此时是意气风发。
    不过占城使者也提出了一个疑惑：“阮主，小臣听说明朝军队很强大，而且阮主之前与明朝结盟，现在明军又在升龙城内，局面恐怕……”
    “使者，你不懂，前线最新的消息，明军军中已经出现疫病，一支被出现疫病的军队，哪还有什么战斗力，明军现在只怕已经打算卷铺盖走人了。”
    “哈哈哈，不错。”阮福沧笑道，“不出一个月，明军便会仓皇逃回钦州。”
    现在阮军占主导地位了，阮氏也不太什么结盟关系了。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声音：“报！前方传来最新战报！”
    “哈哈哈，必然是明军已经撤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