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经过短暂的沉吟之后仍是摇头：“我不同意。”
    “为什么？”弗瑞眼神冷酷地问道。
    托尼摇着头道：“我没有办法说服他，也没有能力更没有理由去让他交出无限手套，眼下的安宁是暂时的，灭霸还会回来，那是悬在所有人类头顶的魔剑，在彻底解决这个隐患之前，我不希望在这件事上横生枝节。”
    说到这里，他再次看了弗瑞一眼：“而且，在我眼里，卡罗尔·丹弗斯和凌灵没有什么区别，事实上我对他们都缺乏了解，如果真要分个彼此的话……我想我更加信任凌灵。”
    弗瑞顿时摇头叹气地道：“这太荒谬了！”
    “不，你不理解我的想法，因为你没有见过他做了些什么，可是我见过，我、史蒂夫还有斯科特，我们亲眼看着他将一个狭小的空间门扩张到覆盖整座正式的天空，亲眼看着他像是德鲁伊一样变身成了一只神话生物，冲进一片类似地狱的空间，将一个像是地狱魔王之类的生物彻底收服，在我眼里，他比索尔更像一位真正的‘神’！”
    弗瑞听着托尼的描述，眉头越皱越深。
    托尼停顿的当口他又想说法，可惜再次被托尼提前打断：“够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所说的信任，指的不是他们的立场，卡罗尔救过我的命，我相信她是站在我们一边的，可我指的是实力，能够正面和灭霸对抗的实力，在这一点上，我无条件地相信凌灵。还有！你别忘了最重要的一点，现在无限手套在凌灵手上，而你所信任的卡罗尔，现在还不知道正在银河系的哪一个角落行侠仗义。这也是他们之间最大的差别，拜托，我已经说得非常明显了，别让我真的说出一些不利于团结的话来。”
    弗瑞明白托尼的意思，于是短时间内竟也觉得无从辩驳。
    托尼没有再给他思考的机会，直接转身上车。
    启动车辆后，他转头对凌灵认真地道：“好了，我向你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出现，如果有，我绝对不会再阻拦你。”
    凌灵却倏地笑了：“怎么，你怕我刚才杀了他？”
    “我觉得你会的。”托尼的目光非常认真，“你刚才语气和神态，都让我想到了你昨天面对星云的时候。”
    “好吧，被你发现了。”
    车辆启动，驶离复联基地，托尼又道：“其实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你对他有那么深的……唔，偏见？”
    “偏见不准确，应该是真知灼见，我遇见了三个弗瑞，第二个没怎么接触过，第一个很让人生气，他是第三个，你也看到了。”
    托尼惊愕地道：“这么说你居然到过三个不同的宇宙？”
    凌灵点头：“嗯，多元宇宙的概念是正确的。”
    托尼摩挲着下巴的胡须，突然笑道：“那你应该见过三个我，是不是都一样天才？”
    “你和第二个怎么样我不知道，反正第一个很天才。”
    “为什么？”
    “因为他给我打工。”
    “这不可能！”托尼猛地反驳，“不论是哪个宇宙的托尼·斯塔克都不可能给别人打工！”
    凌灵淡定地反驳道：“你又没见过，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托尼紧皱眉头，很快便试探着问道：“你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
    “没有，他心甘情愿。”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托尼好像要疯。
    凌灵看着偏离正常车道的行驶轨迹，终于笑道：“好吧，其实我骗你的，斯塔克工业发展得很好，你好好开车，出车祸了你可扛不住。”
    托尼及时修正行驶路线，轻快地道：“我就说不可能。”
    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模样，凌灵又道：“但是我把斯塔克工业收购了。”
    随后，公路上不时传出大吼大叫的声音。
    复联基地。
    复联成员和神盾局特工们对娜塔莎的悼念仍在继续。
    不论是挣扎着过了五年，还是莫名消失了五年的人们，都对这位“黑寡妇”充满了敬重和谢意。
    没有她的自我牺牲，就没有归来的一半生命。
    尤其是直面娜塔莎死亡的鹰眼，以及情愫已生的绿博士。
    巴顿与班纳经过一夜彻谈后返回了家中，他还有思念至极的家人需要见面和陪伴。
    班纳全身心投入研究工作之中，仿佛这样就能暂时屏蔽掉心中无休止翻涌的哀伤。
    其他的复仇者们或悲或喜，哪怕已经从斯特兰奇口中知晓灭霸一周内还会降临，可至少这一刻，是大家可以放松休息的难得时光。
    尼克·弗瑞默默地游走于基地中，将所有人的表现看在眼中后，兀自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区域。
    虽然这里不是神盾局总部，但复仇者联盟从组建开始，经历了共同奋战、分裂、再次重组，期间神盾局一直都充当着重要角色，后勤支持者，情报提供者，管理参与着，与世界安全理事会的中间联络人等等，所以弗瑞也经常会驻留在这里。
    他的办公室仍是一处可以完全封闭的空间。
    屏蔽一切外界光线声源之后，黑暗的房间里只有电脑屏幕发出微微的荧光，照在他黑色的面颊上反射出极少的光线。
    他眼眉低垂，看着放在桌子下的双手。
    手中仍是一个方形的传呼机。
    弗瑞也不知道卡罗尔为什么在这个年代还是给他留下了这样一个形状的物件，或许卡罗尔对地球的了解仍停留在上个世纪。
    摩挲着黑色的外壳，弗瑞莫名地想到了托尼最后几句话。
    凌灵虽然是外来者，可他至少现在还在地球上。
    卡罗尔虽然是地球人，可她却数十年都没有再回来过。
    也许卡罗尔负责的地域很广，广袤到普通人类根本难以想象，所有发生在地球上的灾难，有很大概率也同时在成千上万的星球上发生着。
    从人性的角度，弗瑞希望卡罗尔留在地球，这样很多曾经神盾局认为的巨大危机都会被轻易化解，同时不会再有那么多的死伤。
    从神性的角度，弗瑞理解卡罗尔的做法，能力与责任呈正比，宇宙生灵无数，需要帮助的不止地球。
    卡罗尔离开时，地球很安全。她离开后，地球曾经遭遇了一次又一次危机。
    但她并非对此无动于衷，她给弗瑞留下了一个可以召唤她的物品。
    只不过弗瑞把它当成了传家宝一样的存在，不对人说，不给人看，甚至自己也轻易不拿来用。
    直到他眼看自己要化成灰了，才第一次按了下去。
    所以真要有人背锅的话，也绝对是弗瑞，不是卡罗尔。
    卡罗尔为什么不主动回来看看？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产生过这样的念头。
    也许他认为这个传呼机一样的通讯器就是一桩人情买卖，人情是有限的，耗尽之后，买卖自然做不成了。
    也许他觉得卡罗尔维护宇宙已经很忙了，就没必要用可以自行解决的麻烦去打扰她了。
    谁也不知道这位特工之王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是这一刻，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和地球都迫切需要卡罗尔的帮助。
    轻轻一按，古老的屏幕上显露出彩色的惊奇队长图标。
    弗瑞长出一口气，打开电脑，一份完整的图纸呈现。
    角落处标记着一行细小的字体：天剑局。
    ……
    托尼给凌灵安排住处的是一座位于郊外的小型庄园。
    按照凌灵的意思暂时遣散了庄园里的工作人员后，托尼也忙着回家去看老婆孩子，临别前，他约了凌灵明天晚上一起吃饭，而剑仙大人也想去看看钢铁侠的女儿，于是约定顺利达成。
    回到房间，凌灵打开合金箱，再次带上手套。
    这一次有了提前准备，凌灵很好地承受着蓦然间爆发的巨大能量，滋滋的能量流沿着手臂如藤蔓般攀爬上来，躁动的能量逐渐放缓，他也没有再被六大规则打出原形。
    靠在椅子上，凌灵双眸微合，仔细体会着宝石中的规则。
    少顷，他睁开双眼，拧着眉头退下手套，伸手将灵魂宝石扣了出来。
    六大规则聚集，实在不方便注意参悟，凌灵当前更应注重的还是对死亡规则提升大有裨益的灵魂宝石。
    手套放回箱子，接着塞进壶天空间，他一手紧握灵魂宝石开始参悟。
    这一刻，他也终于在阔别了多年之后，再次找到了在修仙世界努力修炼的感觉。
    时间推移，橙色的光芒透过手掌，光线将血肉映照的一片灿烂，露出核心部位最真实的莲藕。
    光芒如同具有灵性一般沿着身躯游走流淌，最终将凌灵整个身躯化为一团橙光。
    宇宙灵魂规则冲刷着身躯，凌灵调动一切脑力竭尽全力分析着每一丝规则之力，以三千年的修行为基础，不断参悟突破着灵魂规则。
    一抹墨芒倏地在他背后升起。
    被他嵌在凤求凰投影上的那片死亡规则与灵魂宝石所绽放的橙光交相辉映。
    在他的眉宇之间，赤金剑印如同呼吸一般闪烁明灭。
    遥远的修仙世界，凌灵本体眉心处的剑印忽然间也跟着闪动起来。
    刹那，金红仙光从天而降，化为一道绝美的身影。
    夏侯凰微微俯身，青葱般的玉指点在凌灵眉心。
    片刻，她放心地收回手指，直接坐在凌灵对面，眼也不眨地看着那闪动的赤金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