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名字，身份，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奥尔、卡特……”
    “行商……”
    “去海边的渔村，准备进些干货运去内地卖。”
    “……”
    “关于这些护卫的情况，你们知道多少？”
    “我们普通人如果看到巫师老爷的法术、或者一些很厉害的东西，就有可能受到影响。”
    “……”
    “都像他们一样，看到以后连人的模样都没了？所有厉害巫师的东西都有这种效果？”
    “不是的，这是比较少有的情况。在我听说到的传闻之中，普通人遇到比较恶劣的情况，也就是个终身残疾的下场。像这种变成怪物的遭遇，闻所未闻。小人刚才是斗胆猜测了大人的能力。”
    “……”
    在律令法术的帮助下，罗纳德轻而易举地从这些行商口中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今天发生的事情看来也是极少数的情况。
    从罗纳德之前了解到的信息中进行推断，这应该是巴普罗尔法术体系具备的精神污染能力，以及肉体改造能力双重作用之下的结果。
    如果原典属于普通的无害类型。
    就比如罗纳德手中《布拉德肖铁路指南》提供的法术，普通人就算看见并意识到法术所代表的意义，也不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危害。
    想到这里，罗纳德瞥了巴普罗尔一眼。
    虽然两人之前都不知情，但这件事的罪魁祸首，终究还是这个邪教术士的法术体系啊。
    恐怕也只有他这个学派领导者所拥有的法袍，才能造成这种凄惨的场景了。
    “嘿嘿嘿——”
    察觉到罗纳德看待自己的眼神，巴普罗尔有些憨厚地笑了笑。随后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邪教术士上前一步也对这些行商发问了：
    “说说，最近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准备有什么大的举动。”
    “比如有很多施术……有很多巫师要聚集起来的状况？”
    “……”
    听到巴普罗尔的询问。
    律令控制下的行商们脸上全是茫然。
    硬生生等了好几秒，才有一个年纪较大的行商开口回答：
    “大人，我们只是一些普通人，连在学院塔楼外仰望的资格都没有。您说巫师的动向，这个哪里是我们能知道的啊！”
    听到这个回答，巴普罗尔眼神一愣。
    而与此同时，罗纳德则不假思索地问了另一个问题：
    “那就换个问题。”
    “你们几个作为行商，对商业活动应该最为敏感。那么在最近几年的时间内，正常物资运转的商业流通范围外，有没有什么比较特殊的状况？”
    这个问题才说出口，巴普罗尔就毫不犹豫地走过来感慨道：“罗纳德，你脑子转得可真快。我还没反应过来，你就已经想出解决办法了啊！”
    罗纳德则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只是习惯遇到这种问题了而已。”
    “……”
    两人小声谈了几句，面前这些行商的动作也不慢。
    这会儿问题来到他们专精的方面，该有的回答自然不少：
    “这方面的事情……我知道壁垒山这几年消耗的物资都在快速增加呢！”
    “我六个月前有幸运送了一批魔法材料，进城的时候存入库房，运送物资的人确实比往年要多得多啊？”
    “……”
    行商们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把目标锁定在了一个叫做壁垒山的地方。根据他们的说法，整个世界、或者说【无限负数领域】的物资产出，最近都存在向那里汇聚的情况。
    于是，罗纳德压了压手打断了行商们倒豆子似的讲述。
    继而把话题再推进一步：
    “好了，现在给我讲讲这个壁垒山，把你们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有行商毫不犹豫地开口解答道：
    “自从被那些邪恶的法师将世界分割以后，壁垒山就一直是我们整个世界的中心，巫师大人们在那里建立了学院塔楼，一直……”
    行商的视角中，事情可能有些扭曲和美化的说法。
    而在罗纳德的眼中，这些东西大概可以如此进行概括。
    ——时间从被封印起来的那天开始。
    经过两年左右的互相征伐后，被封印在【无限负数领域】的施术者们终于意识到现在的局面，然后有一位目光长远的巫师伊迪斯站了出来。
    他带领着黑暗时代的失败者们来到壁垒山，建立了一个不分学派、所有人共享资源、完全以能力上位的法术研究组织。
    为的就是在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下。
    被封印起来的他们不至于在法术的能力上落入下风
    在共同的威胁下，人们往往容易变得精诚合作。
    七年时间，壁垒山上的学院组织整合了【无限负数领域】的所有学派，然后开始全心全意地破解原典，并且培养新一代的施术者。
    在这种锲而不舍地努力下。
    【无限负数领域】的环境已经发生三次巨大的变化，这些施术者的能力也绝非黑暗时代的水准能够比拟的。
    目前围绕着壁垒山上的学院塔楼，完全由巫师们统治世界的社会结构已经形成并稳固，破译原典改进法术的进程更是日新月异。
    虽然行商没有相关的消息……
    但是在罗纳德的眼中来看，【无限负数领域】中被封印起来的施术者，绝对是彻底踏上了由法术决定一切的魔法文明形态。
    七天之后。
    如果【九戒密会】能在外界的收获日上打开封印……
    不，甚至不用这么去想！
    就算外面的【九戒密会】在收获日上的行动失败，【无限负数领域】内的施术者们有朝一日，也必然能够破坏封印回归原本的世界。
    他们既然能够如此精诚合作。
    那么在法术能力日渐增长的前提下，这就是必然的事件。
    过去的强大法术，在不断进步的施术者面前，迟早都会被解决掉！
    “……”
    罗纳德能推断出这些信息。
    作为一个学派领导者的巴普罗尔又怎么可能意识不到。
    眼看着罗纳德询问完情况，然后让这些行商忘掉记忆晕倒以后。
    邪教术士主动处理着守卫们化作的血肉怪物。
    口中同时问道：
    “罗纳德，这个情况你怎么看？”
    “就以咱们两个的状况，我可是不怎么看好结果的。”