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明朝九边军饷每年消耗最大的是辽东，因为袁崇焕要在那里铸城。
    按照标准的费用，辽东每年的军费是480万两（约32亿元）。
    其他八边加起来未必有这个数值。
    而且在崇祯元年，张凡给辽东军加了俸禄，现在辽东每年的军费标准是800万两。
    而大同镇呢？
    大同镇不过才120万两。
    但实际上，在大明朝开国之初，情况并不是这样的。
    就说朱棣时代，辽东还没有建奴。
    那时候大明朝的边防重点主要集中在三个地方：蓟镇、宣府、大同。
    不是说其他地方没有边防，而是大明最强大的敌人主要在宣府和大同以北。
    大明后期，蒙古诸部相继没落，辽东建奴崛起，大明的军事战略中心逐渐东移。
    但是，皇太极一直想将战火烧到草原上，拉长对大明的战线。
    皇太极的战略是利用己身八旗骑兵的机动性，以及征服蒙古，从大同、宣府、蓟镇进军入关，而避开坚固无比的关锦宁防线。
    然而，蓟镇和宣府，在这两年都被张凡重点巩固过。
    其实大同也重点巩固了，前年投了150万两银子过来。
    可偏偏这一次多尔衮和万丹伟征就攻打了薄弱的大同镇。
    张顺兴现在这个解释，才说得通。
    皇太极在密谋宣府外喀喇沁部反叛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攻打大同镇的准备。
    因为他早就知道大同镇防线的脆弱。
    崇祯有细作渗透入辽东和草原，皇太极同样有细作渗透入大明的边关，甚至关内。
    崇祯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张顺兴，冷冷道：“和你们做生意的是谁？”
    张顺兴连忙道：“是……是范文程的人，陛下，我们只是卖点东西，没有要出卖大明……臣等……”
    “都哪些人参与进来了？”
    “陛下饶命，陛下……”
    崇祯平静道：“给他一张纸，名单写下来。”
    锦衣卫立刻拿来一张纸和一支笔。
    张顺兴右手颤抖，拿起笔心惊胆颤地开始写。
    虽然写得不公正，但是肯定可以认出来名字。
    写了半天，写了一份名单。
    “陛下，名单在这里，陛下，臣从未做过对不起大明的事，陛下……”
    骆养性拿着名单，崇祯扫了一眼，道：“去拿人，去一个个问，所有牵扯进来的，全部抓起来，一个也不许放过。”
    “是！”
    张宗衡连忙爬过来：“陛下，饶了臣，臣什么都愿意为陛下去做，臣什么都愿意为陛下去做！”
    “朕早就给过你机会了，这两年大同镇要什么，朕都给，你给了朕什么！”
    张凡本身是一个非常大方的人，他舍得花钱，能用钱摆平的事，在他眼里，那从来不是事儿。
    他也不是一个对下属刁钻刻薄的领导，下属的建议只要合理，能批的资源和钱全部批。
    就说张宗衡，九月一日那天，崇祯还在鼓励他大同镇的军政改制要加快速度，有遇到难题要及时提。
    但让他愤怒的是，这家伙欺上瞒下不说，蒙古人打来了，他第一个跑！
    他的确喜欢用一些不要脸的奸臣来干一些比较腹黑的事情，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是如张宗衡这种，还是算了吧。
    崇祯挥了挥手：“带下去吧。”
    锦衣卫便将张宗衡父子全部带了出去。
    不多时，便有一个老者在锦衣卫的引导下，走了进来。
    “小人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起来说话。”
    这是一个大约六十岁出头的老人，头发全白了，长得瘦小黝黑，因为要面见当今圣颜，所以穿的一件新棉袄。
    “谢陛下！”
    崇祯道：“你就是吴老三？”
    “小人是吴老三。”
    “你能剐5000刀？”
    “小人家里世代是杀猪的，小人杀了几十年猪，曾经活剐过十头猪，其中有3头剐了4362刀，有4头剐了4893刀，还有3头剐了5030刀。”
    崇祯瞥了一眼他的手，手上长着厚厚的茧。
    “好，朕要你剐5000刀，一刀不能少，刮完了，朕赏你1000两（65万元）。”
    吴老三一听，顿时激动不已：“小人一定不辜负陛下所托！”
    “你下去吧。”
    “小人告退。”
    现在整个大同城都在等着看张宗衡被活剐。
    很快，消息就传出来了。
    时间定在十二月五日。
    在这之前，陆陆续续已经有132名官员被押送到大同城。
    一条条罪名宣布下去，在城外的雪堆里跪着，人头一颗颗滚落下来，鲜血将雪堆染红。
    刽子手胳膊都砍麻了，换了好几把刀。
    这几天是杀得人头滚滚，所有被砍了脑袋的官员，都要被抄家。
    而且还没有完，还有逃走的官员被押送回来。
    他们在路上哭着喊着给钱买命，但没有人敢收这钱。
    除非大家都不想活了！
    时间很快到了十二月五日。
    大中午的，阳光璀璨，万里无云。
    在大同城的正中心的钟鼓楼前，燃烧起了火堆。
    前大同镇总督张宗衡被绑在火堆前，周围的温度还是很高的，这是防止他在室外冻死了。
    而且还给他准备了几十碗人参汤，要不停地喂，不然肯定撑不到5000刀的。
    吴老三正在轻轻地擦拭着他的刀子，擦完就又开始在磨刀石上磨，磨得非常认真。
    等到了午时，太阳在苍穹的正中心，吴老三拿起刀子，走到张宗衡面前。
    他喝了一口水，喷吐在刀子上，然后开始行刑。
    他的手法果真了得，相当熟练。
    而此时张宗衡的下巴已经被拉脱臼，这是避免他咬断舌头流血过多而死，毕竟舌头根部是有大量神经和血管的。
    这一次，足足剐了五天五夜，比剐万丹伟征还要费力。
    五天之后，骆养性才将汇报呈递给崇祯。
    张宗衡被千刀万剐了，张顺兴被腰斩，据说死的时候，在地上写了十个“惨”字。
    另外，节制到十二月十一日，有168名原大同镇官员被砍了脑袋。
    一时间，大同城是腥风血雨。
    连刽子手都杀得胳膊发软了，最后还是抽调军队里的人来执行完成的。
    还没有完，杀完人，要宣告天下，如此才能起到警醒的作用。
    崇祯立刻派人回北京，让内阁拟定邸报，传送两京十三省，让全国所有官员都知道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