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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母亲这下可以安心去见她信仰的主。”
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显然和老妇人不同,不信那种虚无缥缈的存在。
伯爵从椅子上起身下来时,头上的白花晃晃悠悠,仿佛随时会掉下来。
明明是纯净的素色,看在眼中却有一种灼热,陈点水忍不住提醒了一句:“有关守孝的古礼,现在基本已经没那么讲究了。”
伯爵态度骤然发生变化,略尖的下巴微微抬起:“你想让我尽快做决定?”
陈点水颔首。
伯爵幽幽道:“你果然不爱我。”
“……”
伯爵的目光又轻飘飘落在祈天河身上,祈天河坦然:“我这人就喜欢热闹,所有人一起住在古堡里不好么?”
前一句话是真的,后一句违心,当然以反问的形式说出来,算不上谎言。
伯爵对家人的渴求已经上升到畸形的状态,但她并不喜欢和人长时间接触,下了逐客令:“这里还要进行布置,希望各位暂时不要随意走动。”
话说到这份上,玩家也不好久留,各自回去。
陈点水对没有完成的送葬任务还保留着兴趣,上楼分别前说:“谁有意向接送葬任务的,可以来找我商量。”
祈天河进屋后专门检查过,新换的铁床下没有被封印的蝙蝠。
才透出一点微光的天空再次乌云聚拢,眼看一场倾盆大雨即将来袭,祈天河手背在脑袋后靠着床头,不知在思索什么。良久,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说实话,他对吸血鬼体质还挺感兴趣,尤其是其中的自愈能力。
“一名玩家,有没有可能同时拥有两种特殊体质?”
问题抛出后的两分钟,仍旧没有听到鹦鹉的回答。
祈天河愣了愣:“在么?”
再一次石沉大海。
祈天河不禁有些担忧:“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托福,还活着。”鹦鹉总算现身,迎风站在窗台边凉飕飕道:“三年后就不一定了。”
“……”祈天河认真分析:“我认为游戏不大可能会让玩家拖到那时候。”
现实里失踪太久,早晚引出麻烦,作为一个成熟的游戏,很早就该设置一个临界点,他想试试这个临界点在哪里。
鹦鹉飞回来,半空中抖了抖羽毛,雨丝甩到祈天河身上,后者有理由怀疑这是蓄意报复。
“没有临界点。”鹦鹉习惯性重新停在他肩头,语气平静的有些不像话。
闻言祈天河怔了下,突然感觉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凉意:“……玩家能永远留在副本里?”
鹦鹉:“你可以把玩家看作一个被副本排斥的元素,正常情况下这个元素长时间滞留,会很快被当成杂质消化掉,但凡事总有例外。”
这还是鹦鹉头一次深入聊起游戏的话题,祈天河下意识坐直身体去听。
“前几次副本,想必你也发现游戏的运作方式。”
祈天河点头:“它在玩家间搭桥,利用一方去为另外一方解决需求。”
无论是多重人格的副本,还是禽兽校长的落马,背后都有隐藏的额外受益方。
鹦鹉:“这就是所谓的因果联系,同理,想要不被副本排斥消化,就要和里面的NPC产生相当复杂的因果关系。”
“跟伯爵成婚也算?”
“这种只是小打小闹,没什么用处。”鹦鹉淡然说:“打个比方,如果你现在成为这个副本的世界首富,旗下有几十家公司,身边生意伙伴无数,最后做到知名度响彻世界,副本就不可能把你轻易消化。”
一个世界首富离奇消失死亡,蝴蝶效应下,后续将产生一系列要处理的漏洞。
语毕鹦鹉扬起翅膀,做了个今夜要去远航的姿势:“心动么?”
祈天河内心毫无波澜:“要是能拥有在副本里成为世界首富的实力,我在现实里也早就叱咤风云了,谁还会留下来受气。”
“……”说的好有道理。
祈天河:“还有,我之前的副本全是你精心挑选过的,难道这次是例外?”
他可不信用了组队道具,鹦鹉就无法干预这种鬼话。
鹦鹉默认。
祈天河摊手:“所以搞成今天这样,我们彼此都有责任。”
鹦鹉坦白:“原意是想帮你试探一下柳天明,顺便见识游戏人性的残酷。”
祈天河带着疑惑地‘嗯’了下。
鹦鹉:“任务其实有最直接的通关方式,除掉其他竞争者,伯爵无从选择的情况下成为优胜。”
祈天河:“但我和柳天明组了队,一损俱损。”
鹦鹉:“所以才选了一个诱惑性大的,比起特殊体质,组队获胜的奖励不值一提。”
祈天河又回到一开始的问题上,有关能不能同时拥有不同体质。
“想都别想。”
祈天河散去没用的期待,开始反思:“那我还有什么必要在这里待三年?”
鹦鹉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呵。’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祈天河站在原地不动许久,时间仿佛静止了。
勉强调整好心态,他不禁有些头疼,特殊体质无法兼容,那伯爵的馈赠就是无用之物。
转念一想,滋生出新的困惑:“柳天明和陈点水对这件事很上心,他们俩是游戏老手,难不成都没有特殊体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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