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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1章 孩子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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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高热啊。”宁夫人摸了摸苏老爷的额头:“刚才老爷还说热的身上难受,全身都疼呢,我一个妇道人家,也没了主意了,这会儿叫了少奶奶来,少奶奶快想个办法吧。”
    半夜三更,芙蓉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呢,何况苏老爷是公公,芙蓉又不便近身,便让小菊去叫醒看门人,让他们赶紧去叫大夫来。
    约有半个时辰的模样,大夫提着药箱来了。给苏老爷把了脉,又翻翻苏老爷的眼皮,去外间开了方子让看门人抓了药。
    芙蓉问大夫:“我爹怎么样了?”
    “并无大碍,苏老爷有些醉酒,身子一直发抖,是因为受了寒,这么冷的天,他的头发都是湿的,身上也湿漉漉的,你们是怎么弄的?这样,身子不发抖倒是稀奇了。”
    苏老爷湿漉漉的?芙蓉疑惑不解,这晚苏老爷不是很早就睡了吗?怎么会身上湿漉漉的?
    送走大夫,宁夫人便哭着道:“老爷喝了些酒嘛,半夜可能是口渴了,不想叫醒我,自己去找水也不一定,反正我半夜醒来的时候,摸了摸,发觉身边没人,暗觉不好,赶紧叫小菊点了灯,却并不见老爷在房里,于是我端着灯四处找老爷,想起大夫说的,老爷脚上有伤,不宜下床,想来老爷也走不远,于是就照照屋里,又照照外头,没想到,老爷躺在大缸边,大缸都翻了。”
    院子里的几口大缸,芙蓉是知道的。一则是为了摆设,二则接些雨水。春季的时候,水缸里会放一些荷叶和金鱼,等到了夏季,荷叶长的有水缸口那么大,金鱼在水缸里游来游去,倒也惬意,这些水缸。早已成了苏府的一道风景线,只是入了冬,荷叶枯死了,水缸表面也结了一层冰。
    宁夫人抹抹泪道:“天知道老爷怎么就把水缸给弄倒了。满满一缸的水倒在老爷身上,老爷全身可不是湿漉漉的?还好我及时发现了老爷,不然老爷躺在外头睡着了,非得冻死不可,我跟小菊把老爷抬进屋里,又给他脱去湿衣裳,怕他冻着,所以.......不及细擦,赶紧给他盖好棉被,这会儿头发还是湿的呢。”
    看门人熬好了药端过来。热气腾腾的,宁夫人帮着吹了药端进去给苏老爷喝。
    芙蓉起身,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到院子里一口水缸果然倒了,水也洒了。明晃晃的结了冰。
    宁夫人喂苏老爷喝药。芙蓉要回房去。不想宁夫人放下药碗便追了出来:“少奶奶好歹等一会儿,老爷身上抖的厉害,额头跟炭火烧的一样,热的我都摸不得,少奶奶做为儿媳,少爷又不在,这会儿你走了。老爷出了意外可怎么办?”
    芙蓉只得留下来。约有小半个时辰,苏老爷渐渐的醒了过来。见外间朦朦胧胧坐了个人,又见宁夫人守在他身边,便道:“外头是谁?”
    “爹,是我。”
    “芙蓉啊?”苏老爷抬眼看看窗外,窗外黑黢黢的。想来天还没亮,夜正深呢,他便打了个呵欠道:“芙蓉啊,半夜三更,你怎么在这儿?有什么事吗?”
    “我……”
    “老爷真是烧糊涂了。”宁夫人拿毛巾给苏老爷擦拭头发。一面说道:“刚才老爷不醒人世,浑身发抖,我一摸老爷的额头,真烫啊,老爷又嚷嚷着说全身疼,我也不知所措起来,所以就叫来了少奶奶,还好少奶奶临危不乱,让叫了大夫,大夫来给老爷看了病,说老爷冻着了,又发热,开了药,老爷这会儿喝了药才转醒的呢。”
    苏老爷有些疑惑,夜里发生了什么,他早已不记得了,或许是因为喝了太多米酒的缘故,如今脑袋里还浑浑噩噩的,四肢关节还有点疼。他揉揉太阳穴,重新躺了回去:“我真的发了热?又喝了药?我竟然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爹可好些了?身上还疼吗?”芙蓉关切的问道。
    苏老爷摆摆手:“我好多了,早知如此,万万不应该喝那些米酒的,多亏芙蓉你叫来了大夫,如今我好多了,你也回去歇着吧,寒冬腊月的,你身子单薄,别再冻着你。那就不好了。”
    “爹,那我回去了。”芙蓉起身告辞。宁夫人亲自送芙蓉出门,又道:“路滑,少奶奶当心些。唉,少奶奶如今,可是我的主心骨了,我毕竟有些年纪了,经不得事,老爷这样,吓的我不知如何是好呢。”
    芙蓉听的出宁夫人有意吹捧,也不知她何意,便不理她。
    一时回了房,推开门觉得屋子里静悄悄的,想必两个婆子正睡着,芙蓉不想吵醒她们,便蹑手蹑脚的躺到床上,脱去外衣,她想摸摸孩子,又怕自己手凉会惊到孩子,于是便将手放在被窝里暖了一会儿,手暖热了,她去摸两个孩子,一摸,床上空荡荡的,她以为自己摸错了位置,又在床上摸了几把,哪里有孩子呢,连小包被也没有了,床上分明只有她一个人。
    两个孩子还小,不会跑不会动,甚至,你把他放在那里,过了一天一看,他还在那里,可如今床上怎么没有孩子呢?
    芙蓉有些惊慌,赶紧叫婆子点灯,婆子似乎睡的很死,芙蓉的话在屋子里回荡,婆子们却没有一点儿动静。
    芙蓉只得披衣起来,自己点了灯,先往床上照了照,床上果然空无一物,她端着灯去外间,朝婆子们床上照了照,两个婆子昏昏沉沉的睡在那儿,任由芙蓉摇她们的胳膊,她们也不为所动,像是晕过去了一样。
    芙蓉感觉不好,自己的眼皮一直跳,难道是应在这个上头?她突然想到夜里做的那个梦,梦到两个孩子在竹林里笑啊笑啊,可就是不跟她亲近,不论她怎么找,就是找不见孩子。
    芙蓉手里的蜡烛掉到了地上,“噗”的一声,熄灭了。
    她腿上像灌了铅一样,沉甸甸的,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而嗓子眼里,像堵了一团棉花,张口就觉得嗓子里生疼,她小跑到廊下,大叫了几声:“来人啊——来人啊——快来人——”
    这凄厉的声音划破夜空,显的格外诡异。
    青儿睡在二层,听到芙蓉的声音,她迅速的穿好衣裳奔下楼来,拉着芙蓉的手道:“芙蓉姐,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你做噩梦了么?”
    芙蓉摇摇头,一行晶莹的泪落了下来:“青儿……我的孩子不见了。”
    青儿“啊”了一声,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安慕白远远的听到好像芙蓉在喊人,他已经睡着了,模模糊糊的听到芙蓉声音的时候,他只当在做梦,坐起身来,又听到芙蓉的声音,他迅速的穿好衣裳,甚至,没来的及点灯,也没找到鞋子,光着脚便朝芙蓉的房间而来。到芙蓉房门口的时候,他的脚已经冻的没有了知觉,通红通红的。
    “怎么了芙蓉?出了什么事?”安慕白忍着头疼问道。
    芙蓉的泪“啪啪”的流下来,她指着屋里道:“孩子不见了……”
    安慕白冲进屋子里看了看,桌椅板凳,什么都好好的,就连茶壶和杯子,也稳稳的放在小几上,床上也没有翻动的痕迹,两个孩子并小包被全部消失了。
    安慕白查看了屋子,府里的人才陆陆续续的起来,看门人提着灯笼,睡眼惺忪的婆子还在揉眼睛。
    苏老爷由宁夫人扶着前来,他的脚还有伤,不能久站,可听到孩子没了的消息,他震惊的久久没有回过神。似乎是不愿相信面前的一切,又不敢相信,他老泪纵横起来:“总说京城里有人偷孩子,我们府上也严防死守了,怎么孩子还是不见了呢?我可怎么给畅儿交待啊……”
    “如今不是悲伤的时候。”安慕白交待看门人:“你们提着灯笼,沿着苏府往外散开,凡是看到抱孩子的,都要留意,若遇见马车,也拦下来看看。”又交待婆子:“你们好好的在府里搜一搜,看看贼人会不会还躲在府里,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脚印。”又叫了一个年轻的看门人:“你跟我一块去报官。”
    安慕白临行前,又安慰芙蓉:“少奶奶不要哭了,府里府外的,我们都找一找,说不准很快能找着呢。”
    芙蓉只是哭,失去孩子,让她恍然无措。她跟着一众婆子在府里找了个遍,甚至连厨房的米缸都搜了搜,可却没有贼人的影子,雪一直在下,院子里连脚印也看不清,何况是晚上。
    芙蓉出了苏府,沿街找了找,可哪里有孩子呢,甚至,没有听到孩子的哭声。
    提着灯笼的苏府看门人陆续回来了,在院子里搜查的婆子也退到了芙蓉房门口,个个都摇头,显然没有什么收获。
    芙蓉无力的坐在桌边,任由泪水滴落下来。
    外间守夜的两个婆子这时候才醒来,见房间里里外外的站了不少人,一个个神色肃穆的样子,她俩还以为在做梦,揉揉眼睛一看,确认不是做梦,她们才从床上爬起来:“出了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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