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大唐官场降职记
许敬宗,杭州新城人。隋朝礼部侍郎许善心之子,东晋名士许询后代。出身高阳许氏,少有文名。
隋朝大业年间,考中秀才,授淮阳书佐。隋义宁二年,右屯卫将军宇文化及在江都发动政变,杀死许善心。其子却不顾亲父安危哀求不止,求宇文化及免其一死。
不久,投奔瓦岗军,为李密记室,与魏征一起掌管文书。李密兵败后,投奔唐朝,补授为涟州别驾。后秦王李世民听闻其名,召为秦府十八学士之一。
刚到秦王府的时候,李世民对于他还是颇为赏识的,可武德九年玄武门之后,这位秦王宠臣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了。
甚至还有人时常用他过去的丑事来讥讽他,而这位许学士也毫不示弱的揭发他们的丑事,这也是他人缘和名声不好的原因。
至于这个故事,李承乾则是听长孙无忌在给他纵论群臣的时候听说的。再加上后世对这位奸相不好的评论,所以李承乾入主东宫后对他采取敬而远之的冷处理,同时也为磨了磨他这弄臣性子。
“延族,孤不是那种人云亦云的人,这么多年来,东宫用的人什么样的没有。可孤对他们都是始终一视同仁,有功则奖,有过则罚。只要他们有能力为陛下和朝廷分忧,孤是从来都不会亏待他们的。”
“李师是不会为孤举荐无君无父之人,但孤希望你能把当年江都发生的说清楚,你也知道东宫臣子众多,你总不能让孤糊涂着用你吧。再说你方才不也说要当个诚臣吗?既然如此,那就跟没什么不可说的是吧!”
对于李纲,李承乾可以无条件的信任,因为这个老夫子从政的理想就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为国家培养一位勤政爱民的储君。
可是天不遂人愿,杨勇和李建成这两个废柴实在是太不争气了,耋耄之年的他本来已经放弃了。可他没想到还能碰到李承乾这么个可造之材,来弥补他一生的缺憾,所以他是绝对不会害自己的。
要不有老头儿给他作保,就凭着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李承乾就有足够的理由杀了他。
听到李承乾的话后,许敬宗死死的捏着手中的茶盏,从他颤抖的手和脸上暴起的青筋,李承乾知道这是戳中他痛处了。
稍时,许敬宗长长的叹了口气,沉声说道:“世人皆以为我许敬宗为了苟活而卖了自己生父,眼睁睁地看着宇文化及活活的砍死自己的父亲,甚至还为他们喝彩,殿下听说的故事是这样的吧。”
看到李承乾面无表情的点头后,许敬宗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饮尽之后,接着说:“宇文士及他们说的没错,是的,臣是手舞足蹈了。
可凡事都有原因的,春雨如膏,农夫喜其润泽,行人厌其泥泞。秋月如圭,佳人乐其玩赏,盗贼恶其光辉。
天地之大,人尚叹焉。何况臣乎?臣无肥羊美酒,以调众人之口。况且是非之言不可听,听之不可信。君信臣遭诛,父听子遭戮。
夫妻听之离,朋友听之别。乡里听之疏,亲戚听之绝。人有七尺躯,口有三寸舌。舌上有龙泉,杀人不见血!”
“殿下所听说的炀帝的暴行都是听人说的,可您到底是没见过他到底有多么残忍、暴戾。
义宁元年的时候家父曾直面劝谏杨广,劝谏他严惩宇文化及等奸臣,重整禁军,停止游幸地方,号召还终于隋室的大臣组建勤王之师,然后以天子之威,彻底平定地方之乱......。
可您知道他是怎么对待这位忠谨的礼部侍郎嘛,他下旨让宫中的内侍将家父“尽去其势”,然后像扔狗一样把家父扔了出来。家父足足在榻上躺了三个月,差点就没救过来。
殿下,您见过这样羞辱进言臣子的吗,还特么将自己比作汉武帝,他配吗?”
看着许敬宗是越说是越激动,都开始不顾礼仪开始骂娘了,李承乾则走了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重新给他倒了一杯,让他稳定下情绪。
老实说,李承乾还真特么服了杨广了,想什么呢,人家汉武帝处置司马迁的时候已经是千古一帝了,那江山经营的如铁桶一般。可你老哥呢,整个隋王朝都特么快让你给败光了,这心咋这么大呢。
感受到李承乾好意后,许敬宗投来了个感激的眼神,稳了稳心神之后,许敬宗客观的为他讲述了那天发生的事。
义宁二年,宇文化及和司马德戡杀完了杨广那个暴君之后,他让骁果军将大臣们都带到大殿,挨个逼迫大臣们胁从。
此时成为废人的许善心悄悄的叮嘱,让儿子出卖他来保全自己,反正他也没脸再活下去了,被宇文化及杀死还能落一个忠臣的名声。
这样做不仅能保全宗族血脉,同时也能让儿子寻找相应的时机为国除奸,所以这就有了许敬宗为保命出卖生身之父的故事。
苟活下来的许敬宗为了替父报仇投靠当时势力颇大的李密,可天不遂人愿,李密不是什么英明之主,很快就败亡了。
大唐迅速崛起后,不少前朝的遗老遗少都纷纷投靠了朝廷。这些前朝的臣子为了在新朝站稳脚跟,都用打压他人,来提高自己的方式来处事,而许敬宗这么个无君无父的典范更成了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当事者许敬宗为了保全父亲的清誉,也不得不认下了这个事,总不能逢人便解释自己的父亲是如何被阉了的吧。
这世上永远不缺好事之徒,即使是一件假的事,这么多人说了,那也成真的了。三人成虎嘛,况且还是有据可查的事。
李承乾是真没想到这样职场上的腌臜事儿竟然会出现在大唐,现在看来这种劣根性还真特么是遗传,和那些传统美德一起的流传了下。
长长的叹了口气后,李承乾随即说道:“延族,对于你的遭遇孤十分同情,这确实是一个不能辩解的理由。现在可以说说孤的父皇是怎么被人蒙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