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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榕思索片刻,道:条件其实还可以,不过寄宿的人太少了,闲置的空宿舍太多,所以两栋楼里流传了很多奇奇怪怪的鬼故事。
哇!这个我听说过。有个小个子男生很激动,我们班一个男生讲过,说男生那栋六楼有人跳过楼,有人上过吊,有时候深夜还会有莫名其妙的敲门声!
范星源听得手一抖:我日,真这么吓人啊?
唐榕没想到这个看上去虎头虎脑的同班同学居然怕鬼,见他因为这些基本以瞎编为主的校园传说惊成这样,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好在鬼故事环节没有持续太久,节间休息时间便到了,范星源逃似的奔上场,其他人的注意力也回到了篮球场上。
除了言朝晋。
言朝晋居然没过去,转而在唐榕边上坐了下来,一派第二节不打算上的架势。
唐榕很惊讶:你这就不上了?
他抿一抿唇:我一直在场上,对面会觉得剩下的都是垃圾时间,就懒得拼了。他们没斗志,这比赛也就没意思了。
唐榕:垃圾时间?
她一问,言朝晋才意识到,这算是个竞技圈术语,像她这种平时不怎么接触竞技体育的女孩子,的确反应不过来。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解释:就是不管落后的那一方怎么打,都不可能有翻盘的机会了。
唐榕:
这形容真的绝了。
所以你这是在给他们抓紧你不在场上的时间来追分的机会吗?她问。
嗯。他点头,也算是给队友练习的机会。
唐榕再度:
算了,这很合理不是吗,毕竟他的舞台可不止一场高中生友谊赛。
第二节进行到一半,城北中学果然追回了七八分,惹得边上的啦啦队女生一阵欢呼尖叫。
分明只有十几个人,但硬生生叫出了一股要把体育馆顶掀翻的气势来。
唐榕忍受不了,刚准备戴上言朝晋借她的降噪耳机,又想起来耳机主人这会儿也在她边上听着呢。
她迟疑了一瞬,又把耳机还给他。
言朝晋:?
还我做什么?他很不解,那边正闹腾呢。
我用手捂着吧。她说,这个你用,你是运动员,耳朵很重要。
后半句话说到一半,场上的城北队又追了一记漂亮的空心三分,以至于啦啦队叫得更响了。
响到言朝晋没有听清她后面说了什么,只看到两片樱粉的唇一张一合。
他心跳有点快,鬼使神差地,他坐近了半个身位,凑到她脸侧问: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唐榕不疑有他,把话重复了一遍。
这一遍一字一顿,还伴着若有似无的气息打在他手腕处,让他的心跳得更加快,尤其是听下来之后,他发现她是为了他考虑,才把耳机还回来的。
言朝晋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他一方面想说不用,更大的分贝他都已经习惯了;另一方面,看着她澄透的眼睛,他又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就在此时,一直抱着手臂站在场边的教练忽然跟裁判申请叫了停。
分差在接近,教练想使用核武器了。
他回头吩咐:阿晋,起来活动下,上去替蓝晓天。
言朝晋立刻摘下脖子上的毛巾,起身往场边走去。
迈步之前,他把那个耳机重新推至唐榕腿边,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音量道:戴上再看。
戴上再看什么?
当然是看他怎么切瓜砍菜天神下凡了。
唐榕打开耳机线上的降噪开关,在暂时的清静里抬起了头。
视线里,才上去的言朝晋在组织进攻,队友之间心有灵犀,不过几秒,就已经把球传了多个来回,最后在攻到对方半场的时候,重回他掌心,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稳稳地入了篮筐。
一个让人根本无从防守的三分!
那一下干脆利落的动作,叫唐榕无法不承认,眼前这个人的确是耀眼无比的。
哪怕他现在还没有站到更大的舞台上,只是在打一场对他的篮球生涯无关痛痒的友谊赛,他也依然是耀眼的。
因为太阳就是太阳,升起之前,落山以后,都是太阳。
作为主队方唯一的观众,唐榕在这个周日下午,头一次切身体会到了看篮球比赛的乐趣,也更加理解为什么多年以后,会有那么多不同年龄段的少女为言朝晋着迷了。
比赛结束后,整个校队决定一起去校外聚餐,权当庆祝,问她要不要来,多一个人多一分热闹。
她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我翘了半个下午的自习,跟同学说了晚自习一定回去的。
范星源立刻表示可惜,不过想到她好学生的身份,又觉得可以理解。
算啦。他说,那下次有机会再请你看比赛啊!
唐榕欣然应允。
他立刻更进一步:其实我们的比赛大部分在周末,不然下次你把你熟悉的寄宿生朋友都喊上!组个临时啦啦队,吓死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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