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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恩已经站了三个小时了,一动不动,如果不知道情况的路过办公室门外一定会以为自己看到了两座人形雕塑,一个傻站着,一个愣坐着,只有眼珠在不停打转,突然右手边的电话铃声响了,顾念恩一个箭步跑过去拿起了电话:“喂你好,这里是荆北刑侦特组办公室。”
他心里的忐忑的,又有些期待,他希望能听到令人振奋的消息,他确实也听到了,“你们上午发过来的那个Y–DNA染色体样本我们刚才在数据库里进行了匹配,找到一个和那个样本很相似的人,姓高,三天前因为寻讯滋事罪被我们本地警方收押,生物样本上午才录入系统内,这个人虽然不是凶手,但至少和凶手有血缘关系,你们可以沿着他们的家族进行排查,详细的情况我已经发过去了。”
“找到了!找到了!”顾念恩对郝幸运大喊,“听到了,我正查着呢,立刻通知队长。”
邢楷接到电话,顾念恩话还没开始说他就知道内容是什么了,虽然说直觉是一个虚无缥缈的玄学,但在他这还从来没出过错。
他迈着大步往办公室里走,陆铭几个人就齐刷刷跟在他后面追,郝幸运还没将高某的家族成员信息全都调出来,人全都赶到了,邢楷走到郝幸运身后,微微弯下腰看着电脑屏幕一张张一闪而过的人脸说:“凶手二十多年前就开始作案,现在年龄在五十岁左右,性格孤僻,不愿意多与人沟通交流,特立独行,没有朋友,他的工作一定不起眼,但能够帮助他很好地在人群中隐藏,二十年过去了突然又重新开始杀人,近期一定遭受了什么变故,可能是离婚,可能是疾病,查一下有没有这样一个人。”
高某的身份信息查出来,拔出萝卜带出泥,连带着往上往下几代,但凡和他沾亲带故的家族男性,全部被查了出来。
看来是个不怎么大的家族,除去几个年轻的孩子和上了年纪的老人,五十岁左右的男性寥寥无几,再结合生活记录,电脑上很快出现一个名叫高勇的人脸,以及他的详细信息。
“就是你吗?”邢楷盯着那张脸,像是质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分头行动,我去他的家里抓人,你们去他工作的场所抓人,申请出国禁止令,发布全国通缉令,所有人全部出动,把人给我抓回来。”
警车一路上响个不停,驶过闹市,开向了城市边缘的农村,七拐八绕,最终在一处房屋外面停了下来,偏僻是真偏僻,房子在一个小村庄尽头的尽头,被主人刻意与村子隔离开了,孤零零地立在一处荒地中心,周围没一户人家,是有人看到就会脱口而出地问一句“这鬼地方居然有人住?”的那种存在。
警笛早就关闭了,这地方除了人为踩出的一条小路之外,周围都是疯长的野草,半人那么高,车子根本开不进来,邢楷指挥着让警员把这处‘遗世而独立’的房子包围了起来,一步一步往里面靠近。
房子有一个不大的院子,大门上了一把最大号的锁,但开锁人员不到半分钟就解决了那把只中看却不中用的锁,大门被推开,院子里放了一些陈旧的杂物,正门的房子也被紧锁着,这次的工序有点繁琐,铁链缠了一道又一道,上面大大小小加了七八把锁,很显然,屋里没人。
邢楷没耐心等开锁人员一把一把把锁打开,“直接把门栓砸了。”
最快的途径,两个开锁人员拿着专业的工具跳过那些锁链,砸开了门栓,链子锁头哗哗全都掉在了地上,邢楷一脚踹开了门。
下午四点左右,太阳还半挂在天上发着刺眼的光,可屋里却漆黑一片,窗户屋顶,凡事能透进来一点光的地方,全部被水凝砖块封得死死的,踹开的门后面居然还挂着一个厚厚的黑色窗帘,把门缝里透进来的一点亮光也挡得严严实实的。
空气好像凝固了一样,铺面而来的是一股浓浓的潮湿味,屋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邢楷用手机打开照明,才避免一屋子警员人工追尾翻车的惨剧,“找一下屋里的开关。”
屋里人四散开来,摸摸索索在墙上找到一个开关,打开了一个吊在半空中的白炽灯,视线才总算恢复过来,“仔细搜。”
往里屋走去,房间很窄小,摆设简单,就一张破床和一个有年代的衣柜,邢楷脚刚迈进去就发现不对劲,感觉到脚下的地板往下陷,虽然只有一点点细微的变化,但还是被他捕捉到了,他蹲下来敲了敲地板,空的,陆铭和他对视了一眼,摸索了一下地板的形状,大概有一平方米那么大,找到一个缝隙,把地板用力抬起来,下面是一个地下室。
地下室很小,容纳两个人都显得拥挤,里面就摆放了一个展览柜,那估计是这整个房间里最新的东西,展览柜有很多大小均匀的隔间,用玻璃隔开,里面整齐摆放了八个被砍掉的人手,七个已经是白骨了,骨骼形状棱角分明,还有一只血淋淋的,被轻微腐烂的血肉包裹着,一看就是最近刚“收藏的”,墙壁上一层摞一层,贴满了不同年份的报纸,裁剪下来全都是关于这些被害人的案件报道,带血的衣服和刀具还随意地被扔在地上,没人收拾。
“看来凶手就是他了。”邢楷还没来得及进一步搜查,就听见屋里传来陈陌的尖叫声,两人又立刻跑了上去。
正在搜查的陈陌走到柜子面前,刚打开柜子的门就从里面掉出来一具尸体,正对着陈陌整个砸下来,硬邦邦的无异于一块五十千克的大石头猝不及防怼在她身上,陈陌和这具尸体一起倒在了身后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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