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爱诗绫乃不同，这还是白川千寻第一次看见上野觉如此凶狠的一面。在白川千寻的印象里，上野觉一直都是一个彬彬有礼热心肠的男子。
    而现在的一幕，却彻底打破了白川千寻这个印象。
    上野觉的一只手直接锁在了一个厉鬼的脖子上，手臂上的血迹比那个维持着身前惨烈死状的鬼怪还要渗人。
    鬼怪的恐怖在于死状的惨烈，上野觉现在的恐怖，在于那浑身都血液，宛若变态杀人狂一般恐怖的气息。
    如果让白川千寻现在去辨认的话，她一定认不出来这就是上野觉，这就是那个一直帮助她，一直让她感受到学校那微薄，好似不存在的关爱。
    上野觉身上喷薄出恐怖的怨气，一下子席卷了他手里的鬼怪。
    咔嚓一声响，鬼怪的脖颈被硬生生地捏断了。
    当厉鬼如同正常人一般瘫软在地上时，哪里还看得见什么身为厉鬼时的恐怖样貌。
    就如同刀板上的鱼肉，只能被上野觉轻易宰杀。
    怨气再一次附着在上野觉的拳头上，一拳挥出，搭在了鬼怪的眉心。
    血液再次四溅开来，让上野觉身上的恐怖气息更胜一筹。
    这时，一个鬼怪似乎鼓起了勇气，一下子从上野觉背后猛扑过去。
    上野觉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反而是继续在攻击着自己身前的那个厉鬼。
    看到这一幕，爱诗绫乃一下子就变得紧张无比，她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瞄准了那个扑出的鬼怪。
    同时，一直小心翼翼注意着周围的白川千寻也一下朝着上野觉冲了过去。
    然而，爱诗绫乃和白川千寻都没有来得及在厉鬼攻击到上野觉之前，成功阻拦到厉鬼的攻击。
    不过，上野觉却并非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后的危险。
    只见上野觉在鬼怪触碰到自己的前一刹那，身形猛地一顿，朝着右侧略微一闪，差之毫厘地躲过了这一下子攻击。
    接着，他顺着鬼怪的身子调转了身形，一下子就面朝了这个偷袭他的鬼怪。
    鬼怪面露愕然，上野觉的速度超乎了他的想象。
    然而，这还并没有结束。
    早就杀红了眼的上野觉直接把飞扑过来，还在腾空的厉鬼一把按住，一下子把它按到了地上。
    接着，上野觉反身骑在了对方身子上——对方腐败流脓的伤口并没有引起上野觉的厌恶，上野觉反而是朝着这些有着致命伤口的位置开展了强有力的打击。
    上野觉的双手就如同锤子一般有力而强劲，他一下接一下地打在厉鬼的身上。
    每一次的锤击，都带着属于上野觉那独特的怨气。
    每一次的攻击，也使得鬼怪身上的怨气渐渐消失。
    直到最后，鬼怪在失去生命之后，再次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只留下一堆血迹，残余在雪地上，和其他的断臂残肢混合在一起，再也辨别不出谁是谁。
    其余的鬼怪再也禁受不住这个压力，转身就往山上跑。
    上野觉并没有急着追上去，而是站在原地，默默地用已经彻底染红的衣服来擦了擦自己手上的血液、
    接着，他转身看向了爱诗绫乃和白川千寻的位置。
    然后，他看到了白川千寻。
    “白川?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原本以为只有爱诗绫乃跟了过来，才停下了脚步，询问对方原因。
    为了不让自己的样子吓到对方，他还先稍微擦了擦自己的血，免得让自己这个样子吓到对方。
    可是现在却发现，那个和自己约定好，在对方打工小店见面，谈论自己和天神山灵异的女孩；那个和天神山的天使似乎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女孩，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而且，上野觉还注意到，白川千寻现在的样子，和自己特别相像。
    同样是浑身上下挂满血肉，血液早就把衣服灌湿了，同样都是学生的外表，却是杀人鬼一般的打扮。
    白川千寻看了一眼上野觉，又看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样子。
    她和上野觉都同时意识到了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是真正拥有除灵功能的人。
    物理除灵才是除灵的正统，想什么符咒啊，式神啊，反正她是没见过。
    自己除灵也是简单粗暴地硬怼过去而已。
    “是天神让你过来的吗？”
    上野觉看着白川千寻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就继续开口问道。
    不得不说，白川千寻出现的时机真的很不对劲。
    她明明要工作，为什么还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还会屠杀了这么多厉鬼，从山下一路走上来？
    上野觉不得不怀疑，这其实是天神的某个阴谋，白川千寻不过是一枚棋子。
    “啊，不，不！”白川千寻连忙摇了摇手，她有些慌张地说道：“我在山下看到了天神山的这个乌云，你们又还在山上，我觉得不对劲，就赶过来救你们了。”
    “和天神无关吗？”
    上野觉有进步了！
    他没有第一时间随随便便地相信其他人的话，哪怕这个人是他之前十分信任的朋友。
    白川千寻连忙点头。
    “是的，天神他没有告诉我你的事情。”
    上野觉也注意到了白川千寻对于天神的称呼。
    “他？你和天神究竟是什么关系？”上野觉一边打了个手势，让二人跟过来，继续上山的道路，一边追问道。
    白川千寻的表现，并不像是天神的巫女，也不像是天神的仆人。
    “天神，他勉强算是我朋友吧？”白川千寻跟了过来，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过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啦。”说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露出了憨憨的笑容。
    上野觉愣了愣。
    朋友？
    上野觉想起了之前和白川千寻相处十分和谐的白猫。
    如果白猫就是神的一部分的话，那么白川千寻真有可能和那古老的天神是朋友关系呢。
    不过，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大吗？
    上野觉保持怀疑态度。
    古老的神，哪怕只是一个被人类冠以了神明称呼的神秘生物，也真的会把人类当成朋友吗？
    或许并不会。
    真实的情况必须等到上野觉见到天神时才能弄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