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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能是听范星源说起在这碰上了她才找过来的,唐榕想。
但他不说,她也不好发表自作多情言论,只好问他:你怎么过来了?
言朝晋果然有理由:范星源只拿了球,钥匙都没拔,我完成训练了,就过来拿钥匙。
说罢,他还立刻朝长廊里走了几步,把范星源忘在那的钥匙拔了出来。
唐榕:可能是被我吓得忘了吧。
言朝晋:你大晚上不在音乐楼在这,是有点吓人。
只是此吓人非彼吓人,他是因为担心她,才主动表示由他再跑一趟的。
真要说起来,他还颇有几分感谢范星源忘了拔钥匙,从而给了他一个绝佳的借口。
唐榕听懂了他话里的担心之意,沉默了一小会儿,道:我没事,就是不太想去上夜自习而已。
他没问为什么,侧首想了片刻,问:喝汽水吗?
唐榕一怔。
他继续道:我请你喝。
唐榕:还是我请你吧。
他也没拒绝,只耸了耸肩道:好啊,那走?
两人没去小卖部,而是去了人工湖最南边的一个自动贩卖机。
唐榕从书包里找出零钱,给自己买了一罐可乐,轮到给言朝晋买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
运动员喝可乐似乎不大好,还是运动饮料吧?不过这里面运动饮料种类繁多,她实在不知他喜欢哪个。
就在她踌躇的时候,言朝晋伸手按了一下离她指尖最近的那个按钮,说:我喝这个。
他刚完成训练内容,靠近时,有明显的热意朝唐榕袭来,但和她印象里那些打完篮球满身臭汗的男生完全不一样,甚至有一股清爽的草木味道,叫人完全讨厌不起来。
好吧,至少唐榕对他完全讨厌不起来。
她拉开易拉罐拉环,喝了口刚买的可乐。
她不说话,言朝晋也就安静地坐在边上,一句都没有开口。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后,远处亮着灯的音乐楼里,忽然传来了休息铃声。
唐榕靠在自贩机上,朝那边扫了一眼。
注意到她这一眼,言朝晋总算出声打破沉默:想回去了吗?
不想。她答得果决。
那再坐会儿。他一边说,一边从球裤口袋里摸出来一卷水果硬糖,吃不吃?
唐榕:你怎么还带着糖。
他笑了笑:喜欢咯。喜欢糖,也喜欢你。
不得不承认,甜食的确能让人心情变好,吃了块糖后,唐榕整个人放松了不少,还打起精神向他道了一声谢。
他拿起手边的运动饮料晃了晃,说一整卷都抵不上你请的这瓶。
哎,没你这么算的啊。她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弯了弯眼睛。
你可算笑了。他看过来,眸光闪烁,尽是温柔。
那模样叫唐榕又一次怔住。
怔住的同时,她觉得那台旷日持久的无麻手术好似忽然结束了。
而结束之前,心里面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地戳了一下,却半点不疼。
这个人也太好了吧,她把半张脸埋在手臂下面,借着月色朝他看过去,眨了眨眼。
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远处传来代表休息时间结束的铃声。
再坐会儿,还是送你回宿舍?他问。
现在回去,会被阿姨盘问。她叹了一声,寄宿就是很麻烦。
假期比普通学生少也就算了,还得见自己不想见的人。
言朝晋闻言,不禁有些在意:你不喜欢寄宿吗?
她垂下眼:至少现在不喜欢。
那他语气里有明显的犹豫,其实可以考虑退宿,在学校边上租个小房子。
我租的那个小区,还挺多为了不住校直接租三年的。他补充道。
如果是以前,唐榕肯定会婉言谢绝这个提议,因为别的不说,光是她父母就肯定不会放心她一个人在学校边上租房子住。
但现在她攒了一堆用不掉的零花钱,算算也有好几万了,完全可以先斩后奏,在不惊动家长的情况下先把房子租了。
想到这里,她几乎是立刻坐直了身体,问:我记得夏刚说过,你就住学校对面。
言朝晋点头。
她又问:那你们那个小区,还有什么合适的房子吗?
言朝晋一愣:你真要退宿?
她咬着唇想了片刻,末了点点头:嗯,还是退了吧。
那我今晚就让房东帮你打听一下。虽然暂时还不确定她想退宿的原因,但只要能帮到她,他就很开心了。
麻烦吗?唐榕问,要是很麻烦的话
后半句话还没说完,他就打断她道:不麻烦啊,房东巴不得能给同小区的邻居介绍租户呢。
唐榕抿唇:我是怕麻烦你。
这一次他否认得更快:怎么会,这就是打个电话说一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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