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出道的爱豆女团一般不会参加这种应酬，可有资格出道的才几个啊？绝大多数的女孩子都只能停留在练习生的阶段。
    既然无法出道，爱豆经纪公司为了赚钱，为了把投资收回来，就只能走一些夜场路线了。
    一般一家公司，比如金钟赫做的电商jtamll，如果拿了现代集团的投资，那就相当于现代系财阀的一员了。
    接下来再拿融资的时候，就要有所顾虑了，三星、lg、sk这些跟现代有着强竞争关系的财团的资金就不能收。
    收了就相当于背叛。
    就比如现在韩国最大的互联网集团nhn集团，背后就是三星。而第二大的互联网公司背后是电讯sk，分界线很明显。
    可是娱乐公司不一样，几乎跟所有财阀都有关联，主要就是靠着女明星、女艺人来进行商务应酬。
    韩国的应酬饭局上，要是没有个女艺人作陪，都不叫应酬。
    这种爱豆经纪公司，是财阀手里的棋子；爱豆是爱豆经纪公司的棋子；练习生是尚未出道的爱豆，被爱豆呼来喝去……
    整个流水线下来，这些未出道的练习生，就是最最底层了，没有选择权，也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甚至都要跑到夜店来像个夜场公主般地来提供服务。
    不过很快一个男领队就过来小声地提醒，说是练习生不是夜场公主，不能太过分。如果是夜场公主，客人有需要，她们没有拒绝的权力，必须服从。练习生毕竟不是专业的，客人要是看上了，得跟她们谈条件，再跟领队谈条件。
    周不器就觉得很荒谬。
    他出来玩，是为了听歌看跳舞、喝酒聊天的，不为了搞别的事情。真要是有意，他也不可能带着孙莞然和宁露一起过来。
    金钟赫看样子是动用了不少的关系，请了很多人。
    没一会儿，就确定下来了，留下了二十多个女孩子，是五队练习生，都是来自s/m娱乐公司。有一队今年就要出道了，还有一队明年会出道。
    让她们表演节目就好了。
    没想到，一切都安排就绪后，上来就摆出了一个大场面，在两个领队的号召下，这二十多个身着各种性感制服的姑娘们，集体下跪、磕头。
    嘴里念念有词。
    周不器吓了一跳。
    这是干啥？
    好在旁边的宁露连忙解释：“这是拜年呢，现在是春节。”
    “哦！”
    周不器恍然大悟。
    这也算是中华的传统文化，春节是最重要的节日，要以最隆重的跪礼来表达尊重。周家以前就是从齐鲁大地闯关东过来的，爷爷就说过，说是小时候他在关里的老家，拜年都是要下跪的。过年出门，乡里乡亲见到了，都得走一路、跪一路，隔着几十米远就下跪磕头。
    虽然是传统文化，周不器不认为这是对的，“这是糟粕，被他们继承下来了。”
    宁露也为这些练习生女孩子不平，道：“都是韩国人，别人怎么不跪？都在欺负小姑娘……嗯，还有几个不跪的，她们是外国人吧？”
    “应该是。”
    周不器点了点头。
    旁边还有四五个女孩子站在那里鞠躬，没有下跪，有一个蓝眼睛、高鼻梁，是个白人女孩儿。还有几个是东方面孔，也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
    接下来就是表演节目，客随主便。
    周不器很随意。
    很显然，这个金钟赫是小瞧他的老板陈东，以及老板的老板周不器了。
    以为他俩都是年轻人，都很吃这一套，也会像韩国的很多公子哥那样喜欢流连花丛去玩弄小明星呢。
    周不器来韩国是办正事的，肯定不能被这简单的美色给诱惑住。
    吃人的嘴短。
    能搞出这么一个大场面，单靠一个金钟赫恐怕还不够，这背后一定是现代集团的关系，才能联系上s/m娱乐公司，让他们安排应酬。
    如果就范了，中了他们的美人计，这关系就相当于建立了。
    也就意味着紫微星在韩国的市场发展，要站队到现代集团那边了。
    这可是大事，不能轻易做决定。
    现在韩国第一大互联网公司背后靠着是第一大财阀三星，第二大互联网公司背后靠着的是第四大财阀sk。
    第二大的现代和第三大的lg都没有能够涉足到互联网领域。
    摆在周不器面前的有三条路——
    第一，跟现代集团合作；
    第二，跟lg集团合作；
    第三，大力培养金凡秀，让他成为新的财阀。
    财阀思维不同于财团思维。
    前者在于权力，后者在于利益。软银或者绝大多数的欧美大财团，追求的都是利润，是为了赚钱。
    假如在对一家上市公司的投资，有两个选择。
    第一，拥有1%的股权，但有控制权；第二，拥有10%的股权，但这是财务投资，没有控制权，甚至连董事会席位都没有。
    财团肯定会选择后者。
    为的是追求利益的最大化，是为了赚钱。
    财阀不一样，他们会选择前者，赚不赚钱……这意义不大，家族已经拥有了几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了。他们在乎的是财富的保护，是能够安安稳稳地花这笔钱，这就需要权力。
    陈东、陆器、唐斌辰他们不会考虑这些。
    可周不器的层次足够高，他能感同身受。要是可以的话，他也不愿意拆分紫微星，他也想牢牢掌控。
    跟金钟赫的交流很不方便，这小子是在日本留学的，日语说得很溜，英语很操蛋。
    好在有宁露居中翻译。
    一边看未出道的女团跳热舞，一边跟金钟赫聊形势。
    果然，跟周不器预料的差不多。
    明天，金钟赫的父母相邀，到场的可能还会包括现代集团的郑家的人。这是看中了紫微星的强大实力，想要借助外援的力量，在本国的互联网市场里分一杯羹。
    相比于资助金凡秀成为新的财阀，周不器更愿意跟传统财阀合作。老家族都有家族口碑，有信誉、阻力小，合作起来风险小。
    一番思考，周不器决定接受他的建议。
    去跟现代集团的人会面。
    不仅仅是为了互联网，现代集团的手机业务做得很差，远远比不上三星和lg。有三星和lg存在，aster手机几乎不可能在韩国有所作为。不仅是aster，除了iphone，全世界任何一家外企的手机在韩国都卖不动。
    如果可能的话，爱斯达可以跟现代合作。
    金钟赫就特别高兴，特别感激。
    现代集团在互联网领域缺乏统治，这个市场都被三星和sk给霸占了。如果他能够跟紫微星建立起长期稳定的关系，他的老爸恐怕就不单单是现代集团的副总裁了，有资格进入总裁办了。
    这边，金钟赫和周不器各有所思。
    都在为自身的利益考量，来权衡接下来可能存在的合作。
    另一边，孙莞然不知什么时候叫来了一个穿着小护士造型短裙的姑娘，是刚才表演过的练习生，在很开心地聊天，说的还是中文。
    周不器就很好奇，向她来招手。
    “中国人？”
    “对。”
    “国籍呢？”
    “没换国籍，我以后还要回国发展呢。”对方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儿，长得挺清秀，笑容很甜美，“我才来韩国两年，当练习生，公司说了，今年就能出道。”
    周不器笑笑，“那还行啊，恭喜啊。嗯，你认识我吗？”
    女孩儿抿嘴道：“认识，您是周总，是紫微星的董事长。嗯……好几年前，我就见过您。”
    “啊？”
    “徐百卉是我学姐呀，当时她在外面开公司，我还去兼职过呢。当时我就见过您。”
    “这么巧？”周不器兴趣一下就增加了，对她却毫无印象，“原来你在北舞读书，嗯，你叫什么名字啊？等你以后回国发展，可以去婕妤传媒。”
    “谢谢周总，我叫宋浅浅。”
    “宋浅浅……”
    周不器微微一怔，仔细看了几眼，认不出来。他是影迷，喜欢看各种电影。可这姑娘是个爱豆，没啥拿得出手的影视作品，印象不深。
    反正就是挺巧的。
    异域他乡见到老乡，周不器也挺高兴，犹豫了一下，低声问：“在这边怎么样，这帮韩国人有没有为难你？”
    宋浅浅很轻松地说：“没有，大家对我都挺关照的。我是签约的，当初就说好了，我一定能出道，主要就是针对咱们中国市场。当时我还大二，要不也不能中断学业。”
    “你退学了？”
    “没有，休学。”
    “嗯。”周不器点了点头，还有些担心，“练习生的地位很低吧？我还挺惊讶的，怎么直接拉了这么多女孩儿来夜场了。”
    宋浅浅道：“我也是，我听说要来夜场表演，我也吓坏了。领队说是大人物，必须来。见到是你，我才放心的。”
    “平时这种事多吗？”
    “挺多的。”
    “嗯？”
    “我一来就是出道组，不参与这种事。今天是特殊情况。平时……平时都是那些本地的韩国女孩，家庭条件不好的，会出来……嗯，兼职，会有报酬。”
    周不器皱皱眉，“这种场合，有点乱，以后你就别参加了。”
    宋浅浅咬着嘴唇道：“嗯，是挺乱的，有时候……有时候有的女孩子出去了一晚上不回宿舍。等第二天再见到的时候，走路都要扶着墙。”
    周不器很关心，“你呢？没人欺负你吧？”
    “我没有。”宋浅浅抿嘴笑笑，“周总，谢谢你的关心，我没事呢。我说了，我一来就是出道组，是签约的。”
    周不器点了点头，“你要是在这边遇到了麻烦，就回国发展吧，去找你学姐。徐百卉现在做得挺不错，让她帮你。”
    “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