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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周六上午,音乐教室里其他寄宿生都在偷偷玩手机传纸条的时候,她在戴着耳塞艰难地做化学题。
做到快中午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身下的椅子忽然被踢了一下,应该是坐她后面的谢航宸干的。
她下意识捏紧手中的笔,皱了皱眉,没有理会,埋头继续做。
这一做就做到了午休铃声响起。
值班老师宣布休息,一整个教室的寄宿生立刻合上书本,起身出去放飞自我。
唐榕不想和人挤来挤去,干脆在座位上等了两三分钟没有动。
而等她摘了耳塞,准备起身的时候,同样没走的谢航宸沉声叫了她的名字。
此时的音乐教室内只有他们两个,空荡极了,他一开口,声音便迅速传遍各个角落,引起好一阵回音。
唐榕动作一顿,没有回头,只随口道:有事吗?
问完,她也没等谢航宸回答就继续道:没事的话我该去吃饭了。
因为没有转身,她看不到谢航宸的表情,但她多少可以想象,这个人此刻必定皱着眉头,仿佛她做了千千万万件对不住他的事。
而事实上,唐榕自问从未对不起他。
一定要说她做错了什么事的话,那大概就是长久以来她都太把他当回事,太习惯于在他面前轻贱自己了。
她在这个人身上吃够了苦楚,如今重生回一切尚有挽回之地的时候,她当然不能再重蹈覆辙。
只是人的惯性太过可怕,真的看着他的时候,她依旧无法完整地克制自己的情绪。
所以她选择不回头。
她合上面前的化学书,盖上笔帽,一边起身一边重复了一遍:我去吃饭了。
身后的人应该没有动,至少她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不过就算是这样,跑出音乐教室的时候,她还是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周末的学校里只有零零散散的寄宿生,唐榕本来想去食堂随便解决一下自己的午餐,但想到谢航宸大概率也会去食堂,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朝校外方向去了。
九月初的正午,阳光还晒得很,唐榕一个人走在去西校门的小道上,想着从池塘长廊那绕一下路应该能少晒一点,就拐了个弯。
令她没想到的是,长廊里居然有人,还正好是她认识的人。
言朝晋和范星源。
他俩一人提了一袋崭新的篮球,正从长廊另一头往唐榕站的入口处走。
范星源看见唐榕,当即咦了一声,问:唐大美女,你怎么在这?
毕竟是同班同学,唐榕想了想还是回答了。
午休,打算去学校外面吃个饭。她说,你们呢?周末来训练吗?
范星源说是啊,明天就是比赛了,所以周末也在紧急加练呢。
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双方距离也越来越近。
唐榕发现这两人身上的确全是汗,尤其是范星源,连头发根都湿透了,活像是刚从水里爬出来。
范星源说,他们俩也正准备去吃饭呢,不过因为明天就要比赛了,体育部那边为比赛采购的新篮球到了,需要先拿到仓库里放好。
唐榕噢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
说罢,她立刻侧身让开了路,方便他们两个通过。
好在仓库就在长廊中段右侧,他们只要越过唐榕后转个身就能开门了。
唐榕本想打个招呼先走,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又被自己班上话多的体育委员抢了先。
范星源:对了,唐大美女是寄宿生吧,应该知道校门口哪些店最好吃一点,推荐一下呗,我和言哥一会儿去吃。
唐榕思索片刻,说有个煲仔饭还可以,就是需要等,因为都是去到店里再现做的。
等没事儿,我们午休也有两小时呢,好吃就行!范星源说,不过我不知道是哪家诶,唐大美女指个路吧。
西门斜对面的巷子里。唐榕回答。
我认识。与此同时,言朝晋也出了声。
唐榕一愣,但立刻反应过来:认识就好,那我先走了?
她话音未落时,言朝晋已经拿出仓库钥匙开了门,两袋篮球被迅速放进去,门咔嚓一声重新锁上,两个高大的少年转过了身。
去路被堵,遮天蔽日的树荫里,香樟叶的味道清晰可闻,令闷热的夏风都不再那么恼人,唐榕听到言朝晋问自己:不如一起?
是啊,不如一起!范星源附和道,反正唐大美女你也是一个人,多个人热闹点。
唐榕侧首扫过这两人淌着汗的脸庞,犹豫了一瞬,还是点了头:好,正好我也准备去那吃。
范星源听她答应,十分受宠若惊,兴奋之下,还在长廊上手舞足蹈了起来。
反观真正开口邀请她的言朝晋,始终波澜不惊,甚至也没有多看她几眼。
三人并肩行到长廊尽头,再走过一段石子小路,西校门就到了。
路上范星源一直在给唐榕讲明天的比赛对象,讲到后面还盛情邀请她到时候来体育馆看。
唐榕:就在咱们学校的体育馆吗?
范星源点头:对啊,一般省级以下的比赛,都会在我们学校办,因为我们的体育馆是全市最标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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