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首都做生意，圈子很重要。
    周不器招揽柳晴，她能力很出众，只是一方面。她老爸是柳老总，也是很重要的原因。虽说双方都很自觉的避讳这一点，不想通过别的因素来影响雇员和雇主的关系。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是深沉而又炽烈的。
    柳老总是国内商界的第一把交椅，是教父一般的存在，进了他的圈子，未来的发展之路就会顺畅很多。
    只不过，他迟迟没表态。
    也不清楚今天晚上的老男人聚会，到底是个什么性质。
    周不器对加入企业家俱乐部没什么兴趣。
    这就是个官面化的民间组织，玩的基本都是形式主义。
    白天，石婧琳组织的化妆品团购，依旧火爆。
    午饭过后，整个楼层都能听到团购组那边传来的欢呼声，跟炸锅了似的。
    打听一下，周不器也吓坏了。
    那款团购价399元的黛珂牛油果水乳套组，整整20万套，全部售罄！
    消息一出，整个紫微星都轰动了。
    这可是将近8000万的销售额！
    太夸张了。
    跟造假似的。
    女生们在美貌方面的购买力，真是超乎想象。
    当然，也是源于产品太好。
    这些年，国人出国旅游的风气开始起来，旅行团去日本……必去的地方就是药妆店。所过之处，如风卷残云，几乎除了货架子和售货小姐，全部搬空。
    日本药妆名声太盛，也最适合国人的皮肤。
    网上传的很热，引起了极大的推崇。
    石婧琳直接强推日本的保湿水和乳液，可以说是顺应时势，不出国就可以使用到梦寐以求的化妆品了。
    其实不止是这个年代了，放在十年二十年后，依旧是这种风气，韩日的化妆品就是好用，比迪奥、香奈儿这种欧美大品牌还受追捧。
    周不器作为男人，这种感情还真是不太好理解。
    他也喜欢索尼、佳能、松下的电子产品，可也就那么回事，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没什么大不了。可女孩子就不同了，不买一套日本药妆，似乎人生都不圆满了。
    石婧琳还说了一个小插曲，说是北外的一个女生，一口气订购了200套。她立刻让人联系这个女生，询问是否拍错。得到的回复是没拍错，她是帮同学、亲戚、朋友们拍的。
    后来经过一番沟通，决定每人限购20套，要把机会留给更多的人，不好让一个人都包圆了。
    下午离开公司时，周不器就看到石婧琳正在王浩阳的办公室，在据理力争着什么。
    不用说，肯定是要钱。
    要财务给薇蜜网批款子，加速这个新业务的发展。
    现在有钱了，立功了，底气也足了。
    周不器对具体的财务细节从不干涉。这笔款子能不能争取到，就要看她自己的能力了，这种事情上，吹枕头风也没用。
    而且，石婧琳性格要强，她才不会为了公司的事吹枕头风。
    下午五点多，周不器就去到了联想控股那边，电话通报。
    柳老总便装出现，直接上了他的车。
    “这车不错啊？”
    “我爸送我的。”
    “你爸也是做生意的？”柳老总有些惊讶，因为这辆迈巴赫价值得大几百万。
    周不器坦言道：“我家以前在东北做外贸生意的，后来分家了，我和我爸就来京了。我爸现在是缘味奶茶的董事长。”
    柳老总夸赞，“难怪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作为，家门熏陶啊。”
    周不器谦虚的笑了笑，“柳老总，咱们去哪？”
    “你吃饭了吗？”
    “没有。”
    “嗯，去长安俱乐部。”
    嗬！
    果然是大气派。
    那地方，要是没人带，周不器都进不去。
    在路上，柳老总很随意的问道：“贺阳在你那做的怎么样？”
    “很好啊，简直是我的救世主。要是没有他帮我规划秩序、梳理业务、协调组织架构，紫微星还一盘散沙呢。”
    “嗯，他在企业的组织管理方面，能力出众。”
    “您老一手调教出来的，肯定出众。”
    周不器顺势就送上了马屁。
    柳老总道：“不过，他的强项是组织架构、管理培训、人力资源、行政等务虚的工作。三年前，我有意培养他去做实务，让他在联想做市场，成绩比较平淡。所以我退休后，并没有给他过高提拔。”
    这算是企业机密了。
    放在以前，柳老总是不可能跟周不器说的。
    招揽了柳晴大小姐，果然很有收获啊！
    周不器马上虚心求教，“这是他离开联想的原因吗？”
    柳老总坦言道：“他已经是高级副总裁了，在小杨之后。不过，我没给他执行董事的头衔。”
    小杨，就是联想的接班人杨元清了。
    顿了一下，他接着说，“我在联想二十多年，重点培养的人一共有三个，小孙、小杨和小贺。小孙你应该知道，很早就离开联想，现在融创地产做的很不错。他心有大志，联想如果交给他，说不定能登上更高的台阶。小杨嘛……偏保守，守城应该是没问题的。”
    “贺阳呢？”
    “他还年轻，我的意思是让他再等十年，再看看。他有点着急。”
    “嗯，他才三十四吧，这样的年纪执掌联想帝国，的确太不妥当了。”
    心中叹了口气。
    感觉柳老总选错了接班人。接力棒交给杨总后，联想的口碑、效益双双暴跌。到了09年，更是令人震惊的亏损了2亿多。
    这可是世界第一大pc厂商啊。
    没办法，柳老总火线复出，很快又把联想拯救回来。完成救火工作后，又把接力棒交给了杨总。然后……杨总又来了一波波的迷之操作，让联想这样的改革开放标志性企业，都被恒指踢除了。
    逼的柳老总七十多岁高龄了，还得频繁出面给徒弟站台。
    如果当年小孙没那么心急的宫变造反，没有师徒反目，以孙总的大魄力，他要是执掌了联想，企业转型、产业升级，说不定真能打造成中国的ibm。
    周不器点点头，轻声道：“嗯，我也看出来了，贺阳在具体的业务方面，不是那么太擅长。所以我让柳晴帮忙，再招一个高级副总裁辅佐他。”
    柳老总指点了一句，“做企业，尤其是大企业，最重要的就是用人。要尽可能多的内部挖掘、内部培养。空降这种事，越少越好。”
    这谆谆教导的样子，就像老泰山。
    周不器挠了挠头，有些为难。
    他也想内部提拔，可怎么提拔？
    有资格晋升集团副总裁的，也就是季子安、张一明、郭鹏飞三人，都太年轻了，差那么点意思。
    归根结底，还是公司的成立时间太短了。
    创始人们还没成长起来。
    谷歌都创办六七年了，俩创始人不也在观政学习吗？
    到了长安街，进了长安俱乐部。
    金碧辉煌，宛若宫廷。
    陈设古香古气，都是正儿八经的古董。这种地方，一般都是高官和大商人们应酬的场所。
    总经理亲自来迎接，引着去了电梯，上了四楼。
    包场了。
    周不器算是见了大世面。
    在这样的场合包了一整整一层，真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
    先去茶室。
    没有美女茶艺师，四个老男人在亲自动手泡茶。
    周不器认识其中的两个，教育产业的俞敏红，娱乐行业的华易老板王小军。
    另外的两个年纪很大，并不认识。
    “就你们几个？”
    柳老总一出现，大家都纷纷起身。
    俞敏红笑着说：“他们一会儿就到。老村长说有点事，可能要晚点，让咱们先吃。小周，你怎么来了？”
    周不器姿态很低，跟每一个人都点头致意，然后笑着说：“柳老总带我见见世面……”
    本想自我介绍呢，柳老总就把话接过去了，“小周，周不器，都听说过吧？做互联网的，朋友网和校内网都是他的。”
    然后，就是一番很客套的寒暄。
    那两个年纪大的商人，一个是泛海集团的卢老总，一个是京海集团的王老总。
    坐下后，俞敏红像个秘书似的倒茶，柳老总很随意的说：“我认识小周也挺长时间，他是个了不起的年轻人。他做的那个分布式数据库……据说研发投入至少得5个亿，他是倾家荡产的搞研发，就是为了填补国家在这一领域的空白。一个年轻人有这样的觉悟，很了不起啊！”
    大家一听，马上都理解了。
    卢老总一拍大腿，笑着说：“小周，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抽空就陪我们这几个老家伙聊聊天？我们也学学你们年轻人的思维方式。老喽，跟不上时代了。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就想到了八十年代刚开放那会儿。”
    周不器毫不迟疑：“好啊，我也想跟前辈们多学一些人生经验呢。”
    这个时候，他已经明白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企业家俱乐部那个形式主义的组织，而是一个真正的私人聚会似的潜藏在水底的掌控着庞大资源的民间商业组织——泰山会。
    王小军眉梢一挑，有点患得患失，试探着说：“咱们不是说好了嘛，这两年的名额，向互联网企业开放。”
    俞敏红笑道：“紫微星不就是做互联网的吗？”
    他跟周不器是老朋友了，关系比较不错，肯定会帮忙，给他解释说：“泰山会的入会标准很严苛……当然，你肯定够资格。不过，每年只能吸纳一个新成员。去年，是百度的老李，今年……之前有人提议过，是想吸纳阿里的老马。不过你是京圈的，你更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