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鞠把几方的请求电话一一汇报，关山月眉都没皱一下。
    “卖给他们面子？他们什么时候在我这儿有面子了？”
    “关爷，方导与我们合作过多次，戏已经过大半了，他说拍完这部他单方面也不会再与阮熙合作。还有最近在筹备开拍的那部科幻电影，联系了合作方，是沉念慈推荐的阮熙。”
    “沉念慈？查过他俩的关系了吗。”
    “前男女朋友。关爷，我个人认为，也不用闹这么大。”
    关山月歪头瞟向小鞠，示意他讲下去。
    “周琦也是公司多年的老人了，虽明着是为她出气，但是闹太大，怕是对她以后在业内也有影响。”小鞠可不敢说是为了江晚灵，低头不敢看关山月的表情。
    男人想了半晌，“罢了，就卖他们个面子吧。”
    关山月撑着下颌，懒懒的开口。欺负他的人，真是活腻了，左右那丫头不算吃亏，还不算给自己丢脸。
    小鞠忙退出办公室，松口气，以后涉及江晚灵的事还是少让关爷知道为好。
    江晚灵在工作室做了一下午的雕刻练习，下午刚回到家，苏御电话就打进来了。
    简单问了问工作情况，她没提及早上的冲突，只说在片场忙了一上午，下午就回沉念慈那做练习了。
    “还习惯吗？同事还算友善吗？”
    “挺好的，正好我的直系领导是上次见过的周姐，很照顾我。”
    “嗯，那就好。我这几天会比较忙，很多事情要安排，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好，你也是。”
    “下礼拜出发，记得提前告假。”
    很久没去旅行了，江晚灵心里还是很期待的，算计了下日子，礼物得筹备起来了，要不然就赶不上圣诞节了。
    再到影视基地，江晚灵偷偷的把绣包材料带去了。
    她晚上研究好了图纸上的绣法，每天绣到大半夜直绣的脖子僵直，已经完成了两只。
    画完几个小配角的妆，她就偷偷窝到一边绣她的荷包。
    “小江，你这是什么东西？”
    “啊，周姐对不起，我工作时间偷懒了。”
    周姐笑起来爽朗，忙摆摆手。
    “没事儿，这会儿不忙，我不过是看着好奇。”
    “我在绣荷包呢，想着给朋友做圣诞礼物。”
    “呀，这么有心啊，说起来是快圣诞节了，咱们公司圣诞节也有活动的，每年各部门都会装扮好圣诞树，连夜摆好礼物的。”
    江晚灵惊讶的看着周姐，“那么多人，每人都有吗？”
    “对，今年你也有啦。”
    “啊，好可惜，我圣诞节不在S市，要跟朋友出去玩。”
    周姐拿起她的图纸看看，“没事没事，到时我帮你领一份，不过手气不好可不怪我哈。这荷包还挺复杂的，不只一种针法啊。”
    女人间的话题就是很容易展开，江晚灵在旁边绣着自己的荷包，周姐开始跟她说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女儿，还问及她跟沉念慈的关系。待知道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后，高兴的很，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聊了一会儿就开始给各演员补妆，江晚灵渐渐适应这样的工作，也觉得挺好玩的，看导演骂人也很有意思……
    眼前的演员就是那个悲催被骂的，江晚灵手上一边动作一边想着该说点什么，既能安慰到她，又不要让她觉得尴尬。面前的人眼神从萎靡突然变得惊讶，看着她的身后，江晚灵刚想转头，眼睛就被蒙住了。
    “猜猜我是谁？”
    ……完全陌生的声音，江晚灵想破了脑袋，跟这里有关的只可能是关山月，但是那老狐狸会蒙她的眼？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他也不可能这么做。
    “猜不到。”
    “扫兴……”
    恢复到正常声线，江晚灵一下子听出来，回过身去。
    “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小姐姐怎么在这？”
    “我……我在这工作啊。”
    凌霄穿着一身复古西装，低头看看她的工牌，翘高一边的眉毛。
    “我也要，我的妆你来，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同事了。”
    “你……应该有专属化妆师吧？”
    “没有，我老可怜了，要不你来当？”
    凌霄露着好看的牙齿，探向她，拽着她的手摇晃。
    “我先忙完……”
    “不用不用，您跟凌老师走吧。”
    刚刚还蔫不拉几的小演员一扫脸上的阴霾，跟江晚灵说着话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凌霄。
    “谢谢，你叫？”凌霄弯弯眼睛，看着面前的女演员。
    “我是王安艺！凌老师，我也是凌霄花！”
    “谢谢~拜~”
    凌霄拉着江晚灵走向自己的休息室，助手忙去收拾江晚灵的东西帮她提着。江晚灵看向周姐，她也朝她笑眯眯的摆摆手，示意让她跟着去。
    转头跟凌霄的助理道谢，看着其中一人眼熟的很，回想了半天，记起是租房时带他们看房的代理人。
    “听说前几天有个新来的化妆师跟阮熙助理打了一架，姐姐，不会就是你吧？”
    “是……”
    “哦吼，不错嘛，没输吧？”
    江晚灵夹起凌霄的羊毛卷，托着他的下巴仔细看着他的五官，他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灿若星河。
    “不算输吧……没怎么出气倒是。”
    “也是你倒霉，阮熙通常都是自带化妆师的，听说那天突发性肠胃炎，你们的事情发生之后当晚就被阮熙开掉了，怨气不小，说了她一大堆坏话。”
    “你是艺人还是狗仔啊……”
    琢磨着他的妆容，江晚灵让他先仰起脖子，解开他的领结和纽扣，动手去遮凌霄的蛇身纹身。遮完了颈部露出的分叉蛇信和蛇头，又去遮手臂的骨节。
    凌霄的面部没什么瑕疵，只有点黑眼圈，底妆好做的很，很快就画完了全妆。
    “走，看我拍戏。”
    凌霄一副跟她特别熟的样子，拉上她的手，江晚灵几番挣脱才抽出自己的手。
    “你一个偶像，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凌霄扬起笑容，带着点肃杀气，“怕什么，过来一边看着，一会儿我给你出气。”
    江晚灵迷惑的看着凌霄的背影，看他走向搭起的门楼场景边，阮熙瞪了她一眼，也过去了，原来这场戏是他们的对手戏。
    江晚灵看过剧本背景，凌霄是对阮熙爱而不得的炮灰男配，原本表情凝重的凌霄在阮熙走近的一刹那频频笑场。
    “卡，凌霄，今天怎么回事？”
    方导有点不高兴了，这部戏其实有点蹭凌霄的流量，他镜头不多，演技却是没的说，平时都是一遍过，本是很看好他的。
    “导演，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最近正在拍一部综艺，昨天放了一天的羊，噗……”凌霄又噗嗤一笑。
    “阮小姐一走近，身上的味道，跟村民家羊圈的味道相似，让我想起成堆的羊粪球，一时控制不住。”
    周围哄笑一片，有几个年纪小的演员已经抱团笑到一块儿了，阮熙脸上有点挂不住，指着凌霄的鼻子，只说出来个“你……”，什么也没再敢说。
    那天那么一闹，她见识到沧海老总的睚眦必报，今天说什么也不敢再多造次。
    “行了行了，再来一遍，凌霄你控制一下。”方导也有点憋不住，但毕竟年纪大威望高，很快控下场子。
    江晚灵和周姐背过身去笑的肩膀直打颤，周姐夸她福气好，大家都帮她出气，江晚灵不知道周姐还意有所指，忙点头，还说庆幸跟着周姐，有她的提点。
    凌霄没再故意打岔，演技果然纯熟，把对阮熙的爱意表达的淋漓尽致，毅然决然踏上了赴死之路。
    “卡，OK，凌霄不错。”
    凌霄笑嘻嘻的朝她们走过来，先跟周姐打了个招呼，看向江晚灵，蹭着她耳边嗅了嗅迅速抽身。
    “好香~把羊粪球的味道盖下去了~姐姐，这部戏回头我再外拍几个镜头就杀青了，我明天综艺录制要一天，你跟着我吧？”
    “我不去，你还是带你的化妆师去吧。”摇头拒绝。
    “我真的没配私人造型师，你去嘛，好姐姐，去吧，你看我刚才还帮你出气呢。”
    凌霄抓着江晚灵的手摇晃撒娇，语带祈求。
    “你那个气出的，太浅了，一点也不深沉。”
    “对付这种人要什么深沉啊，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好，姐姐~你就跟我去嘛~”
    “小江你跟凌霄去吧，这边也忙得过来。”周姐帮着搭腔，倒让江晚灵不知道如何拒绝了，看出她的踌躇，周姐拍拍她的肩膀。
    “你放心，到时凌霄提点着你，不难的，去体验体验吧，就是有可能会拍的比较晚，晚上凉你记得带厚衣服。”
    “还是周姐想的周到，怎么样姐姐~”
    江晚灵点头应下，凌霄朝她眨眨眼，“那……明天我们一起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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